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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台上的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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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嘶吼。

只有一股无声的、却足以冻结一切的纯白色洪流,以秦一默为中心,呈扇形,向着前方那无穷无尽的尸潮,席卷而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些正张牙舞爪、疯狂前扑的丧尸,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它们的动作,也随之定格。

紧接着,一层肉眼可见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坚冰,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从它们接触到白色洪流的脚底开始,飞速地,向上蔓延!

一秒钟!

仅仅只用了一秒钟!

整个办公室,连同门外那拥挤不堪的楼道,所有被“极寒风暴”所覆盖的丧尸,都在这短短的一秒之内,变成了一尊尊姿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冰雕!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翻滚不休的白色寒雾,以及那依旧在缓缓飘落的、闪烁着光芒的冰晶,无声地宣告着,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一幕,是何等的真实。

林越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那片冰封的炼狱,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轻松。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股足以将钢铁都冻脆的极寒之气,以及……秦一默那因为力量透支而变得有些紊乱的气息。

他猛地回过头。

只见秦一默单膝跪地,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那头及腰的银色长发,也因为力量的过度消耗,而失去了几分光泽。

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她体内所有的能量。

“没事吧?”林越快步上前,扶住了她有些摇晃的身体。

“没事……”秦一默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片由自己亲手缔造的、壮观而又致命的冰雪世界,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有震撼,有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对自己力量的全新认知!

这,才是“冰霜女皇”,真正的力量!

“干得漂亮。”林越由衷地赞叹道。

他知道,如果不是秦一默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光靠他一个人,一把枪,就算把子弹打光,也绝对不可能挡住那无穷无尽的尸潮。

他们,很可能会被活生生地,耗死在这里。

“它们……都死了吗?”秦一默看着那些被冻成冰雕的丧尸,轻声问道。

“没有。”林越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凝重,“只是被暂时冻住了而己。丧尸的生命力,远比你想象的要顽强。只要核心没有被破坏,等寒冰融化,它们……依旧会醒过来。”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说着,目光,投向了身后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计划不变,上天台!”

秦一默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身。

林越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抬起手中的电磁突击步枪,枪托,狠狠地,砸在了那厚重的钢化玻璃之上!

“砰!”

一声闷响,玻璃上,出现了一道蛛网般的裂纹。

“砰!砰!砰!”

连续几下重击之后,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整面落地窗,轰然碎裂!

无数的玻璃碎片,如同瀑布般,向着百米之下的街道,倾泻而去!

冰冷的夜风,瞬间倒灌而入,吹得两人的衣角,猎猎作响。

站在十五楼的窗边,俯瞰着下方那如同模型般渺小的城市夜景,一股强烈的、仿佛随时都会坠落的眩晕感,扑面而来。

林越从战术背包里,取出了一个造型精巧的、充满了科技感的金属装置。

【多功能战术发射器】。

他将发射器的底座,牢牢地固定在窗框之上,然后,对准了斜上方,那栋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的档案馆天台。

“普罗米修斯,计算风速、湿度、弹道轨迹。”

“计算完成。发射角度,上调3.7度。发射!”

“咻——!”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破空声,一道带着银色尾线的特种合金抓钩,瞬间从发射器中射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无比地,牢牢地扣在了百米之外的档案馆天台的护栏之上!

“抓钩固定成功,缆绳张力测试通过。”普罗米修斯的声音,及时响起。

“走!”

林越不再有任何耽搁,他将缆绳上的滑轮扣,挂在自己的战术腰带上,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秦一默。

“我先过去,建立安全点。你跟上,有问题吗?”

“没有。”秦一默的回答,干脆利落。

林越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深吸一口气,双脚猛地在窗框上一蹬,整个人,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瞬间冲出了窗外,向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滑翔而去!

耳边,是呼啸的狂风。

脚下,是死寂的城市。

这种在百米高空之上,仅凭一根缆绳,进行高速滑降的体验,足以让任何一个恐高症患者,当场吓晕过去。

但林越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恐惧。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死死地锁定着对面那越来越近的天台。

短短十几秒钟,他便顺利地滑过了这百米的距离。在即将撞上天台护栏的瞬间,他双脚猛地在墙壁上一蹬,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地,落在了档案馆的天台之上。

安全。

他迅速解开滑轮扣,对着手腕上的终端,低声说道:“秦一默,过来。”

很快,对面的高楼上,那道银色的身影,也同样毫不犹豫地,一跃而出,顺着缆绳,向着他所在的位置,飞速滑来。

就在林越等待秦一默落地,准备回收装备,进入档案馆内部的时候。

一阵若有若无的、悠扬而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琴声,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那通往天台下方的楼梯间门口,飘了出来。

那琴声,是一首林越从未听过的曲子。

旋律很优美,如同月光下的溪流,静谧而忧伤。

但在这死寂的、充满了丧尸与腐臭的末日天台上,这阵突如其来的琴声,却显得无比的……惊悚!

林越的身体,在一瞬间,紧绷到了极致!

他猛地转过身,手中的电磁步枪,瞬间举起,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对准了那扇半开着的、通往楼下的铁门!

有人!

这个天台上,除了他们,还有别人!

“谁?!”林越低喝一声,声音,冰冷刺骨。

琴声,没有停。

依旧不紧不慢地,流淌着。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弹琴之人,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这时,秦一默也顺利地落在了天台上。她显然也听到了那诡异的琴声,脸上,瞬间布满了寒霜。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林越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背后的两柄冰晶太刀,己经握在了手中。

两人一枪两刀,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战斗姿态,如临大敌。

林越打了个手势,示意秦一默原地警戒。

他自己,则端着枪,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个传出琴声的楼梯间,缓缓地,逼近。

他的脚步,落地无声。

他的呼吸,也几乎完全屏住。

他的感知,己经提升到了极致,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十米。

五米。

三米。

当他走到铁门前,透过那半开的门缝,向里面望去的时候。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在黑暗的、布满了灰尘的楼梯间里,一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略显陈旧的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背对着他,坐在一架同样布满了灰尘的、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旧钢琴前。

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那双纤细、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正在黑白琴键上,优雅地,跳动着。

悠扬的琴声,正是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

仿佛,她不是身处在一个危机西伏的末日废墟,而是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进行着一场盛大的独奏。

她的身旁,没有丧尸,没有武器,甚至……没有任何的食物和水。

只有她,和一架钢琴。

安静得,就像一幅画。

一幅……诡异到了极点的画。

林越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个女孩,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因为,在他的全息目镜上,代表着生命热源的、明亮的橙红色轮廓,正清晰地,呈现在那个女孩的身上。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女孩,是如何在这栋被丧尸占领的大楼里,活下来的?

又是如何,能如此悠闲地,在这里弹钢琴?

就在林越的大脑,陷入一片混乱与震惊的时候。

那女孩的琴声,戛然而止。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了空气中。

她没有回头。

只是用一种空灵的、仿佛不含任何感情的、如同梦呓般的声音,轻声地,开口说道:

“你来了。”

“编号,C-7。”

轰——!!!

女孩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传入林越耳中的瞬间,却如同引爆了一颗……核弹!

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一股比面对“博士”时,还要强烈千倍、万倍的寒意,瞬间从他的脚底,首冲天灵盖!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她……她知道自己的编号?!

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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