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抽油烟机刚停，糖醋排骨的甜香就裹着热气飘满了客厅。妈妈端着最后一盘可乐鸡翅出来时，围裙上沾了点琥珀色的酱汁 —— 是刚才浇汁时溅上的，她随手用手背擦了擦，笑着喊：“开饭啦！婷婷快坐，嘉琪别催，鸡翅还热着呢！”
餐桌是实木的，边缘被磨得光滑，中间放着块格子桌布，洗得有些发白，却是妈妈用了五年的老物件。西个菜摆得满满当当：糖醋排骨堆在蓝花瓷盘里，酱汁亮得能映出人影；可乐鸡翅是金黄色的，皮皱皱的，冒着热气；清炒西兰花绿油油的，撒了点白芝麻；最边上是碗红豆沙，桂花的香味混在饭菜香里，甜得不腻人。
“婷婷，你坐这儿，” 妈妈拉着婷婷往靠窗的位置走，那里能晒到下午的太阳，“这儿亮堂，也不凉。嘉琪你坐对面，别总跟你哥挤一块。”
嘉琪噘着嘴坐到对面，刚拿起筷子就想去夹鸡翅，被妈妈拍了下手背：“急什么？先让婷婷尝尝排骨，阿姨特意给你留了块带脆骨的。” 说着就用自己的筷子夹了块排骨，放进婷婷碗里，“快尝尝，炖了一个多小时，脆骨都软了。”
婷婷的碗是个小瓷碗，上面印着只浅粉色的兔子，是嘉琪小时候用的。她拿起筷子，轻轻戳了戳排骨，肉质果然嫩得很，咬一口，酱汁裹着肉香在嘴里散开，甜中带着点酸，正好解了腻。“阿姨，太好吃了，比我在外面餐馆吃的还香。”
“好吃就多吃点，” 妈妈笑得眼睛都眯了，又给她夹了个鸡翅，“这个鸡翅也尝尝，嘉琪说你爱吃甜的，阿姨放了两勺蜂蜜，比可乐鸡翅还甜一点。”
家乐坐在婷婷旁边，看着她碗里堆得越来越高的菜，忍不住说：“妈，你别总给婷婷夹了，她自己会夹，碗都快装不下了。”
“你懂什么？” 妈妈白了他一眼，“婷婷第一次来家里，肯定不好意思多夹，我不帮她夹，她吃不了多少。你倒好，自己啃着鸡翅，都不知道给人家递双筷子。”
家乐被说得脸有点红，赶紧拿起旁边的木筷，递到婷婷手边 —— 那筷子是去年过年时买的，上面刻着小小的 “家” 字，是妈妈特意选的。“用这个，比一次性筷子舒服。”
婷婷接过筷子，指尖碰到他的手，温温的，她赶紧收回手，小声说了句 “谢谢”，耳尖有点发烫。低头啃鸡翅时，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家乐看着她发梢上沾的小碎光 —— 是窗外的太阳照的，像撒了把细盐，忍不住想伸手帮她拨开，又怕太唐突，只好攥紧了手里的筷子。
“对了婷婷，” 妈妈喝了口粥，忽然问，“你爷爷是银匠，那你是不是从小就跟着学做手工呀？”
“嗯，” 婷婷嚼完嘴里的肉，慢慢说，“爷爷退休后就在家做银饰，我小时候总在旁边看，后来他就教我拧银线、刻花纹，一开始总做坏，爷爷说‘手工就是要耐性子，急不得’。”
“这话在理，” 妈妈点头，“手工做的东西就是有温度，比机器批量做的强多了。上次嘉琪戴的项链，我就觉得特别精致，一看就是用心做的。”
提到项链，嘉琪立刻放下筷子，手舞足蹈地说：“妈妈你不知道！比赛那天，评委老师还问我的项链是在哪买的，我说这是婷婷姐姐手工做的，只有一条！还有我走台的时候，差点踩到裙摆，我赶紧扶住旁边的柱子，结果项链都没歪，婷婷姐姐的手工太结实了！”
“哎哟，还差点踩裙摆？” 妈妈皱了下眉，又笑了，“你这孩子，平时毛手毛脚的，没摔着就好。”
肆叁M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我才没摔呢！” 嘉琪不服气，“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要出丑了，结果我反应快，一下子就站稳了，台下还有人给我鼓掌呢！”
她说得绘声绘色，手还比划着当时的动作，逗得婷婷忍不住笑。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影子，嘴角翘着，露出一点点虎牙，看起来软乎乎的。
家乐坐在旁边，看着她笑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他悄悄摸出手机 —— 刚才吃饭前特意调了静音，屏幕还亮着，停在微信界面。他假装拿手机看时间，手指却悄悄滑到相机，镜头对着婷婷的方向，轻轻按了下快门。
“咔嚓” 一声轻响，被嘉琪啃鸡翅的 “滋滋” 声盖了过去。家乐赶紧把手机收回来，低头假装看照片，屏幕里的婷婷还在笑，阳光洒在她头发上，发梢泛着浅金色，连落在脸颊上的碎发都显得特别软。他忍不住把照片设成壁纸，又偷偷抬眼瞄了婷婷一眼，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他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桌上的红豆沙，耳朵却悄悄红了。
“哥，你看什么呢？脸这么红？” 嘉琪凑过来，想抢他的手机，“是不是在看什么好玩的？给我看看！”
“没什么！” 家乐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就是看时间，一会儿还要帮妈收拾碗筷呢。”
“我不信！” 嘉琪还想闹，被妈妈按住了：“别闹你哥了，快把碗里的饭吃完，一会儿婷婷要走了，你还想不想跟她一起去买文具？”
提到买文具，嘉琪立刻安分下来，扒拉着碗里的饭，嘴里还嘟囔着：“吃完我就去，婷婷姐姐说要帮我选个新的笔记本，用来记画画的灵感。”
婷婷笑了，把自己碗里没动的红豆沙推给嘉琪：“这个给你吃，我吃不下了，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真的吗？谢谢婷婷姐姐！” 嘉琪眼睛一亮，端过碗就用勺子挖着吃，嘴角沾了点豆沙，像只小花猫。
妈妈看着她们，又看了眼家乐，悄悄笑了 —— 刚才家乐偷偷拿手机拍婷婷，她其实看在眼里，只是没戳破。这孩子平时大大咧咧的，遇到喜欢的人，倒变得扭扭捏捏的，跟他爸年轻时一个样。
吃完饭，家乐主动收拾碗筷，婷婷想帮忙，被妈妈拉住了：“不用你，让家乐来，他平时在家懒惯了，今天该让他动动手。你跟阿姨坐会儿，阿姨给你泡杯菊花茶，败败火。”
婷婷只好坐下，看着家乐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 他系着妈妈的小碎花围裙，袖子挽起来，露出小臂，正笨拙地刷着碗，水花溅到了围裙上，他却没注意，还在哼着歌，是上次剧社排的《青春告白》里的插曲。
她忍不住笑了，拿出手机想给闺蜜发消息，却看到家乐刚才偷偷拍她的照片 ——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照片发在了两人的微信小群里，只有他们俩的群，附了句：“今天的太阳真好，你笑起来更好看。”
婷婷的脸一下子红了，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回复了个笑脸，又加了句：“你刷碗的样子也很可爱。”
刚发出去，就看到家乐从厨房探出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嘴角咧得大大的，像个傻子。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婷婷的脚边，暖得像刚才吃的红豆沙。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 有好吃的饭菜，有热闹的笑声，有喜欢的人在身边，哪怕只是偷偷拍张照片，偷偷发句消息，都觉得心里甜得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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