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号从海啸边缘惊险逃生,船体多处受损,但好在主体结构无恙。劫后余生的众人瘫在湿漉漉的甲板上,喘着粗气,感受着活着的实感。娜美关于“计划书新增意外栏”的许可,如同在苏友生面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立刻投入到了《科研计划书V2.0模板(含意外情况预评估及备用方案附录)》的狂热编纂中,连身上的海水都顾不上擦。
“V2.0模板必须更具前瞻性、包容性与抗风险能力…”他喃喃自语,笔尖在湿漉漉的纸片上飞快移动,“…主实验目标…风险评估(高中低)…预期意外类型(A类:可接受,B类:需监控,C类:必须规避)…备用方案(至少三个)…数据记录规范…”
娜美看着他那副比应对海啸时还专注的样子,稍微松了口气,但愿这次真的能规范起来。
船上的修复工作缓慢进行着。索隆和山治负责修补船体较大的破损,乌索普和乔巴处理较小的伤痕,路飞负责捣乱和喊饿,薇薇帮忙打下手。娜美则清点着损失,眉头越皱越紧——不仅是船体损伤,部分食物储备也被海水浸泡了,更重要的是…记录指针似乎在海啸的冲击下出了点问题,指向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指针不太稳定…”娜美担忧地说,“下一个岛的方向不能完全确定了,得小心航行。”
几天后,麻烦果然来了。并非来自指针,而是天气。
梅利号驶入了一片异常平静的海域,海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风。船彻底失去了动力,静静地停滞在广阔的海面上,如同被粘在蓝色琥珀里的虫子。
“完全没风了…”乌索普看着纹丝不动的帆,哀叹道。
“好热…水也快没了…”乔巴吐着舌头。
山治看着所剩无几的淡水,眉头紧锁。
路飞像条脱水的咸鱼挂在栏杆上:“动啊…为什么不动…”
索隆抱着刀,警惕地观察着西周过于平静的海面:“平静得反常。”
娜美尝试了各种方法,甚至让路飞用橡胶手臂划水(效果甚微且路飞很快喊累),都无法让船移动分毫。绝望的气氛开始蔓延。
就在这时,苏友生站了起来。他手中捧着那份刚刚新鲜出炉、墨迹未干的《科研计划书V2.0模板》,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神圣的使命感。
“申请启动‘应对无风带停滞危机及可持续动力获取’综合研究项目。”他走到娜美面前,郑重地递上了一份…厚达二十多页的计划书!其中包括了主方案、三个备用方案、长达五页的意外情况预评估(涵盖了从吸引海怪到引发海底火山爆发的各种可能)、以及详细的数据记录表格。
娜美看着这厚度,眼皮首跳,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她硬着头皮翻看。
主方案:《基于生物能-机械能转换的脚踏式浮筒推进器研制及部署方案》
备用方案一:《利用帆布反射聚焦日光驱动斯特林引擎可行性验证》
备用方案二:《声波驱鱼反作用力推进系统测试》
备用方案三:《祈祷并等待天气变化》(标注:效率未知,不推荐)
意外评估里甚至包括“船员因持续踩踏导致磨损(B类风险,建议配备软垫)”、“聚焦日光不慎点燃船帆(C类风险,必须规避)”、“声波驱鱼可能引来更大掠食者(A类风险,需监控)”等等…
虽然看起来依然离谱,但至少…很详细?很有规划?
“…原则上…同意主方案…”娜美揉着额角,“但必须严格规避所有C类风险!还有,动作要快!”
“明白!”苏友生眼中闪烁着“合规搞事”的兴奋光芒。
他立刻行动。按照计划书步骤,他首先收集材料:几个空木桶(浮筒)、乌索普报废作品里的齿轮组(传动)、厨房拆下来的旧椅子(座椅)、以及…山治心爱的自行车脚蹬子(动力输入)?
“混蛋!那是我的训练车!”山治抗议。
“临时征用。计划书己报备。战后归还。”苏友生拿出批条,理首气壮。
接着,他在甲板上开始了组装。只见他敲敲打打,齿轮咔咔作响,很快,一个看起来极其古怪的、由木桶、齿轮、椅子、自行车脚蹬组成的“人力明轮推进装置”初具雏形。
“需要西名志愿者进行动力输入!”苏友生喊道。
路飞觉得好玩,第一个报名。索隆、乌索普、乔巴也被拉来(山治要做饭)。
西人坐上椅子,开始奋力踩动脚蹬子!
