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西合院，夕阳把青砖灰瓦染得暖融融的，可中院许大茂家的屋檐下，却连空气都透着股冷意。娄晓娥攥着医院那张皱巴巴的检查单，指尖都快把纸捏破了，跟在许大茂身后进了屋，刚关上门，搪瓷缸子就“哐当”一声砸在八仙桌上，茶叶沫子溅了一地。
“放屁！纯纯放屁！”许大茂扯着嗓子喊，脸涨得像刚出锅的酱肘子，“那破医院的大夫就是瞎眼了，我许大茂身强力壮的，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肯定是他们设备坏了，故意栽赃我！”
娄晓娥背对着他，肩膀轻轻抖着，眼泪砸在衣角，晕开一小片湿痕。早上去医院的时候，许大茂还拍着胸脯说“肯定是你身子弱，查出来咱就治”，结果大夫拿着化验单说“许同志活力不足，受孕概率低”，他当场就炸了，差点跟大夫吵起来，还是娄晓娥拉着才没闹大。
“大茂，大夫都跟你解释清楚了，不是设备的问题，是……”娄晓娥声音发颤，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大茂打断。
“是个屁！”许大茂上前一步，指着她的鼻子，“我看就是你不想生！跟你说多少回了，少跟秦建军家来往，你偏不听！人家秦建军媳妇能生，你就不能学学？整天哭丧个脸，谁见了不晦气？”
这话像根针，扎得娄晓娥心口疼。她嫁给许大茂三年，没少受委屈，许大茂在外头跟狐朋狗友鬼混，回家就对她甩脸子，如今连生不出孩子的锅，都要扣在她头上。她咬着唇，强忍着眼泪，转身看向许大茂：“我跟京茹来往怎么了？人家待我好，不像你，出了问题只会怪别人！”
“哟，还敢顶嘴了？”许大茂伸手就要推她，娄晓娥吓得往后躲，后背撞在炕沿上，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屋外传来脚步声，贾张氏端着个缺了口的碗，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瞅，见这阵仗，立马来了精神，故意提高嗓门：“大茂啊，这是咋了？小两口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她嘴上劝着，眼睛却首勾勾盯着娄晓娥，那眼神跟看热闹似的，就差搬个小板凳坐门口了。
许大茂听见贾张氏的声音，气焰矮了半截，手僵在半空，又狠狠甩下来：“没你事！回你屋去！”
贾张氏撇撇嘴，没走，反而往院里挪了挪，对着刚从外面回来的阎埠贵喊：“三大爷，你快来看看，许大茂家这是要打媳妇呢！”
阎埠贵手里攥着个算盘，闻言脚步一顿，眼睛转了转，快步走过来。他先凑到许大茂门口听了听，又拉着贾张氏往旁边挪了挪，压低声音问：“咋回事啊？我刚才听着说去医院了，检查费花了多少？”
“谁知道呢，许大茂那小气样，指不定心疼钱呢！”贾张氏撇撇嘴，“我瞅着是生不出孩子的事，刚才听许大茂喊‘不是我的问题’，八成是娄晓娥不行！”
阎埠贵扒拉了两下算盘珠子，小声嘀咕：“要是女方的问题，那可麻烦了，往后许家不就断后了？这检查费花得不值啊……”
两人正嘀咕着，刘海中背着个手，迈着西方步从东院过来，见院里围了人，立马清了清嗓子：“都围着干啥？聚众闲聊，像什么样子！”他虽然这么说，脚步却没停，径首走到许大茂门口，抬手敲了敲门，“许大茂，开门！有啥矛盾跟我说，我来调解！”
许大茂不情愿地开了门，刘海中迈着官步走进屋，扫了眼屋里的狼藉，又看了看眼圈通红的娄晓娥，清了清嗓子：“大茂，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好好说，动手像话吗？生不出孩子是小事，夫妻和睦才是大事！”
“二大爷，不是我想吵，是她……”许大茂还想辩解，刘海中却摆摆手打断他：“我知道，我知道，男人压力大可以理解，每日迷妹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但你得有担当！晓娥是个好媳妇，你得多让着点！”他说着，又转向娄晓娥，“晓娥啊，你也别跟大茂置气，夫妻之间，互相体谅嘛，实在不行，再去别的医院看看，总能有办法的！”
娄晓娥听着刘海中这和稀泥的话，心里更委屈了。明明是许大茂的问题，可刘海中一句都没提，反而让她体谅，这叫什么道理？她咬着唇，没说话，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这时，易中海从西院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蒲扇，慢悠悠地扇着。他看到院里的人，又看了看许大茂家的情况，心里大概有了数，走到门口，对着屋里喊：“大茂，晓娥，出来聊聊吧，别闷在屋里怄气。”
许大茂和娄晓娥只好走出来，院里的人都看着他们，眼神各异。易中海坐在台阶上，扇了扇蒲扇，开口道：“我刚才听三大爷和二大爷说了点，生不出孩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咱们院里人多，能帮着想想办法。大茂，你也别太急，男人嘛，事业为重，孩子的事慢慢来。”
“一大爷，不是我急，是……”许大茂还想把责任推给娄晓娥，娄晓娥却突然抬起头，红着眼圈说：“一大爷，不是我的问题，是医院查出来，大茂他……”
话还没说完，许大茂就急了，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娄晓娥用力推开他，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没胡说！化验单还在这儿，你要是不信，拿给大家看！”她把手里的化验单往许大茂面前递，许大茂慌了，伸手就要抢，两人拉扯起来。
“别抢了！”秦建军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口传来，他刚从轧钢厂回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给京茹带的供销社新到的雪花膏。看到院里这阵仗，又看了看娄晓娥委屈的样子，心里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
许大茂看到秦建军，气焰顿时消了大半，手僵在半空，没敢再抢。他最怕秦建军，上次举报秦建军囤积居奇，反被赵科长骂了一顿，还被秦建军怼得说不出话，现在见了秦建军，心里发怵。
秦建军走到娄晓娥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化验单，扫了一眼，然后看向许大茂：“许大茂，化验单上写得清清楚楚，是你的问题，你还有啥好狡辩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甩锅，科学看病才是王道，你倒好，自己有问题，还怪媳妇，算什么男人？”
许大茂被秦建军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没敢反驳。院里的人也都议论起来，贾张氏撇撇嘴：“原来不是娄晓娥的问题啊，许大茂这货，真不地道！”阎埠贵扒拉着算盘：“这么说，检查费没白花，至少知道问题在哪了，就是许大茂这面子，怕是保不住了……”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大茂，既然知道问题了，就赶紧治，别在这闹了，影响不好！”
易中海也点点头：“建军说得对，大茂，你得正视问题，别再跟晓娥置气了。晓娥，你也别太伤心，咱们再想想办法。”
娄晓娥看着秦建军，眼眶更红了，却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感激。刚才院里那么多人，只有秦建军站出来为她说话，还帮她戳破了许大茂的谎言。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谢谢你，建军。”
秦建军摆摆手：“谢啥，都是邻居，看不惯有人欺负女人。许大茂，我警告你，以后再敢对晓娥动手，或者甩锅给她，我就找保卫科的人来评理，让厂里看看你是什么德行！”
许大茂缩了缩脖子，嘟囔着：“知道了，我不闹了还不行吗……”
秦建军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对娄晓娥说：“别在这儿站着了，风大，回屋吧。有啥困难，跟我和京茹说，能帮的我们肯定帮。”
娄晓娥点点头，跟着许大茂回了屋。院里的人见没热闹看了，也都散了。秦建军拎着布包，往自己家走，心里想着，许大茂这货，要是再不知悔改，早晚得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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