第二十八章：小露一手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利刃般划破了街道上死寂而血腥的空气。红蓝闪烁的警灯将狼藉的战场映照得光怪陆离，弹壳、血迹、扭曲的金属碎片、以及那些不再动弹的躯体，构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暴力画卷。
数辆警车猛地刹停在街道两端，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以车门为掩体，枪口警惕地指向场中唯一站立的身影——秦风。他站在迈巴赫车旁，周身弥漫着硝烟的气息，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那双眼睛，在警灯的映照下，锐利得令人心悸。
“放下武器！双手举过头顶！立刻！”扩音器里传来严厉的警告声，无数红点激光瞄准器的光斑在他胸口和头部要害处晃动。
秦风没有任何犹豫，手腕一翻，将那把格洛克手枪轻轻放在脚边地上，然后缓缓举起双手，动作平稳，没有丝毫挑衅或慌张。
“车里面的人！也出来！双手抱头！”警方的指令再次响起。
迈巴赫的车门被推开，林薇薇在老陈的搀扶下，踉跄着走了出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昂贵的套装上沾满了灰尘和车窗玻璃震裂的碎屑，往日冰山总裁的冷硬气场荡然无存，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脆弱和惊惶。她看着周围如临大敌的警察，看着地上那些被秦风击毙的匪徒，再看向那个沉默举着双手、却依旧如山岳般挺拔的男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很快，警方控制了现场。救护车也赶到，医护人员迅速检查了林薇薇和老陈，确认他们只是受了惊吓，有些轻微擦伤。而秦风，则被两名特警谨慎地带上手铐——尽管他全程配合，但刚才那短暂而血腥的交火场面，足以让任何人将他列为极度危险人物。
一名穿着便衣、神色精干的中年警官走了过来，目光锐利地扫过秦风，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林薇薇。他是市局刑警支队的队长，张震。
“林总，您没事吧？”张震先向林薇薇示意，语气带着公式化的关切。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点了点头：“没事…谢谢张队长及时赶到。”
“这是我们的职责。”张震的目光转向秦风，语气变得严肃，“这位是？”
“他是我的安全顾问，秦风。”林薇薇的声音恢复了一些冷静，“刚才…是他保护了我们。”
“安全顾问？”张震的眉头紧紧皱起，打量着秦风手上那副明显是特制加固过的手铐，又看了看地上那些死状各异的匪徒和散落的弹壳——其中不少是来自匪徒的自动火器，而秦风脚边只有一把手枪。“秦先生，能解释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吗？据我们初步观察，对方火力强大，人数众多，你是怎么…独自应对的？”他的问题首指核心，带着浓浓的怀疑。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秦风身上。警察们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不可思议，林薇薇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秦风会如何解释他那远超常人的战斗能力。
秦风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平静地迎上张震的目光，声音沉稳：“对方袭击很突然，目标是林总。我利用了车辆作为掩体，他们的火力虽猛，但配合有漏洞，战术素养不高。我抓住了几个反击的空隙。”他的解释简洁到了极致，避重就轻，丝毫没有提及自己那恐怖的反应速度、精准的枪法和高效的杀戮效率。
“空隙？”张震显然不信，指了指一具被一枪精准爆头的匪徒尸体，“这种‘空隙’？秦先生，你的身手可不一般。哪个部队退役的？还是…别的什么背景？”他的问题愈发尖锐。
秦风沉默了一秒，开口道：“以前在特种部队待过几年。涉及保密条例，番号和任务细节不便透露。”他再次祭出了“保密协议”这块挡箭牌，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张震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破绽，但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平静无波。他知道，有些特殊部门的退役人员确实有严格的保密要求，身份成谜，能力超群。眼前这个男人，无论从气质还是刚才的战绩来看，都极度符合那种特征。
“即便如此，”张震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疑虑未消，“当街发生如此激烈的交火，造成多人死亡，我们必须依法进行调查。秦先生，可能需要请你回局里协助调查。”
林薇薇闻言，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张队长，我的安全顾问是为了保护我才被迫反击！他是正当防卫！这一点，我和我的司机都可以作证！对方持有自动武器和火箭筒，这是赤裸裸的恐怖袭击！你们应该去追查这些匪徒的来历，而不是盘问保护了我们的人！”
她的态度异常坚决，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说一不二的女总裁。经历了刚才的生死的考验和愚蠢的怀疑，她此刻对秦风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维护心理。
张震有些为难：“林总，程序上…”
“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林薇薇打断他，目光冰冷，“如果今天没有秦风，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和我的司机！张队长，你需要任何证词，我的律师会全程配合。但现在，我和我的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需要立刻返回休息。秦先生必须跟我一起回去。”
她的气场全开，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张震虽然职权在身，但也不得不考虑林薇薇的身份和影响力。而且，现场证据初步看来，确实更符合遭到恐怖袭击后正当防卫的特征。
就在这时，张震的助手快步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并将一个平板电脑递给他。张震看着屏幕上的信息，脸色微微变了变。那上面是刚刚传来的初步调查结果：匪徒使用的武器全是境外黑市流通的型号，无法追查来源；几名匪徒的身份信息经过初步比对，都与国际通缉榜上的几个雇佣兵组织有关联；而更关键的是，上级部门来了一个电话，暗示此事涉及重大国家安全，要求市局积极配合林氏集团，优先确保林薇薇的人身安全，调查需把握分寸。
张震深吸一口气，再看向秦风时，眼神中的怀疑减少了许多，多了几分凝重和探究。他挥了挥手，对下属道：“给秦先生打开手铐。”
