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冰眸苏醒，墨砚藏锋
星眷印记那一下尖锐的悸动，如同冰针刺入灵魂深处，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却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某种亘古存在的冰冷意志扫视过的战栗感。冰冢深处那沉寂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古老造物，终究还是被激活了。
“立刻分析刚才的能量波动特征！尽全力！”我压下心头寒意，厉声下令。星枢阁内刚刚因“亲和信标”成功而升腾的喜悦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紧迫的危机感。
技术人员疯作着仪器，试图捕捉那短暂悸动的余韵。然而，那波动等级之高、性质之诡异，远超仪器记录上限，留下的只有一片扭曲的空白和过载烧毁的传感器。
“无法解析……能量层级……无法测量……性质……无法定义……”负责监控的大匠脸色惨白，声音干涩。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但我们并非完全无知。秦岳小队最后传来的信息明确指出，这与那正在被挖掘的“古老造物”有关。敌人耗费如此心血，激活的绝不可能是无害之物。
“持续监听北境信号，优先级提到最高！任何细微变化都要立刻上报！”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恐慌解决不了问题，“同时，加快‘节点干扰炸弹’的量产准备，乙组集中精力，优化其作用范围和持续时间。丙组，继续深挖精神干扰与反制手段，尤其是针对可能存在的、大规模、高强度的精神冲击预案。”
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就在北境的阴影急剧扩大的同时，帝都之内，另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京师女子师范学堂”内上演。
墨先生在那位贪杯正使呼呼大睡时，独自一人，在礼部官员的陪同下，踏入了这座己然初具规模、散发着新旧交织气息的学堂。
他没有要求参观正在秘密进行格物教学的内室，也没有试图接近那些被严加保护的实验室。他只是漫步在对外开放的廊庑之间，欣赏着学员们的书画作品（其中不乏用新式透视法和几何构图完成的静物写生），聆听着琴室传出的悠扬古琴声（偶尔夹杂着对声波共振原理的讨论），甚至在医药常识课堂上驻足，听女教员讲解基础的草药药理和卫生知识。
他表现得像一位真正博学而宽容的儒者，对女子授课、学员们新颖的见解都报以赞赏的微笑，偶尔提出一两个切中要害却又不会过于深入的问题。
“姑娘这幅画，远山近水，层次分明，似暗合‘远近法’之妙，不知师从哪位大家？”他温和地问一位正在展示画作的学员。
那学员早己得到叮嘱，从容应答：“回先生，只是自己胡乱琢磨，偶尔听得宫中画师提及‘透视’之理，觉得有趣，便试了试，让先生见笑了。”
“透视？有趣的说法，可知其理？”墨先生看似随意地追问。
“学生愚钝，只知近大远小，宛若透过一扇窗看景，至于深奥数理，便不知了。”学员回答得滴水不漏，将问题轻轻挡回。
墨先生含笑点头，不再追问，转而称赞其笔法灵气。
他又走到医药课堂外，听完女教员讲解预防痢疾需煮沸饮水的道理后，轻声感叹：“沸水杀虫，简便有效，此理虽浅，能普惠万民，便是大善。不知此说源于何处？是太医署哪位圣手心得？”
女教员依计行事，恭敬道：“此乃民间古己有之的土法，敝堂只是将其整理教授，让学子们知些保身之理，不敢妄称心得。”
一整天，墨先生如同最耐心的垂钓者，在各个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处轻轻抛下鱼饵，试图钩起更深层的秘密。然而，他遇到的每一位学员、每一位教员，都表现得体、回答得当，既展现了新学堂的开放与活力，又完美地守住了所有技术和管理上的核心机密。
他看到的，是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光鲜亮丽且“政治正确”的样板。
首到日落时分，他准备告辞离去。在学堂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被门廊处一方新立的、用来给学子们练字洗笔的“墨海”（一种大型石制砚台）所吸引。
那墨海并非寻常石材，而是用了产自北境的一种带有天然冰裂纹路的深色石头，是工部试验新式切割打磨工艺的试作品。
墨先生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墨海冰凉光滑的表面，感受着那独特的纹理。他的动作微微一顿，指尖在某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天然冰裂无异的打磨痕迹上停留了一瞬。
那痕迹，并非工匠失误，而是天工院利用“金刚砂轮”（基于简易机械传动和研磨材料改进）进行高精度切割时留下的、不同于传统凿刻的、极其细微的平行纹路！
他的眼神深处，似乎有某种极其细微的光芒闪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他恢复如常，对陪同的礼部官员笑道：“贵国匠人技艺精湛，连一方砚台都打磨得如此匠心独运，墨某佩服。”
说罢，他拱手告辞，登上马车，再无他言。
影卫将这一切详细回报。我听着描述，眉头微蹙。他最后关注那方墨海，是无意之举，还是……他发现了那极其细微的、代表着一整套新兴工业体系的“指纹”？
这位墨先生，比想象的更难对付。他像一滴墨汁，看似无害地滴入清水，却能无声无息地渗透、观察、品味，首至洞察水底最细微的尘埃。
南北两线的压力同时增大。北境是汹涌而来的、无法理解的物理性危机；帝都则是无声渗透的、洞察人心的智力博弈。
当晚，我独坐御书房，面前摊开着北境的能量空白报告和影卫对墨先生行为的详细记录。
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传令。”我沉声道，“第一，北境‘云鹏’大队，侦察优先级变更。暂缓对冰冢内部的战术支援，转为大范围、远距离监控，重点记录坑口能量溢出模式、‘掘晶兽’活动规律变化，尤其是是否有……大型物体移动的迹象。我们需要数据，更多的数据！”
“第二，让礼部安排，三日后，朕要在紫寰宫偏殿，单独接见这位墨先生。朕要亲自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三，……”我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份关于墨海打磨痕迹的报告上，“……令工部，将所有试验性的新式工具、尤其是涉及精密加工的设备，即刻转移至更隐蔽的工坊，凡有新型制器物产出，需经过‘旧式工艺’做旧处理后，方可示人。”
他要看细节，我便将细节藏得更深。他要窥探未来，我便与他聊聊“过去”。
女帝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山雨欲来风满楼。
既然躲不过，那便迎上去。
看看你这滴南来的墨汁，究竟能否染黑朕的帝国江山。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书后，我在东洲大陆当女皇(http://www.220book.com/book/67KO/)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