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黑烟、散发着不可名状气味的破布热气球,最终没能坚持到沙漠边缘。在一阵更加剧烈的乱风中,它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几根关键的绳索崩断,那块最大的、印着可疑污渍的紫色帐篷布彻底脱离,像一面投降的旗帜般飘向远方。失去了主要升力的气球开始打着旋儿坠落。
“要掉下去了!哇啊啊啊!”乌索普的惨叫伴随着风声回荡。
“抓紧!”索隆大吼,一手死死抓住箩筐边缘,另一只手试图抓住像橡皮球一样弹来弹去的路飞。
乔巴首接变成了球形态,在筐里滚来滚去。
山治努力想护住娜美和薇薇。
苏友生则冷静(或者说麻木)地记录着:“…结构失效…坠落速率9.8m/s2…预计落地冲击…”
轰隆!
吱呀——!
箩筐最终以一个极不优雅的姿态,侧翻着砸进了一个巨大的沙丘背面,激起漫天沙尘。幸亏沙子柔软,众人虽然摔得七荤八素,满嘴沙土,但好歹没有重伤。
“呸呸呸…我还活着吗?”乌索普从沙子里挣扎着冒出脑袋。
“痛痛痛…”娜美揉着撞到的肩膀。
路飞从沙堆里把自己出,甩了甩头上的沙子,居然还很兴奋:“哦!从天上掉下来也挺好玩的!”
索隆和山治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嫌弃地推开对方——刚才坠落时他们不幸抱在了一起。
乔巴变回驯鹿,晕乎乎地原地转圈。
薇薇焦急地清点人数:“大家都没事吧?”
苏友生最后一个从沙堆和破布里爬出来,眼镜歪斜,白大褂里灌满了沙子。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检查大家伤势,而是捡起那个己经摔变形的燃烧器,心疼地检查:“…燃料反应炉破损…数据丢失…可惜…”
“可惜你个鬼啊!”娜美终于爆发了,冲过去揪住苏友生的白大褂领子(差点触发某个自卫机关),“都是你的馊主意!什么热气球!现在好了!我们不仅还在沙漠里,连最后一点伪装和交通工具都没了!追兵马上就到!你说怎么办?!”
面对暴怒的娜美,苏友生推了推歪掉的眼镜,语气依旧平稳:“根据计算,坠落地点距离雨地己有十五公里,且沙丘阻挡了视线。追兵定位我们需要时间。我们获得了约27分钟的缓冲期。”
“才二十七分钟?!”乌索普尖叫。
“所以,”苏友生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无尽的沙海,“必须提高移动效率。徒步穿越效率低下,且体能消耗无法支撑到阿尔巴那。”
他又开始在他的沙子里灌满的白大褂里摸索。
所有人瞬间警惕起来,齐齐后退一步。
“你…你又想干什么?”乌索普声音颤抖,“不会再是什么粪饼动力滑板吧?”
“或者是用仙人掌和蝎子做的能量棒?”乔巴补充,一脸恐惧。
苏友生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了几个…看起来像是金属脚套和手环的东西?上面还有小型的螺旋桨?
“个人沙漠行进辅助单元。利用反冲气流减少足部与沙地的接触面积,理论上可提升移动速度35%,降低体力消耗40%。”他自顾自地开始往自己脚上套。
然后,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他启动了开关。
嗡——
脚套上的小型螺旋桨开始高速旋转,吹起脚下的沙子,产生向上的推力。苏友生整个人微微离地,仿佛飘在沙子上一样。
“哦?好像有点意思?”路飞瞪大了眼睛。
苏友生试着移动了一下,速度果然快了不少,而且几乎不留脚印。但他操控得似乎不太熟练,像个刚学会滑冰的人,左右摇晃,差点摔个狗吃屎,幸亏用装了手环的手撑了一下,手环喷出的气流又把他推得在原地打了个转…
众人:“…” (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
“我也要玩!”路飞兴奋地拿起一套就要往脚上套。
“等等!白痴!你看清楚再…”索隆想阻止,但晚了。
路飞橡胶腿的特性使得他穿上脚套后,螺旋桨的推力变得极不稳定。他一启动,整个人就像是被弹弓射出去一样,尖叫着呈之字形高速弹射出去,在沙漠里留下一条扭曲的轨迹,最后一头栽进远处的沙堆,只剩两条腿在外面乱蹬。
“路飞!”薇薇惊呼。
山治和索隆赶紧跑过去把他出。
“哈哈哈!真好玩!”路飞吐着沙子大笑,完全没觉得危险。
有了路飞这个前车之鉴,没人敢轻易尝试了。
“还是老老实实走路吧…”乌索普哭丧着脸。
“不行,效率太低。”苏友生否决,收回了那些危险的辅助单元(从路飞脚上扒下来时还费了点劲)。他又沉思了一下,看向了队伍里的两个非人类——路飞和乔巴。
“…或许,可以利用生物特性。”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路飞橡胶化的身体和乔巴的蹄子。
五分钟后…
草帽一伙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前进了。
方案如下:
路飞缆车:由路飞伸长手臂,抓住极远处的一块岩石或枯木,然后利用橡胶收缩的力量,将所有人像串糖葫芦一样快速拉过去。优点是速度快,缺点是启动和停止都非常突然,经常导致人仰马翻,而且路飞有时会抓错东西(比如一次抓住了一只巨大的沙漠蜥蜴的尾巴,结果被拖着跑了一段)。
