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台这地方,平时就只有风吹着石柱响,今儿个却热闹得跟集市似的——青云门、天剑门、赤霞派、惊雷门、万药谷五派人马挤在峡谷里,积雪还没化干净,脚踩在地上咯吱响,可没人敢分心看脚下,眼神全往中间的空地上瞟。
林野裹着二长老给的黑披风,站在青云门那侧,手里攥着剑柄,指节都有点发白。她昨天晚上没怎么睡,满脑子都是江砚说的第三方势力,还有赵峰传信的模样,这会儿瞧见天剑门那伙人,心里更是提了劲儿——天剑门掌门周苍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银白长袍,怀里抱着剑,眼神跟刀子似的扫过林野,那股子傲慢劲儿,仿佛青云门欠了他百八十两银子。
“人都到齐了,就别磨磨蹭蹭的。”周苍先开了口,声音洪亮得震得旁边的冰棱子都掉了两根,“青云门,你们说没藏剑仙传承,空口无凭谁信?林丫头,你是青云门派来的代表,总不能就站在那儿当哑巴吧?”
这话一落,赤霞派的掌门立马附和:“周掌门说得对!江湖上都传疯了,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是把咱们当傻子耍!”惊雷门的人也跟着点头,只有万药谷的谷主没吭声,捋着胡子打量林野,眼神里带着点好奇,不像其他门派那样带着敌意。
林野深吸一口气,往前站了半步,刚想开口解释禁地的情况,就听见赤霞派那边有人喊:“别跟她废话!什么先天剑脉,我看就是吹出来的!有本事露两手,赢了我们,我们就信你!”
说话的是个穿红衣服的弟子,脸膛通红,手里的剑还裹着层火焰——赤霞派最擅长火系功法,这弟子瞧着年纪不大,脾气倒冲得很,说完就提着剑往林野这边冲,剑风里都带着火星子,眼看就要烧到林野的披风。
林野心里不慌,她昨天晚上跟江砚练了半宿改良的基础剑法,知道火系功法虽然猛,但怕快攻和精准点穴。她侧身躲开那道火星,手里的剑“唰”地出,没用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就对着那弟子的手腕轻轻一点——这是基础剑法里的“截腕式”,林野改了改角度,刚好能克制对方握剑的姿势。
那弟子没想到林野出剑这么快,手腕一麻,手里的剑差点掉地上,火气更旺了,又挥着剑劈过来,火焰裹着剑刃,跟条小火龙似的。林野往后退了两步,瞅准他招式间的空隙,剑刃贴着对方的剑脊滑过去,“叮”的一声,刚好敲在他剑上的火穴——赤霞派的剑上都有个藏火的穴位,一被击中,火焰立马灭了大半。
“你……”那弟子还想再打,林野己经收了剑,剑尖离他的胸口只有一寸远,语气平静:“承让。”
周围一下子静了,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各派弟子,这会儿都睁大眼睛看着林野,跟见了鬼似的——谁都知道基础剑法是入门级的,可林野用得这么利索,还能克制火系功法,这可不是一般弟子能做到的。赤霞派掌门的脸都绿了,狠狠瞪了那弟子一眼,那弟子红着脸,灰溜溜地跑回了队伍。
没等林野喘口气,惊雷门那边又窜出个人来。这弟子穿得黑不溜秋的,手里没拿剑,倒攥着一把铁针,针头上还闪着蓝光——是淬了雷系真气的暗器,一碰就麻。“刚才那是赤霞派弟子没用全力,我来试试你!”他说着就扬手,几十根铁针跟下雨似的往林野飞过来,密密麻麻的,根本躲不开。
林野心里一紧,赶紧运转体内的金色剑气——自从觉醒剑脉后,她能把剑气裹在剑风里,只是还不太熟练。她握紧剑柄,手腕快速转动,剑风带着淡淡的金光,像个小旋风似的挡在身前。“叮叮叮”的声音响个不停,那些铁针碰到金光,全被弹飞了,有的还掉在地上,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那惊雷门弟子傻眼了,又摸出一把铁针,想往林野的腿上射——他觉得林野下盘不稳,肯定躲不开。可这次林野没等他出手,就提着剑冲了过去,剑风裹着金光,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没等那弟子扬手,剑背就轻轻敲在了他的手腕上。“啊!”那弟子疼得叫了一声,手里的铁针全掉了,手腕又麻又疼,根本握不住东西。
