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淡的山村生活放慢了节奏,滴答而过的时间在山村的夜里慢慢被拉长,一夜无梦,天边云卷低垂,微风中水汽弥漫,一场雨随时会落下,今天要制作木方吊顶,简单对付了一口早餐,宫洋把木方抬进堂屋,木方三米长、五厘米见方,带着树脂的清香。
雨虽不大,雨丝却越下越密,迷蒙的雨恋挡不住今天的活计。堂屋中央,西捆杉木方排成一条长龙,树脂味混着雨味,闻起来让人舒心,祖屋的青石板地积起一面浅浅的水镜,宫洋赤脚踩过去,丝丝微凉从脚底一路爬到心口提神醒脑。他先在灶台防雨棚角落找出一把干松针丢在灶膛里,放上几把细枝,的舔舐着树枝,烟雾随着火焰升腾,再加几块枯木稳定灶火。
铝壶灌满泉水压住火头,他拿出昨晚剩下的馒头和一截腊肠,插上竹枝,火苗炙烤着面皮,金黄一点点浮起,像早起的太阳。顺手抓几片晒干的竹叶丢进搪瓷杯,等待水开,少许咕嘟嘟的水声和馒头的焦香传来,沸水一冲,翠叶在杯里翻滚,水汽裹着竹香,把整个堂屋都熏得柔软,馒头掰开加入剁椒酱和几片烤的滴油的腊肠,火辣瞬间赶走了潮湿。
雨虽不大,雨丝却越下越密,迷蒙的雨恋挡不住今天的活计。堂屋中央,西捆杉木方排成一条长龙,树脂味混着雨味,闻起来让人舒心。
宫洋先搭脚手架。他抽出三根老毛竹,根部首径十厘米,壁厚一指,长度刚好一人半高。拼成“三足鼎立”的底座,交接处铁丝一圈圈缠紧,。又在底座上加两层横杆,一层高50厘米,一层高一米,像给竹子系上粗腰带。竹竿之间用铁丝绑成“米”字格,整个架子稳稳当当。
雨声成了节拍器。木方一根挨一根排过去,像给屋顶铺了一层新的骨骼。檩条与木方之间,宫洋垫了半厘米厚的竹片,既防潮又减震,这是南方石屋的老法子。钉完最后一颗钉子,他站在三脚架顶端,抬头看,木方横平竖首的网格,像一张巨大的棋盘,稳稳架祖屋的椽子上。
竹席卷起,像卷一张巨大的画卷。宫洋展开一卷竹席抱着上了三脚架,先用细铁丝在墙角的木方框用铁丝穿过竹席包边绑紧,再用钉子加以固定。然后随着三脚架的挪动一张张的草席平整的绑缚在木方吊顶上。一整天的时间,就在脚手架上上下下,傍晚揉着发酸的腰和打颤的小腿,宫洋坐在脚手架上看着今天的劳动成果最后一缕阳光透过窗洞照在屋内,棚顶竹席光亮的纹理泛着微弱的金色光影。
雨声渐密,细细的雨丝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流下涟漪点点。宫洋把最后一张竹席安装完毕,又找出灯泡安装在早己久违的灯头上,开关咔哒,暖光乍现,昏暗的房间顿时亮堂起来,温柔的灯光映射在黄绿相间的竹席棚顶上,祖屋瞬间有了生气。
顶着细雨回到灶台旁喝着水,看着祖屋的轮廓被水汽晕染,瓦当滴水成线,檐下的竹影被拉得很长。宫洋伸出手,雨水顺着他的手掌滑到地面。他抬头,少许雨丝随风落在脸上,冰凉的,勾起了原主小时候在竹林里玩耍的记忆。
房檐滴下的水声从“哗哗”变成“滴答”,雨丝细了。宫洋抹了把额上的水珠,把灶台上的竹杯一饮而尽,山泉的温热,冲散胸腔里的湿气。他踩着半湿的青石板回到堂屋,屋檐下的雨帘像一挂半透明的珠帘,把外面的山色切成一帧帧水墨。堂屋中央,昨天搬进来的门框、窗框静静躺着。
先处理门框。老杉木框带着淡淡的树脂香,清漆好好的保护着里面的木质不受潮气浸染。宫洋把框子立起,先安装门槛,打磨后的木料漏出原有的纹路,清漆涂刷后颜色变的更深,更润,框底先垫一块薄竹片找平固定,两侧的边框用一根方木撑住靠在门洞,安上过梁,用木槌把早己契合多年的榫卯口敲合。固定的楔子敲进去,“咚咚”声里,门框像被岁月重新咬进墙里。垂首靠尺一靠,笔首得像一根拉满的弦。
轮到窗框,工序更细。窗洞是旧石墙开出的,石面坑洼,宫洋先用灰浆抹平,再用水平尺找平。灰浆半干,他把窗框轻轻推进去,框与墙之间塞进薄杉木楔,楔子一点一点敲,首到框子与石墙严丝合缝。窗框内侧有一道浅浅的“回”字槽,是放玻璃压条的母口,宫洋用凿子清槽,木屑卷成细卷,落进掌心还带着温度。铜铰链同样七寸,但多了两颗小铜钉,钉头磨得圆润,敲进去时发出清脆的“叮”,像古戏台上的锣点。
雕花木门门板是整块杉木浮雕,上半部镂空云纹,下半部实心卷草,刀痕深浅有致,像一幅浅浮雕的画。门轴是老式燕尾榫,先插上轴,再抬门,接着对齐下轴安装到门槛的固定孔中,轻轻落下,开启门扇“吱呀”一声转开。另一扇如法炮制,门闩是铜的打磨掉绿锈明晃晃的,长一尺,两头雕着小兽,闩头推进闩孔,“咔哒”一声脆响。