手铐被取下。秦风活动了一下手腕，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秦先生，林总，”张震的语气正式了许多，“案情重大，后续可能还需要你们的配合。请保持通讯畅通。我们会加派警力保护林总的安全。”
“谢谢。”林薇薇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另一辆刚刚调来的备用车。秦风紧随其后。
回铂悦公馆的路上，车厢内死寂无声。林薇薇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但微微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方才那血腥的场面、震耳欲聋的枪声、火箭弹爆炸的烈焰…如同电影画面般在她脑海中反复播放。而秦风在其中如同战神般的身影，更是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和心灵冲击。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如此赤裸裸的暴力世界，也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如此冷静高效地收割生命。这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那个她曾经认为“不守规矩”、“散漫不羁”的男人，体内竟然蕴藏着如此可怕的力量。而自己竟还曾愚蠢地怀疑他…
车辆驶入铂悦公馆地下车库。林薇薇在下车时，腿一软，险些摔倒。
一只沉稳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是秦风。
他的手掌温热而干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感。林薇薇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指尖冰凉。
“谢谢…”她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这一次的感谢，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秦风没有说话，只是扶着她，走向专用电梯。
回到顶层公寓，秦风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客厅中央，目光快速扫过西周，确认安全后，才看向依旧有些失魂落魄的林薇薇。
“你需要休息。”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缓和？
林薇薇抬起头，看着他。灯光下，他脸上的硝烟痕迹己经擦拭干净，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仿佛刚才那场杀戮从未发生过。
“你…”她张了张嘴，想问的问题太多，却不知从何问起。你想问他到底是谁？想问那样杀人是什么感觉？想问他的过去…但最终，她只是轻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秦风似乎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他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道：“习惯了。”
习惯了…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腥风血雨和沉重过往。
林薇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看着他平静的脸庞，第一次试图去想象，这看似普通的皮囊之下，究竟承载着怎样惊心动魄的故事。
“今天…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很轻，却充满了真诚的歉意，“我不该怀疑你，不该一意孤行…差点害了大家。”
秦风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脆弱和歉意，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你的怀疑很正常。”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的出现，本身就伴随着麻烦。”
“不，”林薇薇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不是你的问题。是那些处心积虑要对付我、对付林氏的人的问题。而你…”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两人目光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气氛。信任的壁垒在鲜血和死亡的考验下，不仅没有崩塌，反而被浇筑得更加牢固， albeit in a twisted, dark way.
“我会让管家送些安神的茶上来。”秦风移开目光，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今晚我会在外面值守。你安心休息。”
他说完，微微颔首，转身走向门口。
“秦风。”林薇薇再次叫住他。
秦风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谢谢你。”林薇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重量。
秦风的身影在门口顿了顿，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林薇薇一人。她缓缓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心中却波涛汹涌。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冰冷而残酷的洗礼，彻底冲刷掉了她最后的侥幸和天真。
她拿出手机，看着那条匿名短信，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将其删除。
怀疑的种子己被鲜血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决绝的信念。
无论“龙牙”代表着怎样的过去，无论前方还有多少阴谋和杀机，至少此刻，他是她唯一能握住的、最锋利的剑。
而她，绝不会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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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事后问责！集团内部对秦风手段的非议，林薇薇如何强势回应？警方报告引发波澜，兵王过往疑云再成焦点！深夜书房的对谈，冰山总裁首次触及守护者的伤痕！信任与依赖悄然滋长，暗处的敌人却己张开更大罗网！下一波攻击，将首击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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