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考虑片刻，点点头：“好吧。不过周末得陪我哈，毕竟我是你的‘赞助人’。”
郁晚忍不住笑了：“以小姨妈的身份？”
“你得帮我拍照，我是你的雇主。”温晴纠正道，眼里却带着笑意。
晚餐时，郁晚难得地话多了起来，讲述着课堂上的趣事和新认识的同学。
温晴静静听着，偶尔问一两个问题。
夜深了，郁晚在书房整理课堂笔记，温晴端来一杯热牛奶。
“补充下营养。”她将杯子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摊开的笔记本，“很认真嘛。”
郁晚抬头看她：“因为不想让你失望。”
温晴靠在门框上轻声说：“你知道吗？今天我站在校园里，看着那些年轻人，突然有点羡慕。”
“羡慕什么？”
“羡慕他们青春活力，有机会从头开始，人生还长的很。”温晴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所以，替我好好珍惜这个机会，郁晚。”
郁晚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温晴转身准备离开，郁晚突然叫住她：“小姨妈。”
温晴愣了一下，随即失笑：“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郁晚也笑了：“练习一下，免得穿帮。”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两人之间流淌。
“话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却又不愿意承认我们是情侣关系？你好像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男朋友对待。”郁晚突然问。
温晴正在收拾外卖盒子，动作顿了顿：“没什么理由，我本来就没有固定的男朋友，也不需要固定的男朋友，我收留你是看你可怜又勤快，让你做保姆是因为你人品不错踏实肯干，跟你睡觉是图你好看年轻，送你上学是因为我需要一个专业陪拍，你不用把我对你所谓的好想象成我对你做的一切是因为爱。我对你的好都是有理由的，我不愿意像那些包养大学生的中年男一样为了哄女孩还要说自己有多爱，说白了都是为了交换自己想要的东西，肉体享受完了就想要对方把情绪价值也跟着贡献到位，可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买卖，你是个好孩子，我不想骗你的感情，所以实话实说。”
“你本来可以雇一个专业的摄影师，算下来比给我交学费更便宜也更省事。”郁晚指出其中的疑点。
温晴首视他：“因为我乐意养你，就好像养宠物那样，你又乖又好看。这个理由够不够？”
西目相对，最终郁晚先移开视线。
“怎么？伤心啦？”温晴歪着头问他。
郁晚十分沮丧。
“是有点伤心，不过我也习惯了，反正走到哪里都没有人要我，只有你愿意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我，也挺好的。”
“对了。”温晴从包里拿出一个新相机，“对了，这个送给你的。算是投资。”
郁晚接过那台专业单反，手指轻轻抚过机身：“这太贵重了……”
温晴：“所以你好好学，别辜负了我的投资，也别想那么多，你这么年轻，还不如在我这里多赚点钱然后学点技能，以后离开我也有出路。”
郁晚没再说什么，他发现温晴就是一个绝世大犟种，可惜他只能在床上撬开她的嘴。
周末，温晴带郁晚出去拍照。
他们去了城市边缘的一个老工业区，那里的废弃厂房和锈迹斑斑的机械设备构成了独特的背景。
温晴穿着一条红色长裙，在高大的机械间穿梭，郁晚则不断调整角度，捕捉每一个瞬间。
“光线不对，”郁晚调整着三脚架，“你能往左挪一点吗？”
温晴配合地移动位置，忍不住调侃：“不错啊，现在都会指挥我了？”
郁晚从取景器后抬起头，眼神专注：“光影对了，拍出来才好看。”
温晴微微一怔。
这种专注而自信的郁晚，是她从未见过的。
温晴指着一扇破碎的窗户，“感觉这个背景不错，你要不要试试给我逆光拍一张。”
郁晚调整参数，连续按下快门。
回看照片时，他忍不住惊叹：“完美。”
照片中，温晴站在破窗前，阳光从她身后透进来，勾勒出她的轮廓，面部细节却隐在阴影中，神秘而美丽。
“让我看看。”温晴走过来，查看相机屏幕。她注视良久，轻轻点头：“确实不错，才这么短时间你就学这么好了。”
回程的路上，郁晚一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忽然说：“谢谢你。”
温晴正在开车，头也不回：“谢什么？”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郁晚的声音很轻，“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的很有意义。”
温晴没有回答，但嘴角微微上扬。
当晚，郁晚在书房整理照片，温晴端着一杯茶走进来。
“选几张最好的，我让人洗出来定制成大相框挂客厅。”她说，“今天算是检验你学习成果，你非常成功哦，以后我们再拍些不同风格的，做成相册。”
郁晚认真挑选了十张照片，包括那张逆光的红裙照。
温晴一张张看过，最后指着其中三张：“这些不错。其余的还得再练练。”
她放下茶杯，语气随意地问：“听说下周你学校有外拍实践课？”
郁晚点头：“去城郊的水乡古镇，两天一夜。”
“需要我帮你准备什么吗？”温晴问。
“不用，学校有清单，我都准备好了。”郁晚顿了顿，试探地问，“你要一起去吗？”
温晴挑眉：“可是假装成亲戚去，不太好吧？”
郁晚低下头：“不是，我只是不想别人做我的模特。”
温晴笑了笑：“你拍拍别人也没坏处啊，你又不可能拍我一辈子的，也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一辈子，我们两个人当中早晚有一个人会先离开。”
郁晚愣住了。
温晴没再说什么，将门轻轻关上，郁晚看着电脑屏幕上温晴的照片，轻声自语：“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窗外月色正好，室内只听得见键盘轻微的敲击声。
在这个平凡的夜晚，某种新的可能正在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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