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公文包，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辰，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林辰走近几步，目光在王浩然和江梦涵之间游移：“我来找江律师谈案子。”他顿了顿，“倒是你，浩然，刚才听你们在讨论商业间谍案？”
江梦涵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她推了推眼镜，重新审视着林辰。
这个穿着得体的年轻男人，确实和昨天那个快递员判若两人。
“您就是昨天...”
“江律师好。”林辰礼貌地点头打断了她的话，“昨天多有冒犯。”
王浩然的瞳孔猛然收缩。
昨天？他们昨天就见过？
“你们认识？”王浩然声音有些尖锐。
江梦涵看了看林辰，又看了看王浩然，选择了保守的回答：“见过一面。”
气氛更加诡异了。
林辰慢慢走向落地窗，背对着两人：“浩然，我刚才在电梯里听到有人说，你们在讨论一桩涉及百亿的商业间谍案。”他转过身，眼神犀利地盯着王浩然，“该不会是三年前那桩案子吧？”
王浩然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林辰轻笑一声，“三年前，林氏集团被指控商业间谍罪，涉及金额一百二十亿。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他一步步逼近王浩然，“作为当时的证人之一，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
王浩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江梦涵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快速在心里梳理着信息——林辰、林氏集团、商业间谍案...
等等！
她猛然想起三年前轰动一时的那桩案子！
“您是...林氏集团的林辰？！”江梦涵站了起来，眼中满是震惊。
林辰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继续盯着王浩然。
王浩然的手在颤抖。
“林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过得应该也不错。”他勉强稳住声音，“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林辰的语气变得危险，“朋友会在法庭上指证朋友是间谍？朋友会看着朋友家破人亡而袖手旁观？”
“我...我那时候也是被逼的！”王浩然终于忍不住了，“你以为我想那么做吗？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王家也会...”
“他们？”林辰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谁是他们？”
王浩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更加难看。
“没什么，我...我得走了。”
他匆忙抓起公文包就要往外走。
“站住。”林辰的声音如寒冬腊月的风，“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走。我们好好叙叙旧。”
王浩然身体僵硬地停在门口。
江梦涵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如果面前这个人真的是当年那个林辰，那这件事就太有意思了。
三年前的林氏集团案，她虽然没有首接参与，但作为业内顶尖律师，对这个案子了如指掌。
证据链完美到无懈可击，几乎没有任何翻案的可能。
可如果林辰是无辜的...
“王先生，”江梦涵忽然开口，“刚才你请我接手的案子，该不会就是要为当年的商业间谍案翻案吧？”
王浩然的身体明显一震。
林辰眯了眯眼：“哦？你要为那桩案子翻案？”
“我...”王浩然支支吾吾，“那个...情况很复杂...”
“复杂在哪里？”林辰步步紧逼，“是因为你当年的证词有假，还是因为你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
王浩然终于撑不住了。
他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林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
江梦涵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爆炸性信息。
“当年...当年我们王家也被威胁了。”王浩然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他们说如果我不按剧本作证，王家的海外投资就会血本无归。那可是王家三分之一的资产...”
“谁威胁的你？”
王浩然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和恐惧：“我...我不能说。即使到现在，我也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林辰的声音更冷了。
“因为他们现在更强大了。”王浩然苦笑，“三年前他们就能覆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现在他们几乎控制了半个商界。”
林辰和江梦涵对视了一眼。
这个幕后黑手，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想翻案？”江梦涵问道。
王浩然沉默了很久。
“因为他们要对王家下手了。”他终于开口，“这次的百亿收购案，表面上是苏氏和赵氏的较量，实际上是他们在清理商界的异己势力。”
林辰心中一动：“苏氏？你是说苏雪瑶的苏氏集团？”
“你认识苏雪瑶？”王浩然有些意外。
“见过几面。”
王浩然摇摇头：“苏雪瑶太年轻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这次收购案如果失败，苏氏集团就完了。而王家...王家也会被他们找借口吞并。”
“所以你想通过翻案来威胁他们？”江梦涵分析道。
“我别无选择。”王浩然绝望地说，“除非能找到当年案子的关键证据，证明林辰是被陷害的，否则我们都是死路一条。”
林辰忽然笑了。
这笑声让王浩然毛骨悚然。
“王浩然，你觉得我这三年都在干什么？”林辰慢慢走到王浩然面前，“你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重新出现？”
王浩然瞪大眼睛：“你...你有证据？”
“不止是证据。”林辰拉开椅子坐下，“我有比证据更致命的东西。”
江梦涵也坐了下来，她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听到足以颠覆商界的秘密。
“什么东西？”王浩然颤声问道。
林辰从内兜掏出一个U盘，轻轻放在桌上。
“三年来，我一首在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商业贿赂、操纵股价、洗钱、甚至...谋杀。”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个U盘里的任何一份文件，都足以让那个幕后黑手万劫不复。”
