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阳光斜斜扫过客厅，把沙发罩的格子染成浅金色。家乐蜷在沙发角，膝盖上摊着本草稿本，笔尖戳得纸都起毛——画个星星角太尖，揉掉重画又圆得像汤圆，最后干脆涂成黑团团，笔一扔，纸页皱得跟腌菜似的。手机亮着，备忘录里“银链 + 圆体刻‘乐’ + 磨边”那行字，被他翻来覆去看，连屏幕都快划花了。
到底刻“乐”还是“婷”？加不加珍珠？上次婷婷给嘉琪的项链缀了颗圆珍珠，衬得白裙软乎乎的，可给她自己做，会不会太普通？他抓着头发琢磨，茶几上妈妈切好的苹果氧化得发黄，都没动一口。突然“啪”一声，一包番茄味薯片砸在他腿上，包装袋还敞着口，掉了两片在裤子上。
“哥，你魂儿飞青屿哪片海了？”嘉琪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书包带子滑到肘弯，刚进门就看见他对着草稿本皱眉，“这画的啥？星星被你揉成煤球了？”
家乐赶紧把草稿本合上，手机往沙发垫缝里塞，耳尖热得能煎蛋：“没、没什么，帮朋友想点东西。”
“朋友？”嘉琪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胳膊肘顶他一下，草稿本首接抢过去，举得比头顶还高，指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痕迹笑，“哪个朋友要星星？是你上次说的‘送人生日礼物’那个？别装了！”
家乐脸更热，伸手去抢：“别乱翻，就是随便画画！”
“谁乱翻了？”嘉琪把本子夹在胳膊底下，眼睛瞟向沙发垫缝里露出来的手机角，“上次你跟闲鱼姐姐聊天，开着外放问‘珍珠选圆的还是扁的’，我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还有你那备忘录，上次借你手机查英语单词，瞥见‘圆体刻字’，跟姐姐给邻居做的胸针字体一模一样！”
家乐被戳穿，瞬间没话说，指尖把沙发罩的格子捏得变了形。他早该知道瞒不过嘉琪——这丫头耳朵尖得很，上次他跟婷婷聊定制款，不小心碰了外放键，她倒好，假装喝水，全听进去了。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嘉琪见他耷拉着脑袋，把草稿本还给他，撕开薯片包装，咔嚓咬得脆响，“想给姐姐做就做呗，装什么‘帮朋友’。说吧，纠结啥？我给你出主意，保证比你瞎琢磨强。”
家乐犹豫半天，还是把手机掏出来，点开备忘录递过去，声音跟蚊子似的：“想做条银链星形项链，刻个字，加个小装饰，不知道选啥。”
嘉琪接过来，手指划屏幕时还沾着薯片渣，突然笑出声：“你这‘乐’字，是想把自己名字刻上去啊？哥，你也太自恋了吧！给女生送礼物，哪有刻自己名字的？得刻她的，或者你们俩有纪念的字！”
“我……我就是先写上试试！”家乐赶紧抢回手机，指尖飞快在“乐”字后面加个括号，偷偷改成“婷”，又怕嘉琪看见，赶紧锁屏揣兜里，“那你说，刻‘婷’字行不？加珍珠还是小银珠？”
“当然行啊！”嘉琪嘴里还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指他口袋，“姐姐叫婷婷，刻她名字多特别。装饰就加珍珠，跟我那条一样——上次姐姐说‘珍珠衬肤色，显温柔’，你忘了？当时你还盯着人家的手看，连话都没接！”
家乐心里咯噔一下。上次婷婷打开丝绒盒子，作者“肆叁M”推荐阅读《他和她的双向奔赴日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确实说过这话，当时他光顾着看她指尖的淡粉甲油，没太在意，没想到嘉琪记这么牢。他摸了摸下巴，又有点犹豫：“可她自己做了好多珍珠饰品，会不会觉得没新意？”
“才不会！”嘉琪翻个白眼，从书包里掏出自己那条星形项链，指着珍珠说，“你看这珍珠，是姐姐特意挑的，边缘磨得滑溜溜，不硌脖子。想特别点，就跟她说，珍珠旁边加个小银圈，像她背包上那个挂件——上次我看见她背包上挂着个星星银圈，一晃一晃的，特别好看！”
家乐突然拍了下大腿，差点把茶几上的苹果震掉——他怎么把这个忘了！第一次见婷婷时，她背包上挂着个小小的星形银圈，阳光一照，闪得他都没敢多看。加个小银圈，再刻“婷”字，既合她的喜好，又藏着他记得的小细节，太合适了！
“对哦，她背包上是有个银圈！”他忍不住笑，手指在腿上比划，“字体就用圆体，跟她给邻居做的胸针一样，磨边要细点，别太粗，不然显笨。”
“还有还有！”嘉琪递给他一片薯片，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下他后脑勺，薯片渣都掉他衣领里，“你得问姐姐的喜好啊！比如珍珠要6mm还是8mm，银链要细的还是稍粗点的——别自己瞎定，万一做出来她不喜欢，你不白忙活了？”
“我怎么问啊？”家乐接过薯片，有点犯难，“总不能首接说‘我给你做项链，你喜欢啥款式’吧？太明显了，她肯定能看出来！”
“笨死你算了！”嘉琪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就跟她聊定制款的时候，说‘我朋友想加小装饰，不知道选珍珠还是银圈，你觉得哪种好’，不就完了？顺便问她平时喜欢简约的还是稍精致的，这不就摸清了？”
家乐眼睛一下子亮了。对啊！之前跟婷婷聊定制款，她还说“有想法随时跟我说”，借着“朋友”的名义问，一点都不突兀。他赶紧拿起手机，解锁后在备忘录里加：“1. 问婷婷珍珠大小（6mm/8mm）；2. 银链粗细（0.8mm/1mm）；3. 小银圈位置（星星旁/链条尾）；4. 平时喜欢简约还是精致”，每条都加了小圆圈，跟做笔记似的。
“行啊哥，这下有谱了吧？”嘉琪看着他认真记笔记的样子，忍不住笑，“等你做出来送给姐姐，再跟她表白，保准成！”
“别瞎说！”家乐声音都有点虚，又赶紧往厨房方向瞟了眼——怕妈妈听见，“就是帮朋友问的，跟表白没关系。”
嘉琪回头冲他做个鬼脸，腮帮子还鼓着薯片：“知道啦知道啦，‘帮朋友’！不过你要是成了，可得请我吃草莓冰淇淋，要双球的！”
家乐没说话，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他掏出手机，点开闲鱼，看着婷婷的头像——还是那张工作台照片，银色铁丝堆在木桌上，旁边放着颗珍珠。这次手指悬在聊天框上，没像上次那样犹豫，心里清清楚楚的：先问珍珠大小，再聊银链粗细，等细节定了就拍定金，拿到项链那天，说不定能约她去青屿看日落，顺便把项链给她。
阳光慢慢移到茶几上，把氧化的苹果核映得发亮。家乐拿起苹果咬了一大口，甜滋滋的味道漫开，连草稿本上那些揉成黑团团的星星，看起来都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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