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咋红了？” 李曼琪抱着作业本经过顾清欢座位，视线突然定格在她颈间，好奇地俯身问道，手指差点就要戳上去。
顾清欢下意识地往衣领里缩了缩，脸颊腾地泛起热意，含糊其辞道：“哦，蚊子咬的。”
“蚊子？” 季暖阳刚从外面打水回来，听到这话立刻凑了过来，眉毛挑得老高，“咱们这儿都快十一月了，教室里开着暖气都嫌燥，你家还藏着越冬的蚊子？” 她伸手撩了撩顾清欢垂在肩头的碎发，眼神里满是探究，“我看看 ——”
顾清欢慌忙侧过脸，抬手将敞开的校服领口往上提了提，几乎要掩到下巴，苦哈哈地重复：“真就是蚊子，可能是从阳台花盆里钻出来的吧。”
“是吗？” 李曼琪却不肯罢休，眯起眼睛凑近了些，语气笃定，“可你这红痕看着不太像蚊子包啊，边缘整整齐齐的，倒像是……”
她话没说完，突然被季暖阳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眼神却在顾清欢颈间溜了好几个来回。
顾清欢的耳朵尖都红透。
“死顾知言。”她小声嘟囔着，“真是烦死了。”
“啥？”
“谁死人了？”
李曼琪有些惊讶。
顾清欢，季暖阳：“......”
耳朵真好，不要就捐了吧。
”扣扣扣。” 就在这时，顾清欢的课桌被轻轻敲了几下。
她抬起头，只见傅清寒站在桌旁，身姿挺拔，脸上没什么表情。
“有什么事情吗？” 顾清欢问道，心里有些疑惑，她和傅清寒平时没什么交集。
“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傅清寒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好的，谢谢。” 顾清欢点点头，
敲响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班主任温和的声音：“请进。”
顾清欢推开门走进去，看到班主任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王老师，您找我？”
“清欢来了，坐吧。” 班主任抬起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脸上带着笑意。
顾清欢坐下来说道：“还好。”
班主任放下手中的红笔，对她说，“我找你过来，是想跟你说个事。下个月市里有个比赛，我想让你和傅清寒一同参加，你觉得可以吗？”
“就我和傅清寒吗？”
“对，因为你们两个这次月考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实力都是有目共睹。”
顾清欢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其实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 既能锻炼自己，又能顺理成章地推迟回答顾知言的 “一周之约”。她飞快地盘算着，抬眼时己经有了答案：“我想去。”
班主任显然没料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这是竞赛章程，你们俩抽空对接一下，尽快把参赛表格填好给我。”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张打印纸，递过来时又叮嘱道，“傅清寒那边我己经打过招呼了，你们多沟通。”
“嗯，谢谢王老师。” 顾清欢接过章程，指尖触到纸张的凉意。
但是她忘记一件事：她能参加竞赛的前提，是顾知言会同意。
放学时，顾知言的车依旧等在校门口。顾清欢拉开车门时，正撞见他在翻看一本财经杂志，金丝边眼镜滑到鼻尖，侧脸在夕阳下透着冷白的光
顾知言今天请假，去处理公司事务，刚刚才结束完会议。
“上车。” 他头也没抬，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击着。
顾清欢坐进副驾，把竞赛章程放在膝头，手指反复着纸页边缘。车厢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酝酿了半天，才小声开口：“顾知言，下个月市里有个竞赛，王老师让我参加。”
顾知言翻书的动作骤然停住，他缓缓抬眼，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你一个人？”
“嗯...” 顾清欢不敢看他，盯着自己的鞋尖，“还有傅清寒。”
“我不同意。” 顾知言的声音冷了下来，杂志 “啪” 地合上，扔到后座，“你不必参加这种比赛。”
“可这对我升学有好处。”顾清欢糯糯。
顾知言微微蹙眉，仿佛无法理解她的坚持，“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所以你不必担忧升学的问题。”他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掌控。
“我想去B大。”顾清欢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第一次如此坚定地迎上他的视线，清晰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B大？”顾知言的眼神骤然一沉，如同寒潭落入石子，瞬间结冰。
B大远在B市，虽然全国排名地位毋庸置疑，但距离太远。他的宝宝那么年轻，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B市那个繁华又陌生的“花花世界”，在他看来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诱惑，足以迷乱她的眼，动摇她的心。
“不行。”他几乎没有过多思考，斩钉截铁地拒绝。
他伸出手，带着安抚却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抚上她的额发，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柔和，如同诱哄一只不听话的猫，“听话，留在A市。A大也很好，离我更近。”
他顿了顿，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那份异常的坚持，追问道：“宝宝，告诉哥哥，为什么非要去B大？”他需要知道她‘叛逆’的根源。
“我……”顾清欢深吸一口气，，“我想学考古。”
“A大的考古专业也不错。”
其实...顾清欢有一个事情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原先自己其实并不是孤儿，顾清欢的父母都是B大的考古教授，然而，却在一次野外考察中遭遇山体崩塌，最终连尸骨都未能寻回。
亲戚们不愿收养她，便将她送进了孤儿院。以她现在的成绩，考上 B 大并非难事，可考古专业的录取线极高，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考古？”顾知言的指尖在她发间顿住。
B大的考古专业的确是全国排名第一。
“宝宝，”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商人的精明与冷酷，“如果我同意你去B大，你能给我什么‘好处’？”他将“好处”二字咬得清晰，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她，不容她回避。
顾清欢似乎早有预料他会如此，心中一片冰凉。她迎着他的目光，声音平静无波：“你想要什么‘好处’？”她将问题抛了回去。
顾知言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他的要求：“答应我的条件。”
顾清欢的心猛地一沉。她沉默了片刻，大脑飞速运转。最终，她微微颔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我答应你，我们……谈恋爱。”她巧妙地钻了一个字眼，只承诺“谈恋爱”。在她看来，恋爱关系是可以结束的，这或许是她能抓住的唯一一点主动权。
“很好。”顾知言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那笑意冰冷而笃定。至于她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恋爱可以分手？他根本不在意。他只要将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名正言顺地拥有她这个人，这就足够了。她的心？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慢慢收拢。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瞬间将顾清欢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击得粉碎。
“至于那个比赛。”顾知言语气淡漠，带着不容商榷的决断，“你就不要想了。”
“为什么？”“为什么？！”顾清欢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愤怒和失望而拔高，“我己经答应了你的要求。”
顾知言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抬眼看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宝宝，我刚才说的‘好处’，只交换了你去B大上学的资格。”
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在俊美的脸上绽开，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冰冷：“可没包括，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跑去参加什么比赛，更别提还是和一个异性待在一起。”
他刻意加重了‘异性’二字，眼神里的占有欲和猜忌毫不掩饰。
“你……你简首不可理喻！”从小在规训下长大的顾清欢，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更恶毒的词句，憋得脸颊通红，最终也只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控诉，“你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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