王浩然的呼吸急促起来：“你...你真的有？”
“江律师，”林辰看向江梦涵，“如果我说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三年前那桩商业间谍案是栽赃陷害，你愿意接这个案子吗？”
江梦涵盯着桌上的U盘，心跳加速。
如果林辰说的是真的，那这将是她职业生涯中最重大的案件。
“我需要先看看证据。”她谨慎地说。
林辰点点头，正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
看到来人，王浩然的脸瞬间变得死灰。
“王少爷，江律师，”男人彬彬有礼地点头致意，然后目光落在林辰身上，“还有这位...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林辰缓缓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认识这个人。
赵天华的右臂，同时也是三年前那桩案子的关键人物之一——
赵氏集团的执行总裁，赵明！空气瞬间凝固了。
江梦涵的手下意识地护住了桌上的U盘，心跳如擂鼓。她虽然不认识赵明，但从王浩然苍白的脸色就能判断出来人绝非善类。
“赵...赵总？”王浩然的声音在颤抖，“您怎么来了？”
赵明笑得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王少爷，你说呢？”他慢慢走进办公室，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在江律师的事务所里搞这种小聚会，还不邀请我这个老朋友？”
林辰纹丝不动，只是眼神逐渐冰冷。
三年了。
整整三年，他无数次在梦中见到这张脸。当年正是这个伪君子，亲手将那份伪造的商业机密文件递给媒体，将他推入万丈深渊。
“我记得你。”赵明忽然看向林辰，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三年前的庭审现场，我作为证人出庭时见过你。只是没想到，堂堂林家大少爷现在...”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打量着林辰身上那套普通的休闲装，“看起来过得不太如意啊。”
江梦涵听出了不对劲。
林辰？林家大少爷？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三年前轰动整个商界的那桩商业间谍案，被告就叫林辰！
“你就是...那个林辰？”江梦涵震惊地看着他。
林辰点点头，神色平静：“现在知道也不迟。”
赵明拍拍手：“江律师反应真快。没错，这位就是当年那个偷盗商业机密的林辰。三年前他被判刑两年，出来后就销声匿迹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辰，“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王少爷的？让他居然想为一个罪犯翻案？”
王浩然咬咬牙：“赵总，当年那桩案子疑点重重...”
“疑点？”赵明冷笑一声，“王少爷，你该不会是听信了什么人的挑拨，真的相信林辰是清白的吧？”
江梦涵敏锐地察觉到赵明话里的试探。这个人显然在担心什么。
她伸手摸向U盘，却被赵明身后的保镖察觉了。
“江律师，”赵明温和地说，“不如我们都坐下聊聊？我很想知道，三位到底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个黑衣保镖默默走近，一左一右封住了办公室的门。
王浩然的额头开始冒汗。他很清楚赵明的手段，这个人表面斯文，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三年来，多少想要揭露真相的人都神秘地消失了。
“赵明。”林辰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很紧张啊。”
“紧张？”赵明哈哈大笑，“林辰，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让我紧张？”
“是吗？”林辰缓缓起身，“那你为什么要亲自跑一趟？按理说，王浩然这种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你出马。”
赵明的笑容微微僵硬。
林辰继续说：“除非...你害怕什么东西被曝光。”
“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清楚。”林辰一步步走向赵明，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三年前那桩案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你比谁都清楚。”
江梦涵趁机将U盘悄悄收进包里。
她现在完全相信了，这个U盘里一定有足以撼动整个商界的秘密。否则赵明不会如此紧张。
“林辰，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赵明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当年的案子铁证如山，你偷盗商业机密的事实...”
“事实？”林辰忽然笑了，“赵明，你还记得当年那份所谓的机密文件上有什么内容吗？”
赵明一愣。
“记不起来了是吧？”林辰的笑容越来越冷，“因为那份文件根本就是你们伪造的。内容漏洞百出，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商业分析师都能看出问题。可是当时的法官、检察官，甚至媒体，全都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些问题。”
王浩然听得心惊肉跳。
他虽然早就怀疑当年的案子有问题，但没想到水这么深。
“你...你有证据吗？”王浩然颤声问道。
林辰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盯着赵明：“你想知道我这三年都在干什么吗？”
赵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一首在调查。”林辰的声音如刀锋般锐利，“调查你们这个利益集团到底有多庞大，调查你们这些年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够了！”赵明终于忍不住了，“给我把他们控制起来！”
两个保镖立即行动，向林辰扑了过去。
林辰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正准备反击，江梦涵忽然站了起来。
“等等！”她大声喊道，“赵先生，你这是在犯罪！”
保镖停下动作，看向赵明。
“犯罪？”赵明冷笑，“江律师，你觉得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吗？”
“会的。”江梦涵举起手机，“因为我刚才全程录音了。而且...”
她指了指办公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这里的所有对话都被记录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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