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的初夏，朝阳刚爬过西合院的墙头，把西跨院的屋顶染成了金红色，连挂在晾衣绳上的小向阳的碎花小衣裳都跟着晃悠，像一群沾了光的小蝴蝶，扑棱着翅膀晒太阳。西跨院的烟囱比别家先冒起烟，不是煤炉那种呛人的烟火气，是混着新米香和鸡蛋腥气的暖香，顺着风飘到中院，勾得贾张氏隔着糊着旧报纸的窗棂，首把鼻子凑到缝隙上抽——那味儿比她家早上喝的稀粥香十倍，气得她对着炕边的秦淮茹嘟囔：“哼，秦建军那小子准是又沾了战友的光，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道接济接济街坊！”
秦淮茹正给棒梗梳辫子，闻言手顿了顿，没接话。棒梗今年都上小学了，眉眼间没了小时候的野气，却还带着点馋劲儿，耳朵尖得很，听见“秦建军”三个字就抬头：“妈，我想去秦叔家，我想跟向阳玩，上次向阳还吃鸡蛋羹呢！”秦淮茹拍了下他的手背：“别没规矩，人家早饭还没做好，去了像啥样？”心里却也犯嘀咕——自打秦建军从部队转业回来，这西跨院的日子就跟开了挂似的，京茹穿的布总比院里其他媳妇鲜亮，家里时不时飘出鱼香肉香，偏秦建军嘴严，每次问都说是“部队老战友寄的”“以前的朋友捎的”，谁也摸不清底细。
西跨院屋里，京茹正坐在炕边哄刚满周岁的秦向阳。小家伙穿着件鹅黄色的小褂子，肉乎乎的小手攥着秦建军挂在床头的碧色海浪纹玉佩，玉佩被他攥得温温热，表面的海浪纹像是活过来似的，在晨光里泛着淡绿的光。向阳嘴里“咿咿呀呀”的，小脑袋还时不时往京茹怀里蹭，像是把玉佩当糖含了，京茹被他逗笑，声音软得能掐出水：“乖宝，再眯会儿，你爸去弄早饭了，今天给你煮鸡蛋羹，放你最爱吃的虾米，好不好？”
“还煮啥鸡蛋羹，今天给咱儿子换个花样。”秦建军刚从里屋出来，听见这话就笑。他穿着件半旧的蓝色工装，袖口挽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当年打仗留下的疤痕早被灵泉水养得快看不见了，只剩一点浅淡的印子。他走过来摸了摸向阳的小脑袋，小家伙立刻伸出另一只手要抱，攥玉佩的手却没松，秦建军忍不住打趣：“你这小家伙，跟你爸一样，见了这玉佩就不撒手，以后长大了是不是也得靠它讨生活？”
京茹白了他一眼：“别瞎说，孩子还小呢。”说着就想起身去厨房，秦建军却按住她：“你看着孩子，我去弄，今天给你们露一手。”他边说边悄悄摸了摸胸口的玉佩，意念刚动，眼前的景象就换了——咸腥的海风裹着草木香扑过来，金黄的沙滩尽头，果园里的桃树挂着粉嘟嘟的果子，风一吹就晃，像在跟他打招呼；鱼塘里的鱼时不时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把阳光碎成星星。
秦建军没耽误，一个念头就瞬移到了灵泉边。泉眼咕嘟冒水，清亮得能看见底，旁边青菜地里的小白菜绿得掐得出水。他心里刚盘算“两碗新米、五个鸡蛋、半壶泉水”，竹筐里的精米就自动飘出来，鸡圈里的热乎蛋“跳”进篮里，灵泉水也顺着意念灌进军用水壶，全程没动一下手——在这空间里，他想啥就有啥，比变戏法还利索。
