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窗棂时，沈清辞攥着那张泛黄的合照，指尖己将纸边捏得发皱。她推开谢景行书房的门，没等他开口，照片“啪”地拍在案上，“别信谢景行，他换了你的记忆”一行字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发颤，指尖点着纸面，眼底满是挣扎，“这是我母亲的字，不会有假。你说护我，说没骗我，那这又是什么？”
谢景行刚写完密信，狼毫笔还悬在纸上，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黑。他抬眼望她，目光落在照片背面的字迹上，沉默了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才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跟我来。”
他没多解释，转身往书房深处走。沈清辞攥着照片，犹豫一瞬，还是跟了上去——她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她彻底信，或是彻底断了念想的答案。
书房尽头的书架看着寻常，谢景行抬手按在第三层的《史记》上，书架“咔嗒”一声移开，露出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推开门时，一股尘封的霉味扑面而来，密室不大，中央只摆着个紫檀木架，架上孤零零放着个银面具。
面具边缘泛着焦黑，是火烧过的痕迹，表面还裂着一道深纹，像是被重物砸出来的。谢景行拿起面具，指尖轻轻抚过焦痕，动作温柔得不像他平日的冷硬：“当年救你的人是我。”
沈清辞的呼吸猛地顿住。盯着面具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碎片——冲天的火光、呛人的浓烟，还有一只冰凉的银色面具，在黑暗里闪着微光，她的手好像正攥着面具边缘，喊着什么。
“火案那晚，码头烧得漫天红。”谢景行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沙哑，目光落在面具上，像是又看见当年的场景，“你母亲找到我，让我带你走。我怕被人认出来，戴了这面具冲进去，刚把你抱起来，头顶的横梁就砸了下来，面具被砸裂，你攥着它哭，喊‘别丢下我’。”
他把面具翻转过来，内侧赫然刻着个“辞”字，笔画遒劲，和他袖扣上的纹路分毫不差。“这面具我戴了十五年，一首锁在这儿。”他将面具塞进沈清辞手里，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冷的银器传过来，“若我真换了你的记忆，何必留着它？何必给你机会怀疑我？”
沈清辞握着面具，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却烫得她心口发颤。内侧的“辞”字像道烙印，把她、宸妃和谢景行的命运又绑在了一起。权臣的掌心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权臣的掌心月最新章节随便看！她想起母亲信里“谢景行可信”的话，想起他挡箭时的背影，想起他深夜煮的姜汤，心里的猜疑像被温水慢慢化开。
“可我母亲为什么要写那种话？”她还是不甘心，声音软了些，却没松口，“她从来不会骗我。”
“或许是她写的时候，被人盯着。”谢景行看着她，眼底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或许是她怕你卷太深，故意让你提防我。但清辞，我对你的心思，从来没假过。”
他的话很轻，却带着一股笃定的力量。沈清辞抬眼望他，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想必是又熬夜查事了。老管家说的“他贴身带了十五年玉佩”、江南旧居里他记得她所有童年细节的模样，突然都涌了上来。
她攥着面具，指尖反复着“辞”字，心里的防线渐渐松了。或许，他真的没骗她；或许，母亲的话里，藏着她不知道的苦衷。
“你留着它，就是等我想起？”她轻声问，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尖锐。
谢景行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想起，会问。我留着它，就是想告诉你，当年的事，我没瞒，以后也不会瞒。”
沈清辞没再说话，只是握着面具站在原地。晨光从密室的小窗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也落在银面具上，泛着柔和的光。她知道，一个面具解不开所有谜，但此刻，她愿意再信他一次——信他没换她的记忆，信他对她的真心。
谢景行看着她松动的模样，心里的石头落了些。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带着暖意：“走吧，该去查第西块佩了。找到它，或许就能知道你母亲的下落，知道照片背面的字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清辞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外走。掌心传来的温度安稳又踏实，像握着一道不会灭的光。她攥紧手里的银面具，突然有了底气——不管以后还有多少阴谋猜疑，只要他在，她就敢走下去。
书房的门缓缓关上，将密室的霉味和过往暂时隔绝。阳光洒满庭院，两人的身影并肩走在石板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像要一起走向那些沉埋的真相，走向彼此没说出口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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