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斜的主桅杆像一道耻辱柱,宣告着苏友生最新一轮的“科学灾难”。他被挂在桅杆上,随着船只的摇晃而晃荡,如同一个造型奇特的风向袋(还是自带照明功能的)。下面,是全员咬牙切齿的紧急维修现场。
“左边拉紧!混蛋绿藻头你没吃饭吗?”
“闭嘴圈圈眉!你绑的结才是丑得像你的眉毛!”
“乌索普!木料!需要更多的支撑木料!”
“乔巴!帮我拿一下那个最大的钉子!”
“薇薇小姐!请离远一点,小心木屑!”
娜美则一边指挥,一边用看灭门仇人般的眼神瞪着挂在上面的苏友生,嘴里不断计算着维修费用的天文数字,每报出一个数字,苏友生就感觉捆着自己的绳子勒紧了一分。
路飞试图帮忙,但他的橡胶能力在这种精细活上只会添乱,一会儿不小心把绳索缠在自己身上,一会儿又把准备用来加固的木板当飞盘扔了出去,最后被娜美怒吼着赶到一边去玩(并严令禁止他靠近桅杆十米以内)。
苏友生挂在上面,试图为自己辩解:“…断裂面显示旧伤…我的敲击仅为诱发因素…非根本原因…”
“闭嘴!”下方异口同声的怒吼打断了他。
维修工作持续了大半夜,终于暂时将桅杆稳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角度,但远远谈不上修复,只能勉强维持航行。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浑身沾满木屑和汗水。
天蒙蒙亮时,苏友生才被放下来。他得到的惩罚是:永久禁止靠近主桅杆(以及所有可能疑似有结构隐患的地方);负责所有最脏最累的清洁工作,首到下一个岛屿;并且,娜美宣布了一条新规定——
“鉴于某人的‘帮助’永远比灾难本身更可怕,”娜美指着苏友生,黑眼圈浓重,“我宣布,从今日起,苏友生禁止进行任何形式的‘主动研究’!包括但不限于:提出建议、发出预警、进行观测、制作工具、甚至长时间思考!”
苏友生如遭雷击:“…这…这剥夺了我作为科学家的基本…”
“在这里,你的基本存在价值就是闭嘴和干活!”娜美毫不留情地打断,“除非…遇到我们都无法解决的、极端特殊的情况,并且经过我、路飞、山治、索隆、乌索普、乔巴、薇薇全体一致投票同意,你才能…稍微…动一下你那危险的大脑!听明白了吗?”
这几乎等于宣判了苏友生科研生命的死刑(在梅利号上)。
于是,梅利号进入了一个奇特的“后灾难时期”。苏友生像个幽灵般在船上游荡,拿着抹布和刷子,默默地清洗着甲板、擦拭着栏杆、清理着厕所…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他甚至不敢多看任何东西一眼,生怕眼神里流露出的思考光芒会引来娜美的警惕。
其他船员则对他保持着高度的“监视”。一旦他停下动作发呆超过五秒,立刻就会有人(通常是乌索普或乔巴)紧张地报告:“报告!科学家好像又在思考了!”然后娜美的死亡视线就会立刻投射过来。
这种“科学真空”状态持续了几天。船上的气氛似乎真的“安全”了不少,虽然有点压抑。
然而,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
几天后,梅利号的厨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不是来自科学家,而是来自一群不速之客。
一群巨大的、甲壳闪着油亮光泽的、复眼闪烁着贪婪光芒的…蟑螂!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许是某个岛屿带来的“特产”,或许是之前蝗虫尸体引来的,它们迅速占据了厨房的角落,贪婪地啃噬着食物储备,甚至不怕人!
“啊啊啊啊!蟑螂!!!”山治发出了比面对强敌时更凄厉的惨叫。作为一个厨师,这是最无法忍受的亵渎!他疯狂地用脚踩踏,但这些蟑螂体型大、速度快、壳还硬,很难彻底清除,而且数量似乎越来越多!
食物污染危机!这是比缺水更让山治崩溃的事情!
全员出动围剿蟑螂。路飞橡胶手臂乱拍,打碎碗碟无数。索隆刀法虽好,但用来砍蟑螂实在大材小用且效率低下。乌索普的弹弓派不上用场。乔巴吓得躲了起来。薇薇和娜美也花容失色。
厨房一片狼藉,蟑螂却依然猖獗。
“不行!它们躲进缝隙里了!”山治绝望地喊道,“必须把它们彻底清除!否则食物全完了!”
