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利号缓缓航行在平静得过分的海面上，仿佛连大海都在为那本《禁令大全》的壮烈牺牲而默哀。甲板上，纸灰和电击的焦痕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空气中隐约残留着臭氧和烧焦纸张的混合气味。娜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彻底贯彻“不管了”政策，连账本都懒得算，仿佛进入了某种无欲无求的贤者时间。
苏友生则站在船头，迎风而立（虽然没风），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完全自由的科研许可再次降临，但他心中却莫名空落落的。那本厚实的、写满约束的书籍，曾是他与这个世界（至少是梅利号这个世界）互动的重要桥梁，如今桥断了，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完全自由…等同于无限可能…也等同于零优先级…”他喃喃自语，“需要一个新的约束框架…哪怕是自我设定的…”
他决定为自己设立一个新的课题——《论在无外部限制环境下科研方向的自发涌现与优化选择》。通俗讲，就是…先随便做点什么看看效果。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海面，最后定格在了…海水本身。
“…丰富的氯化钠溶液…均匀介质…或许可以研究一下其在不同能量场下的结晶动力学…”
一个看似无害的念头浮现。他需要一种温和、可控的能量源来刺激海水。
他的目光扫过甲板，最后锁定在了…乌索普正在调试的、一个新做的“玩具”——一个利用蜗牛壳和橡皮筋做的、能发出微弱嗡嗡声的“催眠陀螺”（号称能吓晕小鱼，但显然没用）。
“…低频机械振动…或许能促进晶核形成…”
他走过去，借（拿）走了那个陀螺，然后找了一个大木盆，舀满了海水，将陀螺固定在盆底，开始旋转。
陀螺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在水盆里制造着微弱的震动。
起初，什么也没发生。苏友生仔细观察记录。
过了一会儿，水盆边缘似乎真的开始出现一些极其细微的白色结晶！
“有效！振动催化结晶！”苏友生眼睛一亮，立刻加大了陀螺的转速（改造了一下橡皮筋）。
嗡嗡声变得更响，水盆震动加剧。
结晶速度似乎加快了一点，但依旧缓慢。
“能量输入不足…需放大效应…”他思考着，目光再次扫视，看到了索隆放在旁边晾晒的、刚刚擦拭过的健身哑铃（金属制）。
“…金属导热性强…或许能作为热源…配合振动…”
他将哑铃的一端小心地浸入水盆中（另一端露在外面晒太阳），试图用阳光加热金属，再传导热量给海水，结合振动，加速蒸发和结晶。
效果…依然不显著。
但苏友生己经完全沉浸在了“多因素协同效应”的研究中，不断尝试加入新的变量：他滴入一滴乔巴掉落的毛发精华液（可能是汗？），扔进一片薇薇看书时掉落的书签（纸纤维），甚至对着水面有节奏地吹气（控制气流）…
他完全忘了最初的目的，只是在疯狂测试各种因素对那一盆海水的影响。
与此同时，那嗡嗡作响的陀螺、晒得发烫的哑铃、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添加物，似乎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协同效应…
盆里的海水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变得浑浊，然后逐渐变得粘稠，最后…竟然开始缓缓凝固！不是结冰，而是变成了一种…灰白色的、类似水泥般的糊状物！而且体积还在微微膨胀！
“…非低温相变！新型凝固现象！”苏友生兴奋至极，完全没注意到那盆“海水水泥”己经快要溢出来了！
噗嗤…
一坨灰白色的、粘稠的糊状物从盆边溢出，滴落在甲板上，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硬！
“哇！什么东西流出来了！”路飞好奇地用手指去戳，结果手指差点被粘住！
“好硬！”索隆用刀鞘敲了敲那变硬的糊状物，发出梆梆声。
乌索普：“它它它…它在自己变硬！”
等苏友生反应过来时，小半盆“海水水泥”己经流到了甲板上，并且凝固成了一块坚硬的、丑陋的、无法移动的“补丁”！
更糟糕的是，盆里的反应还在继续，更多的糊状物正在不断产生并溢出！
“快停下！苏医生！”山治试图端走水盆，但盆底因为凝固己经和甲板粘在一起了！
“这到底是什么啊？！”娜美也被外面的动静惊动，冲出船舱，看到那不断扩大的“水泥补丁”，差点晕过去。
苏友生却一脸兴奋：“…意外合成了一种新型常温海水固化材料！强度未知！耐久性未知！但固化速度极快！具有重大应用价值…比如…修补船体？” 他甚至想把这玩意糊到之前被凿船鱼弄出的洞上。
“应用你个鬼！它要把我们的甲板都吃掉了！”娜美看着那不断蔓延的灰色区域，崩溃大喊。
混乱中，乔巴不小心打翻了水盆！
整盆粘稠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海水水泥”全部泼洒了出来，瞬间覆盖了一大片甲板，并且朝着桅杆、缆绳、甚至船舱门流去！
“哇啊啊啊！”众人惊慌失措地跳开。
眼看梅利号就要被自己人制造的“水泥”吞噬、固化成一艘海上雕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治看到了那盆底下还在因为惯性旋转、嗡嗡作响的陀螺，以及那半截晒得滚烫的哑铃！
“是这些东西搞的鬼！快把它们弄走！”他大喊。
索隆眼疾手快，一刀挑飞了那个还在震动的陀螺（陀螺飞向大海）。
路飞伸长手臂，抓起那滚烫的哑铃，猛地扔了出去（哑铃也飞向大海）。
核心的能量源和振动源被移除后，那疯狂凝固的“海水水泥”如同失去了动力，瞬间停止了膨胀和流动，就那样保持着半凝固的、粘稠的状态，糊了一大片甲板。
危机…暂时停止了。
所有人都看着那一大片无法形容的、灰白色的、散发着海腥和金属味的、乱七八糟的“甲板补丁”，久久无言。
苏友生则小心翼翼地采集了一点样本，如获至宝。
娜美缓缓走到苏友生面前，脸上己经看不出表情，声音平静得可怕：
“所以…”
“完全自由…”
“…的第一天…”
“…你…”
“…就…”
“…差点…”
“…把船…”
“…变成…”
“…水泥雕像…”
“…是吗？”
苏友生看着娜美那死水般的眼神，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
娜美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
她转身，走向仓库，拿出了…一大桶用来保养木板的桐油，然后…毫不犹豫地、全部泼在了那一大片半凝固的“水泥”上！
“既然这么喜欢凝固…”她咬牙切齿地说，“那就让它彻底固化！然后给我用凿子一点一点敲下来！不准用任何化学方法！不准借助任何工具！就用手和凿子！这是对你‘完全自由’的‘奖励’！”
她将一把小凿子塞到苏友生手里，指着那大片油光锃亮、正在加速固化的灰色区域。
“什么时候敲干净，什么时候再考虑下一步！”
说完，她再次转身回房，锁上了门。
苏友生握着那把小小的凿子，看着眼前这一大片坚硬如石、还泛着油光的“科研成果”，第一次感受到了“完全自由”那沉甸甸的…物理重量。
路飞好奇地用小凿子戳了戳水泥地，发出叮的一声，凿子弹了回来。
“哇！好硬！好像很好玩！”
索隆冷哼一声，走了。
山治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回去做饭了。
乌索普和乔巴溜走了。
苏友生叹了口气，认命地蹲下身，开始了他漫长的…手工凿甲板之旅。
叮…叮…叮…
富有节奏的、缓慢的凿击声，成为了梅利号新的背景音。
今天的梅利号，获得了一块永久性甲板补丁，和一位获得“体力劳动自由”的科学家。
(http://www.220book.com/book/66QF/)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