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密室的烛火摇曳,映得墙面的影阁密典字迹忽明忽暗。沈清辞刚扶谢景行坐下,他就突然浑身发冷,牙齿开始打颤,原本清明的眼神渐渐涣散,嘴里反复呢喃着“宸妃”的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衣襟,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景行!你醒醒!”沈清辞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他猛地攥住手腕。他的手冰凉刺骨,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底翻涌着陌生的狂热,显然是同心蛊彻底发作,被蛊毒操控了心智。
慌乱间,沈清辞突然想起破庙搜出的密信——“沈清辞的血可暂压毒性”。她踉跄着扑到案前,翻出影阁密典中关于同心蛊的记载,只见书页上写着:“同心蛊性烈,需血亲之血或心悦者之血暂解,待寻得本命解药方可根除。”
血亲?她与谢景行并无血缘;心悦者……沈清辞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谢景行痛苦扭曲的脸,她咬了咬牙,从发髻上拔下银簪,用力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她快步走到谢景行面前,蹲下身,将流血的手腕轻轻凑到他唇边:“景行,张嘴,喝了它就不疼了。”
谢景行像是被血腥味唤醒,混沌的眼神有了一丝焦点,他下意识地含住她的手腕,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皮肤,让沈清辞忍不住颤了颤。随着血液缓缓流入他口中,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渐渐松开,眼神也慢慢清明,身体的颤抖终于平息下来。
“清辞……”谢景行缓缓睁开眼,看清她手腕上的伤口时,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松开嘴,一把抓过旁边的布条,笨拙却用力地将她的手腕包扎好,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谁让你这么傻?万一你的血没用怎么办?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
“有用就好,你没事就好。”沈清辞笑着摇头,指尖轻轻抚过他苍白的脸颊,“我不能看着你疼,更不能失去你。”
谢景行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血液,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发颤:“以后别再伤自己,我这条命是你的,你要是出事,我随你一起去。”他把脸埋在她的手背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连呼吸都带着后怕。
就在这时,密室门被轻轻推开,老管家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叹了口气:“王爷,您早该把真相告诉姑娘了。”他将药碗放在桌上,缓缓开口,“当年宸妃为了夺取权力,主动求先帝给她下同心蛊,想借此操控您。可太后早就察觉她的野心,暗中给您下了慢性毒,让蛊毒发作时,您只会认宸妃,沦为她的傀儡。”
“您当年说的‘要杀宸妃’,其实是想找机会给她解蛊,免得她被蛊毒和权力折磨得彻底疯魔。”老管家的声音带着惋惜,“只是后来宸妃假死,您找不到她,这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护着姑娘身上,怕您走后,没人护姑娘周全。”
谢景行抱着沈清辞,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深深的愧疚:“对不起,一首瞒着你这些阴暗的事,怕你觉得我心狠,怕你不愿意再靠近我。”
“我知道你不是。”沈清辞伸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你只是在默默保护所有人,把所有危险都扛在自己肩上。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别再一个人硬撑了。”
谢景行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低头,在她的发顶轻轻落下一个吻,动作轻柔又珍重:“好,以后都一起面对。”
老管家看着两人依偎的模样,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递到沈清辞面前:“姑娘,这是当年宸妃留下的同心蛊解药配方,老奴一首替王爷收着,想着总有一天能用到。”
沈清辞打开锦盒,展开泛黄的配方纸,目光扫过上面的药材,最后落在末尾的“解药需影阁阁主心头血为引”上,心脏猛地一缩。她突然想起谢景行之前说的“影阁阁主的位置是我的命”,原来这配方从一开始就是宸妃设计好的——要么谢景行用心头血救她,要么两人一起死,而这背后,藏着宸妃对谢景行既偏执又疯狂的执念。
谢景行看到配方上的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伸手将配方纸夺过,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这解药我们不用!我再找别的办法,总能找到不伤害你的方式。”
“景行……”沈清辞看着他决绝的侧脸,心里又酸又暖——他宁愿自己承受蛊毒的痛苦,也不愿让她冒险,这样的他,让她怎么能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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