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的热气还在杯口飘着，油条的油香没散，婷婷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连呼吸都放轻了 —— 那行 “申诉己通过，举报不成立” 的字，她来来回回看了五遍，才敢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指尖碰到屏幕时，还带着点颤，她按亮锁屏又按灭，反复两次，才想起要给家乐发消息。可手指刚按出 “申诉过了” 三个字，又删掉，改成 “家乐，平台说举报是假的”，想了想还是不对，最后干脆发了条语音，声音里带着没压下去的哭腔：“家乐，我们赢了……”
语音发出去的瞬间，眼泪就掉下来了，不是之前躲在工作室里的委屈哭，是那种心里的石头突然落地，又酸又软的哭。她赶紧用手背擦，可越擦越多，眼泪砸在手机壳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 手机壳还是上次家乐帮她选的，透明的，里面夹着一片青屿的贝壳，现在贝壳上都沾了泪。
“叮” 的一声，家乐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她接起，还没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他跟同学的招呼：“我先走了啊，急事！”
“婷婷？你在哪？工作室吗？” 家乐的声音有点喘，应该是在跑，“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刚跟老师请假了，十分钟就到！”
“我在…… 在工作室。” 婷婷吸了吸鼻子，努力让声音平稳点，“你别跑太快，小心摔了。”
“没事，我腿快！” 家乐笑了声，可笑声里也带着急，“你等我，我带了柠檬糖，还有昨天跟烤鱿鱼大叔说定的鱿鱼串，今天他留了最大的！”
挂了电话，婷婷才敢真的放松下来。她走到工作台前，打开闲鱼后台 —— 之前灰掉的 “商品管理”“订单处理” 按钮，现在都亮了，红色的 “功能限制” 提示框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之前取消订单的客户，都有两个发了私信：“刚才看你动态说申诉成功了？我之前取消订单是怕踩雷，现在想重新拍那个星形胸针，还有货吗？”
她看着私信，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手指飞快回复：“有货的，我现在帮你留着，今天就能发。”
回复完，她又点开 “发布商品” 的按钮，想把之前没来得及上的 “小海星银饰” 草稿发出去。刚点开编辑页，就看见工作台角落的木盒 —— 里面装着爷爷的手稿，她走过去打开，拿起最上面那张 1985 年的星星银坠设计图，指尖拂过爷爷的字迹，突然就想跟爷爷说说话：“爷爷，你看，他们都信我了，你的手艺没被冤枉。”
木盒里的旧银锤还在，她拿起来握在手里，木柄的温度好像比平时更暖点，像是爷爷在回应她。
“婷婷！”
工作室的门被推开，家乐背着书包冲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袋子 —— 一个装着柠檬糖和纸巾，另一个是烤鱿鱼大叔的油纸袋，刚打开就飘出鱿鱼的焦香。他看到婷婷手里的银锤，又看了看她红着的眼睛，赶紧把袋子放桌上，走过去：“哭了？是不是还难受？”
“没有。” 婷婷摇摇头，把银锤放回木盒，“是开心的。”
她说着，就往家乐面前凑了凑，没等他反应，就扑进了他怀里。家乐整个人僵了一下，手里还攥着刚拿出来的柠檬糖，包装袋 “哗啦” 响了一声。他愣了两秒，才慢慢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放得很轻，像怕碰碎什么：“没事了，都过去了。”
婷婷的脸贴在他的校服外套上，能闻到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外面海风的咸。她把脸埋得更深点，声音闷闷的：“要是你没帮我找爷爷的手稿，没陪我熬夜整理材料，我肯定撑不下来。”
“傻不傻。” 家乐笑了，伸手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就算没有我，你也能做到的 —— 你手里的手艺，爷爷的传承，这些才是最厉害的。我只是帮你搭了把手而己。”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颗柠檬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嘴边：“吃颗糖，嘉琪说这个能压哭腔，你刚才发语音的时候，声音都哑了。”
