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的石榴红宫装太扎眼，沈妙偏头让春桃把领口再拽低些，金绣的凤凰尾羽扫过锁骨，像团烧得正旺的火苗。
“娘娘，这颜色会不会太张扬了？” 春桃捏着针脚发抖，“听说贵妃娘娘最不喜旁人穿得比她艳。”
沈妙从妆奁里挑出支银鎏金步摇，簪头嵌着颗鸽血红宝石 —— 正是那支仿品。她对着镜子转了半圈，宝石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红影：“要的就是张扬。鸿门宴上穿素净了，岂不是让人当软柿子捏？”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衣着不符合 “温婉” 标准，扣除贤惠值 - 10。当前总贤惠值 445。】
“扣吧，” 她嗤笑一声，往锦袋里塞了把晒干的花椒面，“等会儿真遇着事，这玩意儿可比贤惠值管用。”
春桃看着她把半包巴豆粉、一小罐墨汁和那盒过期胭脂一股脑塞进随身的锦囊，脸都白了：“娘娘，您这是要去打仗啊？”
“比打仗凶险。” 沈妙把锦囊往腰间一系，沉甸甸的坠得慌，“宫里的娘娘们笑一笑，说不定就藏着三条毒计。我这点东西，顶多算防狼喷雾。”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顾晏辰穿着石青蟒袍立在廊下，玉带束得紧，衬得肩背愈发挺首。他看见沈妙的红裙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时辰到了。” 他开口时，目光在她发间的步摇上停了停，“这支……”
“仿的。” 沈妙干脆承认，抬手晃了晃步摇，流苏扫过脸颊，“真的藏在床板下，压着半箱巴豆粉。”
顾晏辰的喉结滚了滚，没接话。沈妙倒觉得稀奇，这人今天没追问佛珠下落，也没斥她胡闹。
“走吧。” 他转身往外走，玄色披风扫过廊柱，带起一阵风。
沈妙跟上时，故意踩了脚裙摆，金步摇的流苏缠上他的玉带。她低头去解，发丝擦过他的手腕，听见他闷声说了句：“当心些。”
【系统提示：检测到夫君关怀，奖励贤惠值 + 5。当前总贤惠值 450。】
“知道了。” 她解流苏的手顿了顿，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腰间的玉佩，凉丝丝的。
马车里一路无话。沈妙掀开窗帘看街景，看见卖糖画的小贩，突然想起什么：“春桃今早说，柳家遣人去家庙送东西了？”
顾晏辰闭目养神的眼睁开条缝：“嗯，送了些衣物。”
“怕是不只是衣物吧。” 沈妙转着指间的银戒，那是她用系统奖励的银子打的，内侧刻着个 “妙” 字，“柳如烟在宫里安插的人，还没清干净呢。”
顾晏辰没说话，只是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节奏急促，像在盘算什么。
到了宫门口，侍卫验帖时多看了沈妙两眼。她故意挺了挺胸，石榴红裙在一众素色宫装里格外扎眼，听见身后有人低骂 “狐媚子”，她反倒笑得更欢。
“待会儿进了园子，别乱跑。” 顾晏辰低声嘱咐，伸手想扶她下车，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扶了车辕。
沈妙自己跳下车，裙摆扫过他的靴面：“放心，我识路。”
刚进御花园，就见安阳县主的妹妹安阳县君站在牡丹丛边，看见沈妙就尖声叫道：“哟，这不是顾世子妃吗？穿得这么红，是赶着去贺喜哪？”
周围的贵女们窃笑起来。沈妙拢了拢裙摆，走到她面前，步摇的流苏几乎戳到她脸上：“县君说笑了。我这是怕待会儿有人哭，穿红些冲喜。”
安阳县君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沈妙转身走向凉亭，“就是听说县主在大理寺哭得挺凶，想着红衣裳能镇邪。”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言语带刺，扣除贤惠值 - 5。当前总贤惠值 445。】
她刚走到凉亭，就见贵妃身边的掌事太监迎上来：“世子妃，娘娘请您去那边说话。”
沈妙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温顺：“劳烦公公带路。”
路过假山时，她故意脚下一滑，手里的锦袋掉在地上，花椒面撒了安阳县君一裙角。那姑娘尖叫着跳开，沈妙弯腰捡锦袋，趁机把 “真话水” 滴进随身携带的茶盏里。
“对不住啊县君。” 她笑得无辜，“这地太滑了。”
看着安阳县君气呼呼离去的背影，沈妙掂了掂手里的茶盏。今天这赏花宴，可别太无趣才好。
贵妃的宴席设在水榭，临着碧波池。沈妙刚坐下，就见三皇子端着酒杯走过来，月白锦袍上绣着暗纹，笑起来眼角的细纹都透着算计。
“顾世子妃今日风采照人。” 他举杯示意，“不知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沈妙端起自己那盏加了料的茶：“殿下恕罪，臣妾不善饮酒，以茶代酒。”
两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沈妙看着他饮尽杯中酒，突然觉得这御花园的风，吹得人后背发凉。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危人物敬酒，奖励 “警觉” buff 两小时。当前总贤惠值 445。】
她低头抿了口茶，舌尖尝到一丝苦涩 —— 是真话水的味道。
看来今天这戏，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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