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号在无风带边缘无助地漂浮,像一片被遗忘的树叶。之前的“抽搐推进器”闹剧过后,船上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疲惫、无奈和鱼腥味的诡异气氛。娜美颁布的《动力研究绝对禁止令》如同最终审判,让苏友生彻底成了“闲人”,他只能抱着笔记本,在甲板角落进行纯粹的思维实验,眼神空洞地望着海平面,仿佛一尊思考者雕塑。
路飞依旧在抱怨无聊,乌索普在编造新的恐怖故事,索隆睡觉,山治研究菜谱,乔巴照顾盆栽(用橘子籽种的),薇薇看书。日子仿佛凝固了。
首到黄昏时分。
海天相接处,毫无征兆地,弥漫起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灰紫色的雾气。雾气无声无息地蔓延,速度极快,很快就将梅利号吞没。能见度骤降至不足数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和尘埃味道的腐朽气息。
“起雾了?好大的雾…”乌索普搓着胳膊,感觉有点冷。
“这味道…好难闻…”娜美捂住鼻子,警惕地观察西周。
索隆握紧了刀,睁开了假寐的眼睛:“有东西…”
山治也皱起眉头,熄灭了烟:“不对劲。”
浓雾中,隐约传来吱吱嘎嘎的、令人牙酸的木头摩擦声,仿佛有古老的船只正在靠近。紧接着,一阵虚无缥缈、断断续续的哭泣和低语声随风?飘来,钻进每个人的耳朵,声音凄婉哀怨,让人毛骨悚然。
“呜…我的宝藏…还给我…”
“好冷…好孤独…”
“留下来…陪我们…”
乌索普的牙齿开始打颤:“幽幽幽…幽灵船?!是幽灵船的声音!伟大航路的诅咒!”
乔巴吓得躲到了索隆身后,眼泪汪汪。
连路飞都稍微收敛了笑容,橡胶身体微微绷紧:“幽灵?好玩吗?”
娜美和薇薇也靠在一起,脸色发白。
浓雾深处,一个巨大的、破败的、挂着破烂帆布的古老船影缓缓显现,它如同一个漂浮的棺材,寂静无声,却又散发着无尽的怨念和寒意。甲板上似乎有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影在晃动。
经典的幽灵船场景!
就在众人被这灵异氛围吓得汗毛倒竖之际——
“ Fasating !(着迷)”
一个充满纯粹科学好奇心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只见苏友生猛地从角落站起,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狂热光芒,死死盯着那艘幽灵船和周围的浓雾,仿佛看到了绝世珍宝!
“…低温等离子体聚合现象?…还是大规模集体精神投射产生的可见幻象?…环境能量场畸变?…或者涉及高维空间渗透?…完美的研究样本!数据!需要数据!”
他完全无视了那恐怖的气氛和同伴们惊恐的表情,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研究这超自然现象!
没有工具?没关系!科学家的身体就是最好的仪器!
他立刻开始了行动!
首先,他尝试用手掌快速在空气中摩擦!
“…尝试通过摩擦生电检测静电场异常…读数…无显著变化…排除基础静电干扰…”
接着,他伸出舌头试图品尝雾气的味道!(幸好被山治惊恐地拽了回来)
“…分析雾气成分…失败…需另寻方法…”
然后,他对着一个飘过的半透明幽灵影子猛地吹气!
“…测试粒子稳定性与对外界扰动的反应…似乎…略有扰动?…需定量分析…”
最后,他甚至试图用笔记本去接那些仿佛泪珠般滴落的、冰冷的灵质能量(如果存在的话)!
“苏!友!生!!!”娜美的尖叫声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调,“那是幽灵!是鬼啊!你在干什么?!!”
苏友生头也不回,一边躲避着一个试图缠绕他的冰冷雾触手?,一边兴奋地回答:“…未知现象不应简单归因于超自然!需进行可重复、可观测、可测量的科学验证!…当前假设:低温等离…”
话没说完,那艘幽灵船似乎被苏友生这极度“不敬”的科研行为激怒了!
船上的哭泣声陡然变得尖锐刺耳!更多的半透明幽灵从船体中涌出,带着冰冷的恶意,朝着梅利号扑来!它们穿过船舷,首接扑向船员,带来刺骨的寒意和强烈的恐惧感!
“哇啊啊啊!被穿过了!好冷!”乌索普惨叫。
索隆挥刀砍去,刀锋却首接穿过幽灵,毫无作用!
山治的踢击同样无效!
路飞的橡胶拳头也打不中实体!
乔巴吓得满地乱跑。
物理攻击无效!幽灵们继续侵蚀,船上的温度急剧下降,开始结起冰霜!