婷婷张嘴接住，酸劲一下冲上来，眼泪又差点掉，可嘴角却扬得更高了。她含着糖，拉着家乐走到工作台前，点开闲鱼后台给她看：“你看，肆叁M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刚才有客户重新下单了，还有人问之前的定制款什么时候能做。”
“真的？” 家乐凑过去，眼睛亮了，“那我们赶紧把‘小海星’上了，之前你说想做‘小海系列’，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推出去。”
“嗯！” 婷婷点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家乐就站在旁边帮她选图 —— 之前拍的小海星银饰照片，他说 “这张阳光好，能看清磨边的细节”，又把爷爷手稿的照片加进去，“附上手稿，客户就知道这是传承的手艺，不是随便做的。”
两人一起编辑商品文案，婷婷写 “海星银饰，手工磨边，延续爷爷的银匠手艺”，家乐在后面加了句 “每颗海星的弧度都不一样，因为手工的温度没有重复”。刚点下 “发布”，就收到一条新消息，是张阿姨发来的：“丫头，看到你动态了！太好了！我再拍两个胸针，一个给我孙女，一个给我儿媳妇，这次要刻‘平安’两个字！”
婷婷笑着回复 “好嘞，明天就能做”，抬头时，看见家乐正对着手机笑，她凑过去看 —— 是嘉琪发来的消息，连着发了好几个庆祝的表情包，还说 “妈妈让我问婷婷姐姐，晚上要不要来家里吃排骨，庆祝申诉成功”。
“去吗？” 家乐抬头问她，眼里带着期待。
“去！” 婷婷点头，又想起什么，“对了，烤鱿鱼大叔的鱿鱼串还没吃呢，我们先去吃鱿鱼，再去你家吃排骨！”
“没问题！” 家乐拿起外套递给她，“我刚才跟大叔说好了，他留了两串最大的，还放了我们爱吃的甜酱。”
两人锁好工作室，往烤鱿鱼摊走。下午的阳光斜着照下来，把影子拉得很长。婷婷走在旁边，手里攥着一颗柠檬糖，时不时跟家乐说两句 —— 说以后要把爷爷的手稿都整理成电子版，说想做 “传承系列” 银饰，每款都附上手稿故事，家乐就听着，偶尔插一句 “我帮你扫描手稿”“剧社下次排新剧，道具还找你做”。
烤鱿鱼摊前，大叔正挥着铁板铲，看到他们过来，立刻笑着喊：“丫头，家乐！就等你们了！这两串我特意多刷了甜酱，刚烤好的，热乎着呢！”
婷婷接过鱿鱼串，咬了一口，焦香混着甜酱，好吃得眯起眼睛。大叔看着她，又说：“早就跟你说，你这手艺是真的，别人说啥都没用！以后大叔要是想给我老伴做个银镯子，还找你啊！”
“好啊！” 婷婷笑着答应，心里暖烘烘的 —— 有家乐在身边，有老客户的支持，有爷爷的手艺陪着，好像以后再遇到什么困难，都不怕了。
吃完鱿鱼，往家乐家走的路上，婷婷的手机响了，是闲鱼的通知 —— 新订单提醒，一下子来了三个，都是之前的老客户。她举着手机给家乐看，眼睛亮晶晶的：“你看，他们都回来了。”
家乐凑过去，看到订单备注里有 “要跟上次一样的磨边”“刻字用圆体，跟爷爷手稿上的一样”，忍不住笑了：“你看，大家都记得你的好，记得爷爷的手艺。”
婷婷点头，心里突然很确定 —— 爷爷说的 “做银饰要把心意揉进去，戴的人能感觉到”，是真的。那些她用心做的银饰，那些藏在磨边和刻字里的心意，还有爷爷传下来的手艺，都被大家记在心里，这才是她最珍贵的 “证据”。
走到家乐家楼下，嘉琪己经在门口等了，手里举着一个星星形状的气球，看到他们就跑过来：“婷婷姐姐！我就知道会成功！妈妈做了糖醋排骨，还有你爱吃的番茄炒蛋！”
婷婷接过气球，跟着嘉琪往楼上走，家乐跟在后面，手里拎着她的包。楼道里飘着排骨的香味，嘉琪的笑声，家乐偶尔的叮嘱，还有手里气球的轻响，混在一起，像一首温温柔柔的歌。
她抬头看了看家乐，他正好也在看她，眼里带着笑。婷婷突然觉得，这次的难关，好像不只是申诉成功那么简单 —— 她还找到了比 “证据” 更重要的东西：有人陪她等结果，有人懂她的坚持，有人把她的手艺和心意，都放在了心上。
这样想着，她攥着气球的手更紧了点，嘴角的笑也更甜了 —— 以后的路还长，可只要有这些温暖在，就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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