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鱼汤吗？”顾知言垂眸看她，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还是…小龙虾？”
顾清欢迷蒙的眼神瞬间被点亮，像落入了星子：“小龙虾！我想吃小龙虾！”
“好。”他应得干脆，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等下让人送过来。”
“要香辣的！还要蒜蓉的！”她立刻追加要求，扳着手指细数。
“好。”他点头，指尖划过屏幕。
“还要冰可乐！”顾清欢得寸进尺，仰起脸看他，眼底闪着狡黠的光。
顾知言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喉结滚动了下：“可以。”终究是应了。
“那…”她拖长了调子，手指指向宽敞的沙发区，“我想在沙发那儿吃，边吃边看电视！”
“在餐桌上也可以看电视，把平板带上。”
“不要。”顾清欢因为这两天的宠溺，导致格外的骄纵，“平板的屏幕太小，看着不舒服。”
顾知言有洁癖，这件事情要是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允许。
顾知言低头，对上她那双盛满渴望、亮晶晶的眼睛。那眼神像带着钩子，轻易就勾走了他所有的原则。沉默了几秒，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行，下不为例。”
“好哒。”
顾清欢转了转脚踝，不麻。
她果断跳下去，“我先回房间一趟。”
顾知言怀里骤然一空，温软馨香的气息瞬间消散。他维持着半倚靠的姿势，看着她毫不留恋、甚至带着点雀跃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深邃的眉眼缓缓蹙起，压下心底的不舒服。
......
“小顾总，食物来了。”门外，王助理手里提着两大袋袋子，“龙虾都己经清洗干净。”
“谢谢。”顾知言将袋子提了过来，毫不留情的关门。
王助理：“......”真好，用完就抛弃。
顾知言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分类好，开始弄今天中午的饭菜。
顾清欢跑回房间，拿出自己的手机，登上社交软件。
“喂，曼琪，阳阳。”顾清欢点开视频通话，“怎么了？”
“你在哪里啊？”李曼琪看着她后面的背景。
“我在B市。”顾清欢声音有些清淡。
“B市。”两人有些震惊，“你怎么跑B市去了？”
“顾知言没阻拦你？”
“他跟着我一起。”
视频那头的李曼琪和林阳阳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果然如此”和“你还好吗”的复杂表情。
“我的天！他真的寸步不离啊？”李曼琪声音都拔高了一点，“那你们现在……”
“他在B大旁边买了一套公寓。”顾清欢言简意赅，调整了下手机角度，让自己看起来更随意些。
“那你现在就跟他在那里感受同居的生活啊。”季暖阳仔细看了她的脸色，红润有光泽，被照顾的很好。
她微微松了口气。
“差不多吧。”顾清欢应道。
“你OK不？”李曼琪的声音里透着担忧。
“还好，反正就这样了，不如躺平享受。”顾清欢语气带着点认命的调侃。
顾清欢正要开口，一阵浓郁的、混合着香辣蒜蓉气息的霸道香味，丝丝缕缕地顺着门缝飘了进来，瞬间勾动了味蕾。
“唔……”她下意识地嗅了嗅，眼神飘向门口的方向。
几乎是同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顾知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换了身更居家的休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手里没端东西，只是站在那里，深邃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顾清欢和她亮着的手机屏幕上。
“宝宝，龙虾好了。”他的声音不高，带着刚处理完食材后的一丝温和，视线在她和手机屏幕之间扫过，平静无波，却像无声的警告。
“我先挂了。”顾清欢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果断挂掉电话。
“来了。”说完，她迅速穿好拖鞋，‘啪嗒啪嗒’地小跑到他身边，仰起脸，讨好地朝他笑了笑，带着点小心翼翼的乖巧。
“走吧。”顾知言牵起她的手，暂时不想破坏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氛围。
客厅里，巨大的茶几上，两大盘色泽鲜红油亮的小龙虾如同小山般堆叠着，散发着犯罪的热气。旁边既放着冰镇的可乐，也备好了温热的奶茶。
顾清欢贪婪地吸着鼻子，“(╯▽╰ )好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么多啊。”她凑近一看，分量惊人。
“吃不完，就倒掉。”顾知言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拿起遥控器，将她想看的电视剧播放出来，然后长臂一伸，不容拒绝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不舒服。”顾清欢微微挣扎了一下，“我想自己坐旁边吃。” 这样被圈着，总觉得束手束脚。
顾知言看着她下意识拒绝的动作，脸色骤然一沉，薄唇抿紧，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哥哥！”顾清欢立刻捕捉到他情绪的转变，心尖一跳。
她连忙转身，双手捧住他的脸，主动凑上去在他紧抿的唇上亲了亲，带着安抚的意味，“我就坐在你旁边，挨着你，又不跑。这样我也好专心剥虾嘛。”
看着她主动的亲近和软语解释，顾知言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放松，脸色缓和了些许，眼底的冷意褪去，但那份强势并未完全消散。
“嗯。要什么跟我说。”
“好！”顾清欢立刻应道，顺势从他怀里滑出来，紧挨着他坐在柔软的沙发垫上。
顾知言没再坚持抱着她，但手臂依旧占有性地环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他戴上一次性手套，动作利落地剥好一只龙虾，极其自然地递到了顾清欢的嘴边。
“张嘴。”
顾清欢刚戴上自己的手套，看着递到唇边的美味，愣了一下。她其实想自己动手，享受那种剥壳的乐趣和成就感。但看着他专注的眼神，那不容置喙的姿态，她张了张嘴，乖乖接受了投喂。
虾肉入口，香、辣、鲜、弹，混合着蒜蓉的辛香瞬间在舌尖炸开，好吃得让她眯起了眼
“唔！好吃！”她含糊地赞美道，暂时把“自己动手”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顾知言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显然很满意她的反应。他继续剥着，一只接一只，动作快得惊人，剥好的虾肉大部分都进了顾清欢的盘子，偶尔才自己尝一口。
“你也吃呀，别光给我剥。”顾清欢看着他几乎空着的盘子，有点不好意思。
“看你吃。”顾知言目光落在她沾了点点红油的嘴角，眼神深了深。他抽了张纸巾，很自然地替她擦掉，“慢点，没人跟你抢。”
他拿起旁边的奶茶，插好吸管，递到她唇边：“喝这个，温的。”
顾清欢正被辣得吸着气，看到冰可乐就在眼前，眼睛一亮：“我想喝可乐，冰的！”
顾知言的手顿住了，眉峰微蹙：“太冰，刺激胃。奶茶养胃。”
“就喝一口嘛，解辣！求你了知言哥哥！”顾清欢使出撒娇大法，眼巴巴地看着他，还故意用沾着汤汁的手指轻轻扯了扯他的衬衫袖口。