“惊雷门的暗器,不该用来对付同门。”林野收了剑,往后退了两步,依旧没伤人,只是语气里带了点严肃。
这下全场彻底炸了,连万药谷的谷主都忍不住点头:“这先天剑脉果然名不虚传,基础剑法都能用到这份上,是个好苗子。”天剑门掌门周苍的脸色也变了,从傲慢变成了凝重,他盯着林野,手指不自觉地着剑柄,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峰要是在这儿,怕是得气死——他之前还嘲讽林野没本事,现在林野连赢两派,脸都快被打肿了。不过林野没心思想这些,她刚想开口继续解释传承的事,天剑门那边突然站起来个白胡子老头,手里还拿着个东西,快步走到中间。
这老头是天剑门的张长老,也是周恒的师父,平时不怎么露面,今儿个却突然出来,手里攥着半块青白玉珏,玉珏表面刻着几道纹路,林野一看,心里头咯噔一下——那纹路跟她玄墨佩上的剑形纹路,一模一样!
“大家看清楚了!”张长老把玉珏举得高高的,声音又尖又亮,“这是我天剑门的镇派之宝,叫‘剑仙珏’,二十年前弄丢了一半,就剩下这半块。可林丫头身上的玄墨佩,怎么会有一样的纹路?!”他说着就指向林野,眼神里满是质疑,“青云门要是没私藏剑仙遗迹,林丫头怎么会有这种玉佩?你们今天要是说不清楚,就是故意欺瞒江湖同道!”
这话一出口,跟扔了个炸雷似的,各派立马吵了起来。“对啊!纹路怎么会一样?肯定是青云门藏了遗迹!”“玄墨佩到底哪儿来的?林丫头你快说啊!”赤霞派和惊雷门的人又开始起哄,连万药谷的谷主都皱起了眉,看着林野,等着她解释。
林野心里急得不行——玄墨佩是她小时候爹娘给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剑形纹路,更不知道什么剑仙珏。她想把玄墨佩拿出来给大家看,可刚摸到玉佩,就听见望仙台西周传来“呼呼”的风声,紧接着,几十名黑衣人从峡谷两边的树林里窜出来,手里都拿着弯刀,衣服上还绣着个红色的太阳——是烈阳帮!
“不好!有埋伏!”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现场立马乱了。为首的黑衣人是个络腮胡,手里的弯刀闪着寒光,指着林野和张长老,大声喊:“兄弟们,拿下这两个人!玄墨佩和玉珏都是咱们的!”
这话一出,林野更懵了——烈阳帮怎么会知道玄墨佩和玉珏?他们为什么要同时抓自己和张长老?没等她想明白,几个黑衣人就冲了过来,弯刀首劈她的胸口。林野赶紧提剑应对,可黑衣人太多了,她刚挡住一个,后面又冲上来两个,手里的弯刀还带着股怪味,像是淬了毒。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突然从旁边闪过来,“叮”的一声挡住了弯刀——是江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手里拿着剑,身上还带着点树叶,显然是从树林里赶过来的。“我跟你说过,我会暗中跟着你。”江砚一边挡着黑衣人,一边对林野说,“别慌,我帮你!”
林野心里一暖,赶紧跟江砚背靠背,一起应对黑衣人。张长老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几个黑衣人围着他,想抢他手里的玉珏,张长老虽然年纪大了,但武功不弱,手里的剑舞得飞快,可黑衣人越来越多,他也有点招架不住。
“周掌门!快帮忙啊!”张长老对着天剑门喊,周苍犹豫了一下——他本来还怀疑青云门,可现在烈阳帮都打上门了,要是不帮忙,不仅玉珏保不住,天剑门的脸也得丢尽。他咬咬牙,大喊:“天剑门弟子,跟我上!保护张长老!”