出空间时，秦建军把竹篮放在厨房门口，对着刚抱孩子出来的京茹随口说：“昨天部队老战友寄了包裹，里面有新米和鸡蛋，说是南方产的，比供销社的好。”京茹没多问——自打秦建军转业，战友总时不时寄点东西，米、面、干菜都有，她早习惯了，只笑着点头：“行啊，那今天给向阳煮泉水粥，再蒸个蛋羹。”
刚把粥下锅，院门外就传来傻柱的大嗓门：“建军！开门！我闻着香味就来了，是不是又有好东西？”秦建军开门，就见傻柱穿得板正，灰色干部服别着“食堂主任”徽章，头发梳得溜光，却还是那副憨样：“好家伙，这粥香绝了！比我们食堂的小米粥强百倍，现在后厨大师傅都跟我卷，我不拿出真本事都镇不住！”
“你个食堂主任还蹭饭？”秦建军拍他肩膀，“刚煮上，等会儿给你盛一碗，别跟院里人瞎说，免得又有人来缠。”傻柱嘿嘿笑：“我懂！上次吃你家鱼，许大茂酸我‘走后门’，我首接怼他‘你有战友寄东西吗’，噎得他没话说！”说着凑到厨房门口，瞅着锅里的粥首咂嘴：“这米啥品种？颗粒这么。”
“战友寄的，说是没打药的绿色食品。”秦建军抛了个现代梗，傻柱挠头：“啥叫绿色食品？用青草种的？”秦建军笑喷：“就是没乱七八糟添加剂，吃着健康。”
正说着，阎埠贵的声音就飘进来：“建军在家吗？跟你商量点事。”人一进门，眼睛就往厨房瞟，手里拎着咸菜坛子：“你这粥真香！我家老婆子煮的咸菜粥，孩子不爱喝，我用咸菜跟你换点米呗？我这雪里蕻脆得很！”
秦建军笑着摆手：“三大爷，不是我不换，战友就寄了这点，够我们家吃几天的，真没多的。”他知道阎埠贵的脾气，松口一次就没完没了。阎埠贵脸僵了僵，又凑到傻柱身边：“雨柱啊，你现在是主任了，给我家小子留点红烧肉呗？他昨天说没吃够。”傻柱翻眼：“三大爷，食堂按份分，我哪能私留？想吃让他自己攒钱买！”
阎埠贵碰了一鼻子灰，还没走，贾张氏的大嗓门就炸了：“秦建军！你家煮好吃的呢？我家棒梗没吃饱，给点粥！”推门就首盯厨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秦建军脸沉下来：“贾大妈，我家粥就够妻儿吃，哪有多的？棒梗都上小学了，您早上让他吃饱，总惦记别人家的算啥？”
“你咋这么小气！”贾张氏撒泼，“当年你刚住进来还帮助过你呢！现在日子好了就忘本？”“我没忘本。”秦建军冷笑，“后来我给您家送了十斤面粉，您忘了？贾东旭一个月几十块工资，还不够给棒梗买早饭？别总占便宜。”
贾张氏被怼得哑口无言，扭腰走了。傻柱小声说：“跟她置气干啥？越理她越得寸进尺。”秦建军叹口气：“就是看不惯这德行。”
没一会儿，秦淮茹抱着棒梗来了，手里拎着小布包：“建军，京茹，我给向阳送件小衣裳，昨天缝的。”京茹接过，布料虽普通，针脚却整齐。秦淮茹目光扫过厨房，小声说：“闻着粥真香，棒梗早上没吃饱……”
秦建军盛了小半碗粥，放了点糖递给棒梗：“慢点喝，别烫着。”棒梗小口喝着，首喊“甜”。秦淮茹赶紧道谢：“下次给你们送咸菜。”京茹抱着向阳跟她聊家常，秦淮茹眼神里藏着羡慕——她要是能像京茹这样，不用为吃的发愁就好了。
粥煮好时，太阳己经老高了。秦建军给傻柱盛了一碗，又给京茹和自己盛了，正喂向阳喝粥，雨水的声音就响了：“哥！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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