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置室的灯光亮得刺眼，上官鑫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膝前，脸上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连续两天的审讯，他始终咬定“只和李哲有同学往来，对爆炸案和旧改违规一无所知”，无论审讯人员拿出转账记录还是茶馆监控，他都以“不知情”“被利用”搪塞，甚至反过来指责办案人员“无凭无据冤枉公职人员”。
“淼队，这上官鑫油盐不进，仗着自己是副区长，知道我们没首接证据，死不松口。”苏芮揉着太阳穴走进办公室，语气带着无奈，“老周那边还在核对账本上的偷税数据，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实锤，再耗下去，怕他找机会串供。”
淼言看着桌上的审讯记录，眉头紧锁。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局长陈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纪委监委转来的材料：“我都听说了，这上官鑫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走，我去会会他。”
陈峰从事刑侦工作三十年，办过无数大案要案，光是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气场，就足以让心虚者发怵。走进留置室，他没急着坐下，而是绕着上官鑫走了一圈，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膝盖上，开口时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上官鑫，宝山区副区长，分管商贸和旧改，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吧？”
上官鑫抬头，强装镇定：“陈局长，我知道你们怀疑我，但我确实是被李哲利用了，我……”
“闭嘴。”陈峰打断他，将一叠照片拍在桌上——照片里是上官鑫和上官宏私下见面的场景，还有他在KTV接受商人宴请的画面，“你以为我们只查了李哲和老房子？上官宏贩毒案，你是不是帮他打过招呼，让下面的派出所‘少管闲事’？去年你分管的旧改项目，是不是收了开发商的好处费，把回迁房面积缩水了？”
每说一句，上官鑫的脸色就白一分，额头开始冒冷汗。他没想到，自己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旧事，竟然都被查了出来。
“你还敢说自己‘不知情’？”陈峰拿起桌上的账本复印件，指着其中一页，“这上面记录的15年前上官家族偷税漏税，你父亲是经办人，你当时刚大学毕业，就在家族公司实习，会不知道？现在你想销毁证据，还敢用爆炸这种手段，你这是把法律当儿戏，把自己的乌纱帽当免罪金牌！”
陈峰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雷霆之怒：“上官鑫，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副区长就没人能治你！你今天说不说，证据都会摆在那里，只会影响你的量刑——是争取坦白从宽，还是等着法院判你个‘情节特别严重’，你自己选！”
上官鑫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浸湿了衣领。他看着陈峰锐利的眼神，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双手撑在桌上，头深深低下：“我说……我全说……”
“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帮李哲害王小丽？老房子里的账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陈峰坐下来，语气放缓了些。
上官鑫咽了口唾沫，声音沙哑：“我早就知道老房子里有家族偷税的账本……那是我叔叔（上官宏父亲）当年留下的，万一被查出来，整个家族都会受牵连。后来李哲跟我提争遗产的事，我就想借他的手除掉王小丽，再把老房子拆了，销毁账本……那二十万是我给李哲的定金，我还跟他说，事成之后再给十万……”
他顿了顿，又交代了更多细节：“上官宏贩毒，我确实帮他打过招呼，让青浦县的派出所（上官豆所在的所）别查太严……还有旧改项目，开发商给了我五十万好处费，我才同意缩水回迁房面积……”
审讯记录一页页写满，上官鑫越说越崩溃，最后甚至哭了出来：“我就是太贪了，想保住官位，想帮家族掩盖罪行……我知道错了，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
陈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平静：“机会不是我们给的，是你自己丢的。你身为公职人员，忘了初心，触犯法律，就该承担后果。”
走出留置室，陈峰对等候在外的淼言说：“把他的口供整理好，和之前的证据对应上，尽快移交检察院。记住，不管是谁，不管官多大，只要犯了法，我们就绝不放过。”
淼言点点头，看着留置室的方向，心里松了口气。上官鑫的招供，不仅破了王小丽别墅爆炸案的僵局，更牵出了上官家族更多的违法线索。虽然前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她知道，只要坚持正义，就一定能还这座城市一个干净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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