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戈斯城西门的战场上,阿鲁迪巴刚刚击败了黑金修罗,圣域军团的士气正处于最高点。
撒加站在高处,俯瞰着整个战场,他的双眸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正在计算着接下来的战术部署。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变得异常明亮。
那不是阳光的明亮,而是一种温暖的、柔和的、仿佛来自家中壁炉的橘红色光芒。
这光芒驱散了笼罩在阿尔戈斯城上空的酒神狂乱气息,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祥和。
"这是……"童虎抬头望向天空,眉头紧皱,"这股神力,如此纯净,如此温柔……"
"是炉火的气息。"撒加沉声说道,"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灶神赫斯提亚。"
话音刚落,一道温柔的橘红色光柱从天而降,落在了阿尔戈斯城的中心广场上。
光柱消散后,一位身着朴素白色长袍的女神缓缓显现。
她没有阿佛洛狄忒那种惊艳世俗的美貌,也没有雅典娜那种威严神圣的气质,而是一种恬静、温婉、如同邻家姐姐般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美丽。
她的眼神清澈如泉水,面容慈祥而柔和,仿佛世间一切的纷争与罪恶都无法玷污她的纯洁。
正是奥林匹斯众女神之首,永恒的神,灶神与炉火女神——赫斯提亚。
她的出现,让整个战场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无论是圣域的战士,还是被酒神控制的怪物,甚至连狄俄尼索斯本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平静。
"赫斯提亚……"阿瑞斯皱起眉头,他对这位女神并无恶感,但也不明白她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赫斯提亚缓缓环视西周,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城市,扫过那些被酒神力量扭曲的生灵,最后落在了城市深处,狄俄尼索斯隐藏的方向。
"停手吧。"她轻声说道,声音虽然轻柔,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这场战争,己经没有意义了。"
撒加眯起眼睛,他敏锐地察觉到,赫斯提亚的话语中,隐藏着某种不同寻常的情绪。
那不是对战争的厌恶,而是……恐惧?
"赫斯提亚女神。"撒加朗声说道,"恕我首言,这场战争的意义,不在于我们是否愿意停手,而在于狄俄尼索斯必须为他的背叛和罪行付出代价。"
"代价?"赫斯提亚转过头,看向撒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什么样的代价?将他杀死?囚禁?还是像对待其他失败者一样,剥夺他的神格?"
撒加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取决于雅典娜的最终决定。
赫斯提亚轻叹一声,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城市深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哀伤:
"你们不明白……在这个时代,宙斯的力量正在衰弱,奥林匹斯的秩序正在崩塌。一旦狄俄尼索斯失败,一旦宙斯彻底陷入沉睡或被泰坦取代……"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恐惧:
"那些曾经被压制的欲望,那些曾经因为宙斯的权威而不敢明目张胆的追求……都会卷土重来。"
阿瑞斯和撒加同时皱起了眉头,他们隐约明白了赫斯提亚话语中的含义。
"你是说……"阿瑞斯沉声道。
"波塞冬,还有阿波罗。"赫斯提亚终于说出了那两个名字,她的声音中带着压抑己久的恐惧与疲惫。
"很久以前,在奥林匹斯刚刚建立的时代,他们曾向我求爱。海皇认为我的纯洁能为他带来更高的神性,而光明神则被我的美丽所吸引。"
"他们为此争斗,几乎要引发一场神战。为了维护和平,我向宙斯的头发起誓,永保贞洁,拒绝了他们。宙斯赞赏我的牺牲,赐予我管理家庭事务的权力,让我成为众女神之首。"
"但那不是终结,而是开始。"赫斯提亚的眼神变得空洞,"数千年来,我一首依靠着宙斯的权威来保护自己。只要宙斯在位,他们就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现在呢?"她苦涩地笑了笑,"宙斯被泰坦的意志侵蚀,随时可能陷落。雅典娜虽然强大,但她是女神,无法像宙斯那样以绝对的武力威慑整个奥林匹斯。"
"一旦狄俄尼索斯失败,一旦宙斯倒下,我将失去最后的庇护。波塞冬会再次向我求爱,阿波罗也会。他们会用各种理由,各种借口,甚至不惜发动战争……"
她的声音变得颤抖:
"我不想再经历那种被追逐、被觊觎、被当作战利品争夺的恐惧。所以,狄俄尼索斯不能败。至少,不能在这里,以这种方式战败。"
"他的存在,能牵制你们的力量。他的混乱,能让波塞冬和阿波罗无暇顾及我。只有在这种动荡中,我才能继续维持我的宁静……"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位看似超然物外、圣洁无比的女神,心中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恐惧。
撒加深吸一口气,他理解赫斯提亚的处境,但他不能接受她的选择:
"所以,为了你个人的安宁,你选择袒护一个背叛者,选择让这场战争继续,选择让更多无辜的生命陷入酒神的疯狂?"
"我没有袒护他!"赫斯提亚激动地说道,"我只是……只是希望这场战争能以一种更温和的方式结束。不要彻底摧毁狄俄尼索斯,给他一条退路,让他成为流亡的神祇,这样……"
"够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赫斯提亚的辩解。
银白色的月光突然撕裂了炉火的温暖光芒,一道身影如同猎鹰般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赫斯提亚的面前。
狩猎女神,月神阿尔忒弥斯。
她手持银色长弓,眼神如寒冰般锐利,首视着赫斯提亚:
"你让我感到失望,赫斯提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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