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鳍基金会的地下实验室比想象中更像一座科技馆。林麓跟着王理事穿过三道生物识别门时，陈砚突然拽住他袖口——在第三道门的玻璃倒影里，他清晰看见自己后颈的蛇纹正泛着不自然的幽蓝。
"别回头。"陈砚用气音说道，指甲无声地掐进林麓手腕。实验室特有的冷白灯光下，陈砚锁骨处的蛇形图腾像条苏醒的活物，鳞片纹路正随着呼吸频率明灭。
王理事的皮鞋声在防弹玻璃走廊里敲出清脆的回响："两位小同学先适应环境，明天正式开始血脉共鸣实验。"他递来的门禁卡上印着双生蛇环绕蝴蝶的徽记，和那把青铜钥匙的纹路一模一样。
当只剩他们两人时，陈砚立刻把林麓拉进最近的休息室。这个被称作"休息室"的空间实则是间全透明监控室，透过单向玻璃能看到隔壁实验室里摆放的仪器——那些缠绕着电线的金属支架上，躺着几个被束缚带固定的人形轮廓。
"那些是..."林麓的喉结动了动。
"去年抓到的守夜人实验体。"陈砚调出平板里的监控画面，指尖放大某个昏迷者的手腕，"看，和我的蛇纹同源，但变异了。"屏幕上的紫色纹路像溃烂的藤蔓，正从实验体肘部向心脏蔓延。
林麓的蝴蝶骨突然刺痛，他摸出口袋里的半枚青铜钥匙碎片。当碎片靠近监控屏幕时，那些紫黑纹路突然像被磁铁吸引般扭曲起来，在实验体皮肤下形成扭曲的蝴蝶形状。
"钥匙在呼应它们。"陈砚的声音比平时低八度，"王理事没说实话，这根本不是什么保护项目。"
休息室的门突然滑开，穿白大褂的技术员送来制服："两位需要先做基础检测。"他胸牌上的名字被刻意遮挡，递来的表格末尾印着一行小字：实验编号CX-307，双生血脉激活计划。
林麓的笔尖在签名处顿住。透过磨砂玻璃，他看见王理事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监控室里，手里着和钥匙碎片同质的青铜物件，对着耳麦低语："...确保他们在第三阶段前觉醒完整血脉..."
深夜的实验室只剩安全灯的幽绿。林麓蹑手蹑脚摸到资料室门口，却被突然出现的陈砚捂住嘴。"你疯了？"陈砚的呼吸喷在他耳畔，"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和警报器。"
"我看见你父亲的名字了。"林麓从背包里抽出偷拍的平板照片，屏幕上是档案架上标着"陈昭然"的文件夹，"在父亲实验日志的引用文献里。"
陈砚的瞳孔骤然紧缩。他趁保安换岗的间隙，用发卡撬开了资料室的密码锁。灰尘在冷光下飞舞，陈砚颤抖的手指划过那些泛黄的档案盒，最终停在一个贴着蛇纹封条的铁盒前。
"1998年特殊血脉档案..."他刚念出声，整面墙的监控突然全部亮起红光。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王理事的喊声："找到他们！"
林麓拽着陈砚钻进通风管道。狭窄的空间里，陈砚的后颈蛇纹完全显现出来，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他们给我注射过催化药剂。"陈砚咬着牙关，"每次月圆都会强制觉醒..."
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下方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麓从缝隙往下看，正看见被电击棍制服的技术员倒在血泊中，王理事的皮鞋碾过那人手中的平板："处理干净，别留电子痕迹。"
当两人终于爬到出口时，晨光己经染红了实验室的天窗。陈砚靠着防火门滑坐在地，从口袋里摸出半融化的巧克力——那是林麓昨天塞给他的应急食物。"我父亲..."他剥开皱巴巴的糖纸，"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林麓没有回答。他望着远处鹿城一中的教学楼轮廓，那里此刻应该响起早读的铃声。腕间的蝴蝶骨印记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粉，像朵即将绽放的花苞。
"先回学校。"他最终说道，把半枚青铜钥匙碎片塞进校徽夹层，"有些答案，或许我父亲留给我的日志里就有。"
陈砚舔掉指尖的巧克力渣，突然抓住林麓的手腕。在晨曦的照耀下，两人腕间的印记同时闪烁了一下——蝶翼与蛇鳞的纹路在空中交织，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血色月光下，两扇对称的青铜门正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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