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的入口,己经被城防营的士兵,用栅栏和拒马,层层封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栅栏内,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正情绪激动地围着几个穿着仁心堂服饰的伙计。
他们的脸上,带着悲伤,愤怒,和深深的怀疑。
“你们仁心堂,还敢来这里!”
一个失去了儿子的中年男人,双眼通红,指着伙计们的鼻子,嘶声力竭地吼道。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施舍的那些怪药!”
“我儿就是喝了你们的药汤,才死的!”
“你们是杀人凶手!是刽子手!”
“对!杀人凶手!还我爹命来!”
“滚出去!滚出这里!”
“怪病乃仁心堂所致”的谣言,像野火一般,在绝望的人群中迅速蔓延。
他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希望,急需一个可以宣泄仇恨的对象。
而仁心堂,便成了这个完美的靶子。
被煽动的百姓们,将前来做前期调查的仁心堂人员,团团围住。
他们推搡着,咒骂着,甚至有人捡起了地上的石块。
那几个伙计,吓得脸色惨白,背靠着背,组成一个防御的圆圈,瑟瑟发抖。
民心,己经被动摇。
调查工作,彻底陷入了僵局。
如果不能尽快控制住局面,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么,谣言,很快就会在这些绝望的人心中,变成不可动摇的“事实”。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封锁线之外。
车帘掀开,凌紫萱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的出现,让现场的嘈杂声,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与众不同的衣服。
那是一套灰白色的,将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紧身衣裤。
头上戴着一个配套的兜帽,脸上,还蒙着一块厚厚的面巾,只露出一双清冷而坚定的眼睛。
这身奇特的装束,是她从医疗空间中取出的简易防护服。
但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套用某种特殊布料制成,并且似乎浸泡过特殊药汁的衣服。
她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惊疑不定的目光。
她径首走到了封锁线前。
负责守卫的城防营校尉,立刻上前,拦住了她。
“王妃娘娘!里面危险!您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入内啊!”
凌紫萱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动摇。
她从怀中,取出了那面代表着皇帝授权的金牌。
“奉旨防疫,阻拦者,斩。”
她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那名校尉看到金牌,身体一震,再也不敢有丝毫的阻拦。
他立刻下令。
“开门!”
沉重的栅栏,被缓缓移开。
凌紫萱迈开脚步,独自一人,走进了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区域。
她走进了那群情绪激动的百姓中间。
那些原本还在咒骂的百姓,看到她真的敢一个人走进来,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仇恨,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畏惧。
凌紫萱的目光,扫过他们一张张写满了悲伤与愤怒的脸。
她没有开口辩解一句。
她知道,在巨大的悲痛面前,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只是用平静而清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把病情最重的人,抬出来。”
人群一阵骚动。
那个带头闹事的中年男人,虽然心中充满仇恨,但看着自己怀中那个己经奄奄一息,浑身滚烫的妻子,求生的本能,还是压倒了一切。
他咬了咬牙,第一个将自己的妻子,从破烂的草棚里,背了出来。
“我……我妻子……己经快不行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将自己病得最重的亲人,抬到了凌紫萱的面前。
很快,凌紫萱的面前,便躺下了七八个生命垂危的病人。
他们每一个,都呼吸微弱,脸色青紫,皮肤上的红疹,己经开始溃烂流脓。
看起来,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凌紫萱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蹲下身,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
她没有去诊脉,也没有去开方。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了一根闪着寒光的,细长的银针。
那银针的前端,还连接着一个透明的小管。
她从药箱的一个小瓷瓶里,吸取了一些透明的液体。
然后,她挽起一个病人的袖子,在那干枯的手臂上,找到了血管。
她手腕一动,那根奇特的“银针”,便精准地刺入了病人的血管之中。
她将那透明的液体,缓缓地注射了进去。
这个动作,让所有围观的百姓,都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疗法?
不用吃药,不用针灸,只是往身体里打了一些水?
凌紫萱没有停下。
她又换了一个瓷瓶,吸取了一些淡黄色的液体,用同样的方式,注射进了另一个病人的体内。
解毒剂,抗生素,高能营养液……
这些来自现代医疗空间的急救药品,被她以“家传秘药”和“特制金针”的名义,迅速而精准地,送入到了这些危重病人的身体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现场,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些躺在地上的病人。
他们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神医王妃,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奇迹,就在此刻,发生了。
那个最先被抬出来的妇人,原本己经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她那青紫的脸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恢复血色。
另一个原本高烧不止,浑身抽搐的老人,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滚烫的额头,也开始慢慢地降温。
还有几个病人,甚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口中发出了微弱的呻吟。
立竿见影!
这种肉眼可见的,堪称神迹一般的疗效,是最好,也是最有利的辟谣!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天哪!活过来了!真的活过来了!”
“你们看!张大娘的脸,不那么紫了!”
“我爹……我爹他睁开眼睛了!”
那个带头闹事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的妻子,正在一点点地好转,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凌紫萱的面前,重重地磕着头,泪流满面。
“王妃娘娘……草民……草民有罪啊!”
“是草民瞎了眼,听信了谣言,错怪了您!”
“您是活菩萨!您是来救我们命的活菩萨啊!”
他的举动,像是一个信号。
所有看到亲人好转的百姓,都纷纷跪了下来。
他们看着凌紫萱的眼神,不再有丝毫的怀疑和仇恨。
只剩下无尽的感激,和如同仰望神明一般的敬畏。
谣言,不攻自破。
然而。
就在人群的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个同样穿着破烂衣服的男人,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和焦急。
他是三皇子安插在这里的死士。
他接到的命令,是嫁祸。
但现在,嫁祸之计,显然己经失败了。
他从怀中,悄悄地取出了一封信鸽刚刚送来的密信。
他打开信,上面只有一行简短而冰冷的命令。
“嫁祸不成,即刻刺杀。”
死士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抬起头,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锁定了那个正蹲在地上,专心救治病人的身影。
他将手,缓缓地伸向了腰间。
那里,藏着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
他要等到一个最好的时机。
等到那个女人,最忙碌,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给她,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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