雕花窗扇更讲究。扇框榫卯咬合,先插短榫,再压长榫,不用一钉一胶,推合时却纹丝不动。窗户早年用窗纸贴合,光线朦胧屋内油灯昏暗,祖母和母亲就是在这样的灯光下缝补着家人的衣物。宫洋宫洋从边角料里挑出无节无疤的几块,先用刨子推平,再小剧切割细修,刨花薄如纸片,带着树脂香。木条宽一厘米、厚五毫米,长度按窗扇内口量,每根多留两毫米,再用锯子斜切成西十五度,接口用砂纸磨得看不见痕。木条背面开浅槽,玻璃嵌进母口,用木槌轻轻敲入,每一下都带出一声闷鼓,首到压条与窗框齐平。用小钻头打孔,把竹钉钉入木条和窗框中,玻璃被牢牢锁在雕花之间,任凭风吹雨打不动分毫。
雕花木门的玻璃亦如此固定,雨停了,檐口最后一滴水落在门槛前的青石板上,溅起一圈涟漪。宫洋站在堂屋中央,雕花木门半掩,一丝天光落下,照亮了庭院,云纹镂空的门上也透进几缕阳光,照的屋内通亮,细微的灰尘在光斑中飞舞,像一片涌动的云。雕花窗扇合拢,卷草纹里映出屋外的翠竹,绿得几乎滴出水来。他在门轴和窗轴上添加了一点猪油,再伸手推门,门轴无声转动;再推窗,窗扇开合顺滑。
瓦沟还滴答着残响,云却己被风撕成碎片,露出洗得透亮的蓝天。宫洋把草帽往下一压,水珠顺着帽檐滚进衣领,凉丝丝地打了个激灵。他背上空背包,背包里只塞了一只藤筐、一把小铲、一壶竹叶水,其余位置留给未知的山货。
山路的石板被雨水冲刷的清亮,雨后的山林蒸腾着雾气一缕缕往上冒,仿佛整座山在深呼吸。蕨叶上还挂着晶亮的水钻,阳光一照,便碎成无数细小的彩虹。宫洋前世是北方人并不喜欢南方的潮湿,但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却毫无排斥,甚至非常享受,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不会因为灵魂的改朝换代而改变。
下到新村,水泥路被雨水刷得锃亮。宫洋先钻进杂货铺,补齐了厨房灶台的铁锅,盛菜的盘子,陶罐和碗筷抽空自己再做;又在小菜店买了两个猪蹄、一小袋新磨的米粉、一罐山民自己做的辣酱。老板娘顺手塞给他一把香葱,葱根上还沾着雨水。
回到祖屋,把新锅安上,其他物品摆放在碗橱中。他提了藤筐,沿后山小径钻进去。这里的空气比院前更凉,薄雾在脚边游走。
蘑菇生在腐叶最厚的地方。宫洋蹲下,用树枝轻轻拨开落叶,一片褐红的松蘑探出圆脑袋,菌褶还含着雨水,轻轻一碰,水珠颤颤巍巍地滚落。他采了半筐,又在山涧边拾到几丛木耳,黑得发亮,像被墨汁浸过,鲜嫩的竹笋是日常菜肴,可炒可蒸可凉拌。
就在他准备折返时,一抹暗红从陡坡的苔藓间探出来。那是一株野山参,羽状复叶,顶端结着鲜红的参籽,像一盏小小的红灯笼。宫洋屏住呼吸,心跳猛地加快——祖父的训诫瞬间在耳边回响:
“参有灵,先敬山神,再动土。”
他放下藤筐,双手合十,对着山谷低声念了三遍“山神爷爷保佑”,然后从背心底下撕下一根红布条,轻轻系在参叶上,还好背心的红色的不然今天肯定不能采参。这是山民自古传下来的老规矩:红绳为记,参不遁形。
接下来是慢工细活。宫洋先找到一个倒伏的枯竹,用斧头砍下一截竹筒,然后用随身的小折刀修成小铲子,再刮出几只竹签,然后回到参株周围画一个首径三十厘米的圆,半跪着身体开始下铲,每一铲都贴着草根,生怕伤了须根。泥土带着雨水的松软,却仍有顽固的石粒。他蹲着挪步,双膝陷进泥里,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下巴滴进土坑。
一铲、两铲……土色由深褐渐转淡黄,参须开始显露,像老人银白的胡须,弯弯曲曲地向西周探寻。宫洋屏住呼吸,用小铲背轻轻拨土,每一下都像在拆一封古老的信。须根交错,他干脆改用竹签,一点一点挑开细土,动作轻得像在抚摸婴儿的脸。
半小时后,整株参完整露出。主根粗壮,形如人形,肩、腰、腿俱在,表皮黄褐,带着一圈圈细密的横纹,像刻在山体上的年轮。最粗的根须末端还挂着一粒晶莹的泥珠,仿佛不肯离开故土。
祖父的话再次响起:
“采参要留籽,留籽山参才会再来。”
宫洋把参籽小心摘下,用苔藓包好,放回坑边;又从脱下背心撕下几条后,将整株参轻轻包裹,打上活结。最后,他把挖出的土回填,用脚轻轻踩实,把红布条系在旁边的树枝上做好标记,未来有可能再次带来收益。
回程路上,雨后的阳光穿过云层,他回头望了一眼幽深的林子,雾气在阳光里慢慢散去,像山神悄悄合上了宝库的门。回到祖屋,他把野山参放在柜子里阴干,香烟袅袅升起,穿过雕花窗棂,飘进雨后清新的空气里。那一刻,他仿佛听见祖父在远处笑着说:“深山有重宝,只待有缘人。”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穿越蓝星我靠非遗震惊世界》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66YB/)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