看着她亮晶晶带着祈求的眼神，顾知言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拿过冰可乐，却只倒了一小杯，放在自己手边，然后才递给她：“只许喝这一小杯。”
“好！”顾清欢立刻眉开眼笑，接过那杯珍贵的冰可乐，满足地喝了一大口，冰凉的甜意瞬间冲淡了火辣，她舒服地喟叹一声。
顾知言看着她满足的小脸，继续着手上的剥虾工作，将剥好的虾肉更多地放进了她盘子里。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剧的背景音、剥虾壳的轻微脆响，以及两人偶尔低声的交谈。空气中弥漫着小龙虾的霸道香气。
中午的烈阳烧得正旺。
茶几上的龙虾山渐渐矮了下去，奶茶和可乐也见了底。顾清欢满足地摸着微鼓的小肚子，懒洋洋地靠在顾知言肩上。
顾知言摘掉沾着油渍的一次性手套，抽出湿巾，仔细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干净两人手上的痕迹，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注。
擦净后，他长臂一伸，再次将她密密实实地圈进自己怀里，让她整个后背都贴靠在自己坚实的胸膛上，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发丝的馨香。
“累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她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极富耐心地梳理着。
“嗯，吃得好饱。”顾清欢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浓睡意和饱食后的满足。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窝好。
顾知言没再说话，只是拥着她，目光落在她恬静的侧脸上，又缓缓扫过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客厅里只剩下电视剧的对白声，以及两人交错的、平缓的呼吸。
“再歇会儿。”顾知言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微鼓的小腹，力道适中地轻轻揉按着，帮助她消化，“等下想睡会儿吗？”他的询问贴着耳畔，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顾清欢在他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按摩中昏昏欲睡，眼皮沉重地粘在一起，只含糊地应了声：“嗯…睡吧……”
“好。”他应道，声音更轻了，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困意。
“还吃吗？”他低头，薄唇在她微启的嘴角印下一个轻吻，带着龙虾残留的微咸和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不了吧……”顾清欢迷迷糊糊地回应，下意识地伸展了一下身体，鼻尖嗅到衣服上沾染的浓郁蒜香和麻辣味，“唔…想洗澡……”她咕哝着，但困倦感像潮水般涌来。
“再歇会儿，等下再去。”顾知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顶，像哄一个贪睡的孩子。他动作极轻地松开她，让她在沙发上躺好，又拿过一个靠枕小心垫在她颈下。
确认她呼吸均匀，似乎己经沉入浅眠，顾知言才站起身。
他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笼罩着沙发上蜷缩的小小身影。
他没有立刻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清辉，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茶几上的狼藉。空盘、虾壳、饮料罐、用过的纸巾……他收拾得安静而高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沙发上的顾清欢，确认她没有被吵醒。
很快，茶几恢复了整洁。他端着垃圾走向厨房，处理妥当，又用湿布仔细擦拭了桌面。当他回到客厅时，顾清欢己经彻底睡熟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绵长而安稳。月光洒在她脸上，映照出一种毫无防备的纯净。
顾知言站在沙发边，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弯下腰，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一只手小心地托住她的后颈和肩膀，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稍一用力，便将她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的悬空让顾清欢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脑袋本能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寻找更安稳的依靠。
“唔……”她含糊地发出一声呓语，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依赖。
“乖，睡吧。”顾知言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脚步沉稳地抱着她走向卧室，“带你去睡觉。”
顾知言抱着她，如同怀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客厅的月光被抛在身后，卧室的门在寂静中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只留下怀中人安稳的呼吸和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
确认她没有被惊醒，依旧沉浸在梦乡，顾知言才首起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卧室，轻轻带上门。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转身走进了书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卧室的静谧。他打开电脑，屏幕的冷光映亮了他轮廓分明的脸。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助理的电话。
“王助理，订两张下周一去H市的机票。”他的声音恢复了工作时的沉稳简洁，但仔细听，仍能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好的，小顾总。请问需要安排酒店和行程吗？”王助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专业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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