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刚把轧钢厂的烟囱染成浅金色，秦建军就拽着傻柱往食堂后门走。他昨儿晚上翻来覆去没睡好，一会儿担心菜刀拿不稳，一会儿又琢磨李师傅会不会嫌他笨，连新穿的白褂子都熨了三遍。
“别攥着了，布包都快让你捏破了。”秦建军拍了拍他的胳膊，指着前方飘着白汽的窗口，“看见没？那就是李师傅的灶台，你过去喊声‘师傅’，剩下的听他安排就行。”
傻柱点点头，迈着小碎步凑过去。李师傅正弯腰擦锅，黑亮的铁锅映出他的络腮胡，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傻柱那紧张样儿，忍不住笑了：“小子，就是何大清家的傻柱吧？老周跟我提过，手笨没事儿，肯学就行。”说着把案上的半筐土豆推过去，“先把这些土豆刮皮切丝，丝要细，别跟手指头似的。”
傻柱赶紧应着，拿起刮皮刀蹲在地上忙活。秦建军在旁边瞅了会儿，见他动作虽慢但仔细，土豆皮刮得干净，才转身往保卫科走。路过车间时，还跟几个穿灰工装的师傅点头打招呼——昨儿巡逻时帮他们搬过原料，这会儿人家都熟络地喊他“秦老弟”。
保卫科里挺热闹，老王正跟同事老张掰手腕，桌上的搪瓷缸子晃得水首洒。看见秦建军进来，老王赶紧松手：“可算来了！刚还说你要是再不来，西边仓库的巡逻就得我替你去了。”秦建军笑着把袖章别好，拿起桌上的巡逻记录：“昨儿的记录我还没填，先补完，一会儿再去转。”
说是补记录，其实没多少活儿。秦建军把昨儿检查消防栓、核对仓库门锁的事儿一笔一划写好，又跟老张聊了会儿天——老张说前儿抓着个偷钢筋的，那人慌得把钢筋藏在裤腿里，走路都打晃，最后还得让保卫科送回车间。俩人说得哈哈大笑，老王在旁边插了句：“你们俩别光聊，一会儿厂长过来视察，看见你们偷懒，我可不管。”
话是这么说，老王自己却起身泡了杯茶，还给秦建军递了一撮茶叶：“这是我老家带来的，比厂里发的茶末子香，你尝尝。”秦建军接过茶叶，泡在搪瓷缸里，热气裹着茶香飘出来，他抿了一口，确实比平时喝的茶顺口。喝完茶，又跟老张一起整理了会儿警棍——其实就是拿布擦了擦灰，警棍平时都用不上，就是摆个样子。每日迷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食堂的饭香味飘进保卫科。老张拍了拍秦建军的肩膀：“走，去食堂吃饭，顺便看看你那兄弟学得咋样了。”俩人往食堂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傻柱端着个大盆，正往灶台上送切好的白菜，李师傅在旁边指挥：“慢点走，别洒了！你这切的白菜段儿挺匀，比我头回带的徒弟强。”
傻柱看见秦建军，眼睛一下子亮了，放下盆就跑过来：“建军哥！李师傅夸我切菜好！中午还让我尝了熬的骨头汤，可香了！”秦建军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好好学，晚上我来接你，带你吃胡同口的糖炒栗子。”
下午的活儿更松快。秦建军跟老张去西边仓库转了一圈，门锁没毛病，消防栓的水压也正常，俩人在仓库门口的树荫下歇了会儿，老张还掏出烟给秦建军递了一根：“这活儿就是这样，平时没啥事，就怕出事的时候措手不及。你刚来，慢慢就习惯了。”
秦建军点着烟，吸了一口，看着远处车间里忙碌的工人，心里挺踏实。他想起何大清托付他时的样子，又看了看胳膊上的红袖章，觉得没辜负那份信任——傻柱在食堂有师傅带，自己在保卫科也安稳，俩孩子的日子总算有了着落。
快下班的时候，秦建军提前十分钟去食堂接傻柱。傻柱正帮李师傅刷锅，袖子挽得老高，脸上沾了点洗洁精的泡沫，看见秦建军就喊：“建军哥！我今儿学熬大锅菜了！李师傅说我下次就能自己掌勺了！”李师傅在旁边笑着说：“这小子是块料，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他。”
俩人往家走的时候，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傻柱手里拿着李师傅给的两个馒头，还热乎着，嘴里不停说今儿学的东西：“熬菜要先炒肉，再放葱姜蒜，酱油得最后放，不然菜会黑……”秦建军听着，偶尔插一句，俩人说说笑笑的，路过胡同口的糖炒栗子摊，秦建军还真买了一斤，让傻柱拿着，说回去给雨水分点。
回到院里，雨水早就站在门口等了，手里拿着个作业本，看见他们就跑过来：“哥！建军哥！你们回来啦！我作业都写完了，就等你们了！”傻柱赶紧把栗子递给雨水，雨水捏了一个放进嘴里，甜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真甜！哥，你明天还能给我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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