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堂基础课程结束考核如期而至。
理论考核对风落落而言毫无压力，她答题流畅，见解时常标新立异却又言之有理，令阅卷长老频频点头。
实践考核时，众弟子需一一上台展示所学。
轮到风落落时，她并未像其他人那样施展攻击性或防御性术法，而是不慌不忙地取出三张自己绘制的低阶符箓——一张改良聚灵符，一张组合疾风符，一张简易防御符。
她先是激发了聚灵符，瞬间将周围稀薄的灵气汇聚一堂，让在场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接着又激发疾风符，身形如鬼魅般在场中灵活穿梭，速度竟不比一些炼气中期的弟子慢；
最后激发防御符，硬生生凭借符箓之力挡住了考核长老随手弹出的一道试探性气劲！
虽然她自身灵力波动依旧微弱，但这手出神入化的符箓应用，以及对战局的巧妙构思，彻底震惊了全场！
“以炼气三层修为，将低阶符箓运用至此等地步……此女于符箓一道的悟性，堪称奇才！”考核长老忍不住惊叹。
台下更是哗然一片，那些原本轻视她的弟子，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连一同考核的苏萱都惊喜地捂住了嘴。
高台上前来观礼的符峰峰主，更是目光灼灼地看向风落落，随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清虚子一眼。
清虚子心中既骄傲又担忧。
小徒弟如此出众，他脸上有光，但也意味着她会更早地进入某些人的视线。
考核结束，风落落毫无疑问地获得了“优”等评价，名声悄然在外门弟子甚至部分内门弟子中传开。
回到万剑峰，清虚子将风落落叫到跟前，取出一枚玉简，神色严肃：“落落，你今日表现太过惹眼，恐己引起注意。为师思来想去，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御。此乃《流光剑诀》，虽只是残篇，但精妙异常，练至大成，剑出如流光掠影，威力不俗。你需勤加练习，尽快提升自保之力。”
“多谢师父！”风落落郑重接过。
自此，墨尘奉师命，开始指导风落落修习《流光剑诀》和更深奥的功法。
这套剑诀对身法、灵力运转要求极高，远非基础剑诀可比。
风落落学得极其吃力，修为低是最大的硬伤。
但她强在悟性惊人，往往墨尘演示讲解一遍，她就能抓住要领，虽然因灵力不足无法完美施展，但其形其意己能模仿个五六分。
“小师妹的领悟力，当真罕见。”墨尘忍不住对楚惊澜感叹，“假以时日，若能弥补灵力短板，成就不可限量。”
楚惊澜虽未言语，但看向风落落练剑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他偶尔会亲自下场给她喂招，冰冷的指点总能精准地戳中她的薄弱之处。
大师兄的表扬和二师兄的亲自陪练，让原本有些懒散的秦爽和林辰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小师妹都这么拼了，他们做师兄的岂能落后？
于是也纷纷开始拼命修炼，万剑峰顶的学习氛围空前高涨。
刑律峰偏殿内，凌绝也察觉到了风落落的进步。
他不再让她单纯抄书，而是拿出了更多深奥古老、残缺不全的符箓残篇让她解读，甚至开始传授她基础的阵法知识。
阵法比符箓更为复杂浩瀚，需要对天地灵气运转、符文组合有极深的理解。
风落落起初听得云里雾里，但她那股钻研劲头又上来了，结合现代几何学、物理学的某些概念（虽然时常跑偏），竟也慢慢摸到了一些门槛。
这一日，她经过无数次失败后，终于成功地在偏殿角落布置出了一个小小的“敛息阵”，虽然效果微弱，但确确实实成功了！
“成功了！小师叔！我成功了！”
风落落高兴得跳了起来，忘乎所以地抓住凌绝的衣袖摇晃着，脸上洋溢着纯粹而灿烂的笑容，眼睛亮得像星辰，
“您看到了吗？那个阵法！它成了！多谢小师叔教导！小师叔您真是太厉害了！简首是‘经天纬地之才，鬼神不测之机’！‘仰之弥高，钻之弥坚’！能得您指点，落落三生有幸！”
她激动之下，彩虹屁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凌绝垂眸看着被她拽住的衣袖，再抬眼看着她那毫无阴霾、满是崇拜和喜悦的笑脸，听着那虽然夸张却似乎发自内心的赞美，清冷的嘴角竟不受控制地、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
虽然那笑意极淡极快，如同冰雪初融，眨眼即逝，但还是被近在咫尺的风落落捕捉到了。
她瞬间看呆了，抓着衣袖的手都忘了松开，内心惊呼：
“天……天啊……小师叔居然笑了？！‘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不对不对，那是形容女子的……‘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对！就是这样！原来小师叔笑起来……这么好看啊……”
凌绝迅速收敛了笑意，恢复冷面，抽回衣袖，淡淡道：“区区敛息阵，有何可喜。继续练习。”
但风落落却敏锐地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好像没那么冷了？
自此，风落落对学习阵法的热情更加高涨。
她常常提出一些在凌绝看来稀奇古怪、甚至离经叛道的见解来与他讨论。
“小师叔，您看这个防御阵法的节点，如果不用传统的三角稳固，改用一种……嗯……叫做‘流线型’的结构引导冲击力，会不会更省灵力，效果更好？”
“小师叔，聚灵阵为什么只能聚不能筛？如果把不同属性的灵气分门别类聚集到不同区域，是不是更适合特定灵根的修士修炼？”
“小师叔……”
大多数时候，凌绝只是听着，不置可否，偶尔才会出言纠正她的方向性或根本性的错误。
但风落落乐此不疲，她觉得这种思维碰撞的过程本身就有无穷乐趣。
某日深夜，她忽发奇想，结合凌绝教授的阵法知识和自己改良聚灵符的经验，竟真的在自己卧房内，用仅有的灵石和材料，成功地布置下了一个微型的、环环相扣的“连环聚灵阵”！
阵法一成，房内的灵气浓度骤然提升了一个档次，虽然无法与那些专门的修炼洞府相比，但灵气却源源不绝，温和地滋养着她的身体。
更让她惊喜的是，即便她睡着了，身体似乎也能自主地、缓慢地吸收这些灵气！
而那只越来越神异的扶光，则一如既往地抱着那块从坊市淘来的灰扑扑的石头，蜷缩在她枕边，睡得香甜。
隐约间，似乎能看到那石头在黑暗中，汲取着聚灵阵汇聚来的灵气，散发出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柔和光晕，一丝丝地融入扶光体内……
这一人一宠，竟都在睡梦中，悄然成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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