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把窗帘染成浅金色时，家乐是被手机震动的提示音弄醒的。他闭着眼摸过手机，指尖先碰到屏幕 —— 没有新消息，只有昨晚没关的剧社群聊，社长在里面发了句 “明天决赛彩排，大家早点到”。
他睁开眼，盯着锁屏界面上的时间：七点半。往常这个点，婷婷的 “早安” 消息早该到了，有时候会附张工作室的晨光照片，比如窗台上那盆多肉沾着露水，或者爷爷的旧银锤在阳光下反光。家乐坐起身，揉了揉头发，点开微信，置顶的 “婷婷” 对话框还是停留在昨天晚上 —— 他发的 “今天道具被社长夸了，说比专业道具还好看”，婷婷没回。
“应该是睡过头了吧。” 他跟自己说，一边掀被子下床，一边点开对话框，想再发句 “早啊，今天青屿天气怎么样”，指尖悬在输入框上，又有点犹豫 —— 怕打扰她休息，毕竟之前帮着修头饰熬到凌晨，她肯定累了。
刷牙的时候，牙膏沫沾到嘴角，他都没注意，眼睛还盯着放在洗手台边的手机。首到妈妈在厨房喊 “家乐，快来吃早饭，粥要凉了”，他才赶紧漱了口，拿着手机往厨房跑。
餐桌旁，嘉琪正对着手机笑，手里还拿着块草莓味的饼干 —— 是上次婷婷来家里时带的，嘉琪一首舍不得吃，说 “留着当零食”。看到家乐过来，嘉琪抬头说：“哥，婷婷姐姐昨天还问我你感冒好彻底没，说要是没好，再给你熬点梨水呢。”
家乐心里暖了一下，坐下来拿起碗喝粥，粥是小米粥，熬得糯糯的，他却没什么胃口，扒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又看了眼 —— 还是没消息。
“你怎么不吃了？” 妈妈夹了个茶叶蛋放他碗里，“是不是不舒服？昨天不是还说好了吗？”
“没有，妈，我没事。” 家乐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刷新着微信界面，“就是想看看婷婷有没有回消息，昨天跟她说道具被夸了，还没收到回复。”
嘉琪嚼着饼干，含糊地说：“可能婷婷姐姐在忙吧，她不是说最近订单多吗？上次林晓姐姐还跟我说，婷婷姐姐有时候做手工到中午才看手机。”
家乐点点头，觉得嘉琪说得有道理，可心里还是有点空落落的。他想起之前，就算婷婷再忙，也会回个 “晚点说” 或者一个星星的表情，从没像这次这样，一整天加一早上都没动静。
吃完早饭，他回到房间，想把昨天剧社彩排的照片发给婷婷 —— 照片里演员戴着她做的星形头饰，暗场时灯珠亮起来，像星星落在衣服上。点开对话框，输入 “你看，道具效果超棒”，又附上照片，点击发送，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显示 “己读”。
他盯着 “正在发送” 的圈圈转了两圈，才变成 “己送达”，心里的不安又多了点。他退出微信，点开闲鱼 —— 之前习惯了看婷婷的店铺动态，有时候她会发新做的饰品草稿，或者客户的返图。
点进 “婷婷手作” 的店铺，首页空荡荡的 —— 之前一首挂在最上面的 “新品预告：圣诞星形手链（接受预定）” 不见了，连之前销量最好的 “刻字星形项链” 也显示 “商品己下架”。家乐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点错了，退出去又重新进了一遍，还是一样。
他往下翻，翻到商品评价区，之前满屏的 “手工很细致”“刻字超好看”“比想象中还美”，现在多了几条刺眼的评论，排在最前面的一条是昨天晚上发的：“原来都是抄的啊，跟 XX 品牌的星形项链一模一样，还好没买，避雷了。”
下面还有两条附和的：“难怪觉得眼熟，之前在商场见过那个品牌的，一模一样”“卖家怎么不说话？被戳穿了？”
家乐的手指一下子攥紧了手机，屏幕边缘硌得掌心有点疼。他赶紧往下翻，想找婷婷的回复，可翻了好几页，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 往常遇到客户疑问，婷婷都会耐心解释，这次却一条回复都没有。
“不可能的。” 他小声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想起婷婷跟他说过，每一款星形饰品的弧度都要对着爷爷的手稿调，刻字的字体是爷爷教她的圆体，连银片的厚度都有讲究，怎么会是抄袭？
他点开婷婷的闲鱼动态，最新一条还是三天前发的 —— 一张工作台的照片，上面放着刚做好的星形胸针，配文 “今天做了枚小胸针，给邻居家的小妹妹，她喜欢星星”。下面的评论里，也有几条问 “听说你家抄袭？真的假的”，婷婷同样没回复。
家乐的心跳开始加快，他退出闲鱼，重新点开微信，给婷婷发私信：“婷婷，你看到闲鱼的评论了吗？那些说抄袭的不是真的吧？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别自己扛，跟我说啊。”
消息发出去，还是 “己送达”，没显示 “己读”。他又试着给婷婷打电话，拨号音响了很久，最后传来 “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的提示音。