这下场面更乱了,原本对立的青云门和天剑门,现在被迫联手对付烈阳帮;赤霞派和惊雷门也没闲着,毕竟烈阳帮是冲着“宝物”来的,他们也想看看热闹,顺便帮把手;只有万药谷的人,一边躲在后面,一边给受伤的弟子疗伤,倒也忙得不可开交。
林野和江砚配合得很默契,林野的剑风带着金光,能挡暗器,江砚的剑法快而狠,专挑黑衣人的弱点打。有个黑衣人想从后面偷袭林野,江砚立马转身,剑刃一划,就把那黑衣人的弯刀劈成了两半,吓得那黑衣人掉头就跑。“小心左边!”林野提醒了一句,江砚赶紧侧身,躲开了另一道弯刀的攻击,反手一剑,击中了那黑衣人的肩膀。
张长老那边也渐渐稳住了,周恒带着几个天剑门弟子冲过去,帮他挡住了黑衣人。张长老喘着气,看了林野一眼,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质疑,反而多了点复杂——刚才要是林野不提醒他后面有黑衣人,他恐怕己经被偷袭了。
络腮胡见形势不对,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赶紧大喊:“撤!下次再来找他们算账!”黑衣人一听,立马跟潮水似的退了,眨眼间就消失在树林里,只留下几具受伤的黑衣人,还有满地的刀光剑影。
林野和江砚收了剑,喘着粗气,身上都沾了点雪和灰尘。各派弟子也都停了手,有的在检查伤口,有的在议论刚才的突袭,望仙台又恢复了平静,可气氛跟之前不一样了——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各派,现在都看着烈阳帮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疑惑。
张长老走到林野面前,手里还攥着那半块玉珏,语气复杂:“林丫头,刚才谢谢你。不过玄墨佩和玉珏的事,还没完,这秘密必须查清楚。”他没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反而带了点商量的语气。
林野点点头,趁机说:“张长老,现在不是纠结传承和玉珏的时候。烈阳帮突然偷袭,还知道玄墨佩和玉珏的事,肯定是早有预谋。我觉得咱们五派应该先联手,查清楚烈阳帮的底细,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不然下次再被偷袭,咱们怕是躲不过去。”
周苍皱了皱眉,没说话,赤霞派掌门先开口了:“林丫头说得对!烈阳帮这几年在江湖上越来越嚣张,这次敢偷袭咱们五派,要是不教训他们,以后还得骑在咱们头上!”惊雷门的人也附和,万药谷的谷主捋着胡子,点头道:“我同意,万药谷可以帮忙疗伤,还能查烈阳帮的毒术来源——刚才那些黑衣人的弯刀上,淬的是西域的毒,咱们能顺着这条线索查。”
见大家都同意,周苍也松了口:“行,就按林丫头说的办。不过青云门,你们得把玄墨佩的来历说清楚,还有剑仙珏的另一半,到底在哪儿,也得查!”
“没问题。”林野答应下来,心里松了口气——原本以为会盟会闹僵,没想到烈阳帮的突袭,反而让五派形成了暂时的合作。只是她心里还有个疑问:烈阳帮为什么会同时针对她和张长老?玄墨佩和玉珏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江砚走到林野身边,悄悄递过来一个纸条,上面写着“黑石峡谷那边有动静,我得赶紧过去”。林野点点头,小声说:“小心点,有情况随时传信。”江砚嗯了一声,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往树林里走了——他还得去探查古墓的情况,不能在这儿久留。
各派又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先派弟子去查烈阳帮的据点,再派人去黑石峡谷附近探查,毕竟流言里的剑仙传承,跟古墓的位置有关。林野跟着青云门的人往回走,路上忍不住摸了摸怀里的玄墨佩——玉佩又轻轻烫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她的想法。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黑石峡谷方向,心里有种预感:烈阳帮的突袭,玄墨佩和玉珏的关联,还有古墓的秘密,这些线索很快就要连在一起了。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树林里,有个身影正盯着她的背影,手里攥着传信符——是赵峰!他刚才一首躲在暗处,看着会盟的全过程,还把烈阳帮突袭的事,传给了某个神秘人。
“等着吧,林野,你蹦跶不了多久了。”赵峰冷笑一声,把传信符捏碎,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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