“怎么办?!攻击没用啊!”薇薇绝望地喊道。
娜美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看着那些穿体而过的幽灵,又看了看那个还在试图用铅笔测量幽灵尺寸的苏友生,一个极度离谱、但或许是唯一能想到的念头在她脑中闪过——既然物理无效,科学(苏友生款)…或许能…克鬼?
她带着哭腔,对着苏友生大喊:“我以船长的名义(暂时自封)!启动‘战时紧急状态及特殊情况豁免条款’!特许你!用一切不弄沉船的方法!对付这些幽灵!快!”
得到特许,苏友生的眼神亮度瞬间突破极限!
“…收到指令!目标:非实体能量生命体(暂定)!方案:尝试多种能量干扰与场域中和…”
他的目光如同雷达般扫过全船,寻找“武器”。
首先,他抓起乌索普弹弓包里的一把特制金属粉末(原用于闪光弹),猛地撒向一个扑来的幽灵!
粉末穿过幽灵,毫无效果。
“…排除金属粉末干扰…”
接着,他抢过山治刚拿出准备煮咖啡、还在燃烧的酒精炉,对着幽灵挥舞!
火焰似乎让幽灵稍微迟疑了一下,但并未造成实质伤害。
“…微弱热扰动…效率低下…”
然后,他看到了乔巴医疗包里用来消毒的、发出微弱紫外光的便携式紫外灯!
他一把抢过,打开,对准幽灵!
滋…
紫外光照在幽灵身上,幽灵居然发出了轻微的“嘶嘶”声,动作明显变得迟滞了一些,仿佛有些不舒服?
“…紫外线有效!推测其对特定波段光敏感!”
幽灵们似乎被紫外灯激怒了,更多幽灵聚集过来,寒意更盛,紫外灯的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似乎能量在被吸收或干扰!
“能量不足!需更强光源!”苏友生判断。
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娜美那根经过多次维修、线路乱七八糟、但核心还能勉强工作的天候棒!
“娜美小姐!天候棒!最大功率!雷电模式!对准幽灵群!”苏友生大喊。
“雷电?对幽灵有用吗?!”娜美将信将疑,但还是照做了,将天候棒对准幽灵最密集的地方,全力输出!
噼里啪啦!
虽然威力远不如从前,但一股强烈的电流和刺眼的电光还是爆发了出来,瞬间照亮了浓雾!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幽灵接触到电光的瞬间,并非受到伤害,而是…像老式电视信号受到干扰一样,身影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变得极其不稳定!它们发出的声音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失真的杂音!
“有…有效?!”娜美惊呆了。
苏友生眼睛大亮:“…高能量电磁脉冲对稳定形态产生干扰!推测其依赖于特定能量场维持结构!”
他立刻指挥:“所有人!有金属的东西!互相敲击!越大声越好!制造噪音和震动!”
虽然不明白原理,但众人还是下意识照做。
索隆用刀鞘敲击护栏!
山治用锅铲敲打铁锅!
乌索普找来了两面破锣!
路飞干脆橡胶手臂乱甩,拍打一切能响的东西!
乔巴用蹄子跺甲板!
铛铛铛!砰砰砰!噼里啪啦!
各种杂乱无章的噪音、震动、混合着天候棒不稳定的电光,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那些幽灵在这片极度混乱的“能量场”和“声波攻击”下,闪烁扭曲得更加厉害,仿佛信号不良的图像,最终发出一声极其不甘的、扭曲的尖啸,连同那艘巨大的幽灵船,如同被擦掉的污渍般,猛地消散了!
浓雾迅速褪去,夕阳的余晖再次洒在梅利号上,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船上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一片狼藉。
沉默了半晌。
乌索普:“…我们…用噪音和破闪电…赶走了幽灵船?”
索隆收刀,表情古怪:“…真是…难以形容的战斗方式。”
山治看着卷刃的锅铲,一脸心疼。
路飞挖着鼻子:“哦?结束了吗?它们不好玩。”
乔巴瘫坐在地:“吓死我了…”
娜美看着手中还在冒烟的天候棒,又看了看那个一脸“数据采集成功、假设得到部分验证”的苏友生,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走到苏友生面前,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最终,她用一种近乎虚脱的语气,缓缓说道:
“条款…追加…”
“从此以后…”
“不准…”
“…研究…”
“…鬼…”
“…以及…”
“…任何…”
“…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
“…灵魂、怨念、运气、梦想…”
“…等等!”
“…听见了吗?!”
苏友生看着娜美那快要崩溃的表情,又回想了一下刚才那珍贵的“非实体能量生命体”数据,最终,艰难但乖巧地点了点头。
“…明白。超自然现象研究…禁止。”
他默默地在笔记本上划掉了一整页刚刚构思的《幽灵能量场测量计划》。
今天的梅利号,用“科学”击败了幽灵,但失去了探索彼岸世界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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