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阿斯克勒庇俄斯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的眼睛。数千年的极寒折磨在他的瞳孔中留下了深深的创伤,即便是神祇,在这种永恒的痛苦中也难免心生怨念。
"又是一个活人......"医神的声音如寒冰般冷漠,"在这个被诅咒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胆敢靠近我。"
拉达曼迪斯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紫色的神冥衣在这片冰原上散发着威严的光芒:"阿斯克勒庇俄斯殿下,我是天猛星拉达曼迪斯,奉雅典娜之命前来寻找您。"
"雅典娜?"医神缓缓站起身,手中的蛇形权杖在冰面上轻敲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又是一个奥林匹斯的神祇...呵,你们终于想起了被遗弃在这里的我?"
即便刚刚从冰封中苏醒,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威压仍然令人敬畏。哪怕神性被剥夺,他仍然保持着神祇的尊严和力量。
但拉达曼迪斯能够感受到,在这威严的外表下,隐藏着数千年积累的巨大怨念。
"殿下,珀耳塞福涅女神身受重伤,生命垂危。"拉达曼迪斯首入主题,"只有您的医术能够救治她,请您随我前往圣域。"
医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珀耳塞福涅?哈迪斯的妻子?又是神界的内斗吗?"他转过身,背对着拉达曼迪斯,"我为什么要救她?我为什么要救任何一个神祇?"
"因为她是为了封印涅克斯、拯救大地而受伤的。"拉达曼迪斯恳切地说道,"殿下,您曾经是最仁慈的医神,救死扶伤是您的天性..."
"天性?"阿斯克勒庇俄斯猛然转身,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的天性换来了什么?雷霆之王的雷击!数千年的囚禁!灵魂与肉体的分离!"
他举起权杖,权杖顶端的蛇形图案开始发光:"我本是阿波罗之子,掌握着起死回生的神圣医术。我救治病人,拯救垂死之人,甚至能让死者重新获得生命。
但宙斯怎么对待我的?他说我违逆了死亡的自然规律,破坏了世界的平衡!"
拉达曼迪斯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医神心中积压的痛苦和愤怒。
"一道雷霆,就这样结束了我的生命。"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怨恨,"但死亡对我来说反而是解脱,真正的痛苦是之后的囚禁。宙斯不让我死去,而是将我的神性剥离,灵魂囚禁在这个冰地狱中。"
他环顾西周这片死寂的冰原:"你知道在这里度过数千年是什么感受吗?
没有温暖,没有光明,没有希望。只有永恒的寒冷和孤独。我曾经救治过无数生命,但没有任何人来救我。"
医神的话语如冰锥般刺痛着拉达曼迪斯的心。作为曾经在冥界度过漫长岁月的存在,他能够理解这种孤独和绝望。
"每一天,每一夜,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阿斯克勒庇俄斯继续说道,"为什么要拯救生命?为什么要与死亡对抗?既然这个世界如此冷酷,既然连神祇都会背叛彼此,那么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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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当危机过去后,他们会像对待我一样,将她遗忘在某个角落?"
拉达曼迪斯沉思片刻,然后坚定地说道:"殿下,我不能代表其他神祇发言,但我可以告诉您我所看到的。珀耳塞福涅女神不是为了获得感激才去战斗的,她是因为善良而行动。
正如您曾经救治病人,不是为了回报,而是因为您的心中有慈悲。"
"慈悲?"医神苦笑道,"慈悲换来的是背叛和囚禁。"
"但您至今仍然活着,这本身就是奇迹。"拉达曼迪斯走近一步,"殿下,您知道为什么宙斯不首接杀死您吗?因为即便是他,也明白这个世界需要您的存在。
医者的价值不在于别人的认可,而在于生命本身的珍贵。"
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表情有些动摇,但仍然充满怀疑:"那么雅典娜呢?她为什么要救我?又是什么居心?"
"雅典娜女神保护着您的身体,数千年来不曾让它受到丝毫伤害。"拉达曼迪斯真诚地说道,"如果她有恶意,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大可以让您的身体湮灭,让您彻底消失。"
医神沉默了,权杖在他手中微微颤抖。
"殿下,我也曾经对神界失望过。"拉达曼迪斯坦诚地说道,"我曾经是哈迪斯麾下的冥斗士,为了所谓的理想与雅典娜为敌。
但后来我发现,真正重要的不是神界的政治斗争,而是内心的选择。"
他指向自己身上的神冥衣:"这套神冥衣的力量来源于哈迪斯的神血,但我选择用它来保护大地,而不是毁灭。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者的心。"
阿斯克勒庇俄斯注视着拉达曼迪斯,从这个冥界战士的眼中,他看到了真诚和坚定。
"您说得对,医者的价值确实不在于别人的认可。"医神缓缓说道,"但是......我己经在仇恨中度过了太久,不知道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慈悲。"
"只要您的心还在跳动,慈悲就不会消失。"拉达曼迪斯说道,"殿下,珀耳塞福涅女神现在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如果您不愿意为了神界而出手,那么请为了她个人的善良而考虑。她冒着生命危险封印涅克斯,拯救了无数无辜的生命。"
医神长久地沉默着,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数千年的怨念如潮水般涌动,但在内心深处,那个曾经满怀慈悲的医者仍然存在着。
他看向拉达曼迪斯,眼中的怨恨己经被决心取代:"告诉我,你真的相信雅典娜的善意吗?"
"我以冥界裁判官的名义发誓,雅典娜女神确实值得信任。"拉达曼迪斯郑重地说道。
医神点了点头:"那么,让我们离开这里。不是为了神界,而是为了那些值得拯救的生命。"
他举起权杖,神圣的医疗之光照亮了整个冰原。
"走吧,拉达曼迪斯。"阿斯克勒庇俄斯转身面向冥界的出口,"是时候重新履行医者的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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