乔巴雪橇:在路飞休息时,由乔巴变成重量大的驯鹿形态,拖着由破布和绳子临时编成的“雪橇”(上面坐着娜美、薇薇、乌索普),在沙地上奔跑。优点是相对平稳,缺点是乔巴体力有限,而且跑起来沙子飞扬,后面的人吃得满嘴沙。
索隆/山治人力助推:在特别难走的松软沙地,由索隆或山治在后面用脚力(或刀鞘)推着“雪橇”加速。缺点是他们经常因为谁推得多谁推得少而吵起来,甚至差点打起来,导致雪橇侧翻。
苏友生则负责指挥和…优化。
他拿着平板电脑(居然还没摔坏),计算着路飞每次弹射的最佳角度和距离,指挥着:“路飞,左偏37度,距离增加15米…收缩速度提升0.5秒…”
结果路飞一使劲,方向偏了90度,首接把大家拉向了一个沙棘丛…
“乔巴,步频提高,但步幅减小0.2米,可减少扬沙…”
乔巴努力照做,结果因为不习惯同手同脚,把自己绊倒了,雪橇上的乘客滚作一团…
“索隆,山治,推力需同步,否则会产生扭矩导致…”
话没说完,因为两人互相较劲,雪橇首接原地疯狂旋转起来,像個陀螺…
整个行进过程可谓是鸡飞狗跳,惊险刺激又滑稽无比。速度确实比单纯走路快了不少,但代价是全员都变得灰头土脸,筋疲力尽,而且精神高度紧张——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被路飞以什么方式甩出去,或者被乔巴带到哪个沟里。
“我…我受不了了…”乌索普趴在雪橇上,口吐白沫,“我感觉我把这辈子的沙子都吃完了…”
娜美也头发凌乱,有气无力:“苏医生…就没有…正常一点的办法吗?”
薇薇苦笑着安慰大家:“至少…我们前进得很快…”
苏友生看着平板上的数据,还算满意:“…平均时速提升58.3%,虽然过程损耗高于预期…但总体收益为正。”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队友们快要杀人的目光。
终于,在一次路飞弹射后,他们落在了一个巨大的沙谷边缘。下方似乎有一些残破的建筑遗迹,还能看到一点点稀少的绿色。
“下面好像有地方可以休息!”眼尖的乌索普喊道。
众人如同看到救星,连滚带爬地冲下沙谷,瘫倒在一片相对阴凉的断墙下,大口喘气,疯狂补水。
总算能暂时摆脱苏友生的“高效移动方案”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喘匀气,苏友生又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几个奇形怪状的、像是用仙人掌皮和金属片做成的水壶。
“…利用蒸发冷凝原理制造的简易太阳能蒸馏水器。虽然效率低下,但可以缓慢补充水分。”他递给大家,“挂在身上即可。”
看着那造型粗糙但似乎有点用的装置,大家勉强接受了。
但紧接着,他又拿出了几个更奇怪的东西——像是用蝎子尾巴(消毒过的)、鸟骨头和弹簧组成的发条装置。
“…沙漠环境专用警报器。利用热能差和蝎毒刺激神经的原理,能在敌人靠近时发出尖锐噪音并弹射…”他试图分发。
“不要!绝对不要!”所有人异口同声地拒绝,惊恐地看着那些危险品。
苏友生只好遗憾地收回:“…警惕性过高,不利于装备更新迭代。”
短暂的休息后,队伍准备再次出发。望着沙谷另一侧那依然望不到头的沙漠,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绝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清脆的驼铃声。
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正沿着沙谷另一端缓缓行进!骆驼背上驮着货物,还有装着清水的皮囊!
“是商队!”薇薇惊喜地叫道。
“水!食物!”路飞的眼睛变成了贝利的符号。
“太好了!得救了!”乌索普感动得热泪盈眶。
就在大家以为终于能走上正轨,可以尝试向商队购买或者求助时…
苏友生看着那些骆驼,眼镜片上再次闪过科研人员特有的光芒:
“…双峰驼,耐力极佳,胃部结构特殊,拥有超强蓄水能力…其睫毛防风沙机制值得研究…或许可以采集一些样本…”
众人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恐惧。
他们几乎同时扑向苏友生,七手八脚地捂住他的嘴,夺下他不知何时又拿出来的抽血针管和样本袋。
“求你了!苏医生!正常一次!就一次!”娜美几乎是哭着哀求。
“放过那些骆驼吧!”乌索普喊道。
“想想阿拉巴斯坦的人民!”薇薇也加入劝说。
索隆和山治甚至一左一右架住了他,防止他突然行动。
苏友生在他们手下挣扎了一下,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了:“…好吧。放弃样本采集计划。改为常规交易策略。”
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赢了一场艰苦的战役。
他们整理了一下狼狈不堪的样子(尽管没什么用),朝着商队的方向努力挤出最友善(而非像难民或科学狂人)的笑容,走了过去。
希望这次,能真正补充到物资,并且不再节外生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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