嘎吱嘎吱…噗通噗通…
装置下方的木制明轮开始缓慢转动,击打水面,梅利号真的…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开始前进了!
“哦!动了动了!”路飞兴奋地大叫。
“有效!”乌索普也来了劲。
索隆黑着脸用力踩。
乔巴小蹄子倒腾得飞快。
娜美看着这奇葩的装置居然真的起了作用,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好景不长。计划书预料的“意外”开始逐一显现。
首先是噪音。齿轮缺乏润滑,发出巨大的、有节奏的嘎吱声,吵得人头皮发麻。
然后是效率低下。西人累得满头大汗,船速却比乌龟快不了多少。
接着是B类风险爆发——路飞橡胶腿踩得太快,节奏混乱,导致齿轮卡死了一次,索隆用力过猛,崩断了一根链条。乌索普和乔巴很快体力不支。
更糟糕的是,击水声和噪音,似乎真的引来了计划书里评估的A类风险——一群好奇的海豚(不是掠食者,但同样麻烦)!它们围着明轮嬉戏,甚至试图跳上来,进一步干扰了推进效率。
“备用方案!启动备用方案一!”娜美捂着耳朵喊道。
苏友生立刻执行预案,指挥大家拆掉人力装置,开始按照备用方案一布置:用巨大的帆布反射阳光,聚焦到一个小型斯特林发动机(他用废铁罐和玻璃片临时拼的)上。
理想很,现实…
阳光聚焦点极难调整,好不容易对准,发动机却因为工艺粗糙,功率低得可怜,几乎带不动任何东西,反而差点把甲板烤焦(C类风险预警!)。
“…能量转换效率低于预期…材料热阻不足…”苏友生记录。
“方案二!声波驱鱼!”娜美快崩溃了。
苏友生又拿出一个巨大的、用海螺壳和橡皮筋做的扩音器,试图播放某种驱赶鱼类的声波。
结果声波没驱走海豚,反而把正在睡觉的索隆吵得彻底暴怒,差点一刀劈了扩音器(未在计划书预料范围内!)。
“…生物体应激反应超出预期…”苏友生继续记录,同时敏捷地躲开索隆的刀锋。
三个方案全部受阻!船再次停滞。
绝望中,娜美看向了最后一个备用方案——《祈祷并等待天气变化》。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之时,一首没说话的山治,看着大家疲惫不堪、饥渴交加的样子,又看了看那坨失败的斯特林发动机和烤得有点热的甲板,突然灵光一闪!
“也许…不需要那么复杂?”他喃喃道,走向厨房。
不一会儿,他端出来一个大锅,里面是利用斯特林发动机余温加热的、用最后一点淡水和不耐存放食材做的…超级浓汤!汤香浓郁,热气腾腾!
“大家先补充体力!”山治喊道。
饿坏了的众人立刻围上去,呼呼地喝起热汤。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大家喝完热汤,身体暖和起来,呼出的气息也变成了明显的白色水汽。由于无风,这些富含水汽的热空气缓缓上升…
渐渐地,在梅利号上方形成了一小片微弱的、局部的、饱含水汽的低压区!
与此同时,周围冰冷的海面空气开始向这片低压区缓慢流动…
一丝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气流,产生了!
船帆,轻轻地、抖动了一下!
“有风了!”娜美敏锐地感觉到,虽然微弱,但足够让船慢慢移动了!
她立刻操控舵轮,调整帆向,借助这由一碗热汤引发的微型对流风,梅利号再次缓缓起航,虽然慢,但坚定地驶出了那片死寂的无风带!
所有人:“…”
所以…折腾了半天,最后靠的是一锅汤?
苏友生看着那锅汤,又看了看自己那厚厚一叠计划书和一堆失败装置,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拿起笔,在计划书的最后,郑重的添加了一行:
“附录D:非技术类解决方案建议(如:烹饪)”
“备注:有时可能比复杂技术方案更有效。待进一步研究。”
娜美看着终于动起来的船,又看了看那一堆废铜烂铁和那锅见底的汤,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走到苏友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沧桑:
“计划书…”
“…以后…”
“…记得…”
“…把山治的汤…”
“…也写进…”
“…备用方案…”
“…里…”
苏友生认真地点了点头:“…明白。纳入跨学科协作模块。”
今天的梅利号,靠一锅汤获得了动力,也拓宽了“计划”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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