可是,谁能钻进了橱柜缝隙、管道深处去清除它们呢?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齐刷刷地转向了那个正在甲板上机械地擦地板的、被禁止思考的身影。
苏友生似乎感应到了目光,缓缓抬起头,眼神依旧空洞。
“…或许…”娜美艰难地开口,想起了自己定下的规矩,“…我们需要…一个…解决方案…”
乌索普:“需要一个能钻进缝隙里的…”
乔巴:“还需要知道它们怕什么…”
路飞:“科学家!快想个办法对付这些虫子!”
山治虽然极度不情愿,但为了守护厨房,也只能咬牙:“…混蛋…如果你真有办法的话…”
索隆抱着刀:“啧,麻烦。”
薇薇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全体一致(勉强)通过!
科研禁令…临时解除!
苏友生空洞的眼神瞬间恢复了光彩,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科学家之魂熊熊燃烧!
他立刻丢下抹布,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他的角落(虽然工具大多被没收,但总有些藏起来的私货),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某种刺鼻的绿色液体)和几个小巧的、带有镜片的探头装置。
“…目标:蜚蠊目害虫…需进行巢穴定位与针对性驱杀…”他语速飞快,“…此药剂为强效信息素干扰剂与缓释驱虫剂混合体…需精准投放至巢穴核心…”
他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可延长的手动投放器,将小瓶子固定在上面。
“样本X(橡胶)!请利用你的身体特性,将此投放器深入橱柜最深处缝隙!”
“样本S(厨师)!请指明害虫最密集的活动区域!”
“样本Z(剑士)!请用你的刀鞘敲击疑似巢穴外壁,制造震动,迫使它们暴露!”
“样本U(长鼻)!请准备密封材料,待药剂投入后立刻封闭缝隙!”
“样本T(驯鹿)!请准备消毒药水,后续进行环境消杀!”
一瞬间,苏友生反客为主,掌控了全局!而迫切解决危机的船员们也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指挥!
路飞橡胶手臂伸长,抓着投放器精准地塞进了缝隙深处。
山治强忍恶心指路。
索隆不爽地用刀鞘敲打。
乌索普手忙脚乱地找木板和胶泥。
乔巴准备好消毒水。
“投放!”苏友生下令。
路飞按下机关,绿色液体缓缓渗出。
几分钟后,大量的蟑螂如同逃难般从各个缝隙里蜂拥而出!它们似乎极其厌恶那种气味,疯狂地向外逃窜!
“就是现在!踩死它们!”山治怒吼,疯狂攻击。
其他人也一起上阵,对付这些逃出来的家伙。
混乱的踩踏和扑杀持续了十来分钟,逃出来的蟑螂终于被消灭干净。
“…后续需持续观察…并彻底清洁…”苏友生指挥乌索普和乔巴封闭缝隙,进行消杀。
厨房危机,似乎…被解决了?
山治看着恢复“干净”的厨房,长长松了口气,甚至有点不情愿地对苏友生说了声:“…谢了。”
苏友生点了点头,然后…职业病又犯了。
“…此次成功验证了信息素干扰在特定环境害虫防治中的应用…建议后续制作长效驱虫包悬挂于…”
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想从瓶子里倒出一点残留药剂进行分析…
但他忘了,瓶子里装的是强效驱虫剂,而且刚才投放时沾到了瓶身…
他的手一滑…
瓶子脱手落下…
啪嗒!
摔碎在刚刚经过一场恶战、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厨房地板上!
绿色的、刺鼻的液体飞溅开来,溅得到处都是!更重要的是,大部分液体,不偏不倚,正好溅在了…山治刚刚准备好、放在一旁、打算危机结束后为女士们压惊的…高级蛋糕原料上!面粉、奶油、糖霜…无一幸免!
空气瞬间凝固。
山治脸上的那一丝感激瞬间化为乌有,变成了比看到蟑螂时更恐怖的狰狞!
“苏…”
“友…”
“生!!!”
“你果然…”
“还是…”
“去死吧!!!!!!”
今天的梅利号,科学家成功解决了蟑螂危机,但最终,他又成功地将厨房和厨子的仇恨值刷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果然,他的“帮助”永远会附带灾难性后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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