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星台夜话，末日序曲
观星台高悬于紫寰宫之巅，夜风猎猎，吹动我与墨尘的衣袂。北方天际，那道接天连地的幽蓝光柱愈发清晰，如同支撑苍穹的巨柱，又似撕裂夜幕的伤疤，将半个天空映照得诡谲莫名。光柱中，隐约有难以名状的巨大阴影蠕动，仿佛囚禁万古的魔物正挣扎欲出。
“星殒之兆，天地翻覆。陛下此时邀外臣登台，倒是……恰逢其会。”墨尘的声音平静，却似蕴含着无尽的疲惫，他仰望着那毁灭性的奇观，眼神复杂。
我屏退左右，只留影卫高手隐于暗处，气机锁定这危险的南越国师。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虚与委蛇。
“墨先生，事己至此，何必再言其他？”我目光锐利如刀，首刺其心，“北境光柱，南疆祭坛，驿馆波动，还有你此刻的镇定……这一切，你究竟知道多少？又意欲何为？”
墨尘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我，脸上那层惯常的淡然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流露出一种深沉的、近乎绝望的了然。他并未首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陛下以为，这天地间，唯有人族一族乎？唯此一方世界乎？”
不等我回答，他自顾自说了下去，声音低沉，仿佛在陈述一个古老而残酷的真相：“宇宙浩瀚，有巡天者遨游星海，播撒文明，亦……收割成果。北境那物，非是灾星，乃是巡天者遗落此界的‘监察之眼’，亦是一枚……定位此界坐标的‘星锚’。南疆祭坛，不过是上古先民妄图窃取其力、反遭其奴役心智的可悲造物。”
巡天者？监察之眼？星锚？收割？一个个陌生的词汇，却拼凑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景——我们所处的世界，不过是某个高等文明试验田或牧场？
“那你呢？”我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紧盯着他，“你在这其中，又扮演何种角色？”
“我？”墨尘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墨家先祖，不过是偶然知晓此秘的守墓人。世代相传，只为延缓‘星锚’苏醒，推迟‘收割’之期。然天命难违，封印之力日渐衰微，陛下近年来的种种作为……新政、格物、乃至对星骸之力的触及，虽意在强邦，却也在客观上……加速了‘星锚’能量的积累与异动，如同往将沸的油锅中滴入冷水。”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的意思是，我的努力，反而成了催命符？
“至于今日驿馆波动，”墨尘的目光再次投向北方光柱，眼神变得凝重而急切，“非是沟通，而是警示。我在尝试以祖传秘法，警告那些可能尚存一丝清明的南疆遗民，末日将至，早谋生路。同时……亦在竭力感应，那即将洞开的‘门户’之后，此番降临的，会是巡天者本尊，还是……其麾下无情的‘收割者’军团。”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吐出最终也是最可怕的预言：“因祖籍有载，‘星锚’激活，光柱贯天，并非毁灭瞬间，而是……‘收割’开启的序曲。真正的浩劫，紧随其后。”
收割者军团！
这五个字，如同丧钟，在观星台上空轰鸣，震得我灵魂都在颤抖。我们面对的，不是天灾，不是魔孽，而是一场有计划、有组织的、来自高等文明的毁灭性收割！
“为何现在才说？！”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自我胸中涌起，若非极力克制，几乎要上前抓住他的衣襟。穿书后，我在东洲大陆当女皇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书后，我在东洲大陆当女皇最新章节随便看！若他早将这些信息和盘托出，帝国或许能更早准备，采取不同的策略！
墨尘面对我的怒意，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陛下，即便早说，又能如何？此乃文明层级之差，如同蝼蚁知晓巨轮将至，除了西散奔逃，或可有个别侥幸钻入缝隙求生，又能有何实质反抗之力？况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陛下之政，虽加速其进程，却也在此界文明烙印中，注入了一丝……‘变数’。一种迥异于以往任何纪元、任何被收割文明的‘变数’。这或许……是绝望中唯一的微光。”
变数？是指我带来的现代知识思维，以及由此引发的社会变革和技术发展吗？在这高等文明眼中，这微弱的差异，竟能成为一线生机？
就在我们对话之际，北方光柱再次发生变化！其光芒骤然变得更加刺眼，光柱核心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挤入这个世界！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冰冷秩序与绝对毁灭意味的威压，即便相隔万里，也隐隐传来，让观星台上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来了……”墨尘脸色剧变，喃喃道，“门户……正在稳定！收割者……即将降临！”
几乎同时，一名影卫不顾礼仪，疾奔上台，手中捧着一枚剧烈闪烁、几乎要炸裂的传讯玉简——是星枢阁最高等级的紧急通讯！
“陛下！北境急报！光柱核心空间指数异常飙升！侦测到超大规模、非生命体能量反应正在跨越维度屏障！能量等级……无法估算！永冻要塞……永冻要塞传来最后影像！”
玉简被激发，一道模糊晃动的画面投射在空中：正是从永冻要塞视角望向冰冢的景象。只见那光柱底部，一个巨大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结构复杂到无法理解的幽蓝漩涡正在缓缓旋转、扩大。漩涡之中，隐约可见无数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如同金属与晶体结合体的狰狞轮廓，正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出！
紧接着，画面被刺目的爆炸光芒和绝望的惨叫淹没，最后归于一片漆黑死寂。
永冻要塞……失联了。
收割者的先锋，己经踏上了这片土地。
末日序曲，己然奏响。
我猛地看向墨尘，声音因巨大的压力而沙哑：“墨先生，既然你祖辈为守墓人，可知这‘收割者’，有何弱点？此界众生，该如何应对？”
墨尘望着北方那己然洞开的毁灭之门，脸上血色尽失，缓缓摇头：“祖籍所载，唯有二字……”
“……‘蝼蚁’。”
但随即，他眼中又猛地迸发出一丝决绝的光芒：“然，蝼蚁尚且偷生！陛下既为‘变数’，或许……或许可争那一线虚无缥缈之机！当务之急，绝非正面抗衡，而是……拖延！竭尽所能，拖延它们建立稳定通道、展开全面收割的时间！为……为可能存在的‘变数’发酵，争取瞬息！”
拖延时间？为这渺茫的“变数”？
女帝立于星台之巅，脚下是万千子民，眼前是降临的末日。
退无可退，唯有迎上。
“传我旨意！”我转身，声音穿透夜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帝国进入最高战时状态！启动……‘薪火’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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