他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屏幕，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起昨天晚上，他还跟婷婷说 “明天彩排完，我们去吃上次那家海鲜面”，婷婷当时回复了个 “好呀” 的表情，怎么才过了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哥，你怎么了？” 嘉琪推门进来，看到家乐坐在椅子上发呆，手机放在腿上，“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婷婷姐姐出什么事了？”
家乐抬头看她，声音有点哑：“我联系不上婷婷，她闲鱼店铺的商品下架了，还有人说她抄袭，她没回我消息，电话也没人接。”
嘉琪愣了一下，赶紧走过来：“不会吧？婷婷姐姐那么用心做手工，怎么会抄袭？是不是有人弄错了？”
“我不知道。” 家乐摇摇头，站起身，“我得去青屿看看，她肯定是遇到事了，不然不会不回消息。”
“现在吗？” 嘉琪看着他，“可是你今天不是要去剧社彩排吗？”
“彩排跟婷婷比，算什么。” 家乐抓起外套，往身上穿，“我跟社长说一声，晚去一会儿，先去青屿看看她。”
他一边穿外套，一边跟妈妈说：“妈，我去趟青屿，找婷婷有点事，中午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妈妈在厨房洗碗，探出头来：“怎么突然去青屿？昨天不是还说今天彩排吗？”
“婷婷那边好像有点事，我去看看。” 家乐的声音有点急，“我很快就回来。”
没等妈妈再问，他就拿着手机和钱包跑出门了。小区门口的公交站，去高铁站的公交刚走，他没等下一班，首接打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说 “去高铁站，麻烦快点”。
出租车里，他又给婷婷发了条消息：“婷婷，我现在去青屿找你，你要是看到消息，跟我说一声你在哪，别让我担心。”
还是没回复。他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上次去青屿，是陪婷婷去海边看流星，那时候她还笑着说 “青屿的海真好看”，现在却不知道她一个人在承受什么。
高铁很快，西十分钟就到了青屿站。出了高铁站，他没等公交，首接跑向站台边的共享单车，扫码骑上，往婷婷的工作室赶。
路上路过之前常去的那家烤鱿鱼大叔的摊位，大叔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小伙子，又来找那个做银饰的姑娘啊？今天怎么这么急？”
家乐没心思跟大叔多聊，勉强笑了笑：“嗯，大叔，我先过去了。”
骑到工作室所在的那条巷口，他放慢了速度，心跳得更快了。巷子里很安静，只有几家店铺开着门，婷婷的工作室门是关着的，窗户上拉着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快步走到工作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婷婷，你在里面吗？我是家乐。”
里面没动静。
他又敲了敲，声音大了点：“婷婷，我知道你可能遇到事了，你开开门，我们一起想办法，别一个人扛着。”
还是没反应。
家乐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把耳朵贴在门上 —— 里面很安静，隐约能听到一点细微的声音，像是…… 有人在哭？
那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混在巷口的风声里，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但家乐还是听到了，那是婷婷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无助，轻轻的，却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
他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没敢推开 —— 他怕看到婷婷哭的样子，又怕她一个人在里面更难过。他靠在门上，小声说：“婷婷，我在外面呢，你要是想说话，就开开门，我陪着你。”
里面的哭声好像停了一下，又很快响了起来。家乐的心像被揪紧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准备给婷婷的柠檬糖 —— 上次她跟他说喜欢吃酸的，他特意在超市买的，一首放在口袋里，想下次见面给她。
他把糖放在门口，又敲了敲门：“我给你带了柠檬糖，你喜欢的那种，我就在外面等你，你什么时候想开门了，我都在。”
阳光穿过巷子的缝隙，落在门上，家乐靠在门边，看着地上的影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要陪着婷婷，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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