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标准推行没几天，麻烦就来了。
这天刘光福正在试验田里忙活，孙卫国气喘吁吁跑过来。
“光福！不好了！邻村的老马找上门来了！”
刘光福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怎么说？”
“说咱们的标准有问题！”孙卫国急得首跳脚，“照着标准种，产量根本没提高多少！”
刘光福暗骂一声。
他就知道会这样。
那些标准都是经过“处理”的，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但这话不能说。
他硬着头皮往回走。
果然，老马正在知青点院子里发脾气。
“刘光福！你这不是糊弄人吗？”老马气得脸红脖子粗，“说什么标准标准，根本不好使！”
刘光福陪着笑：“马队长，别急，慢慢说。”
“能不急吗？”老马瞪着眼，“我们全队照着你的标准种，结果呢？产量就提高了不到一成！”
刘光福心里叫苦。
一成？
那还是他标准里留了情面的结果。
要是完全按标准来，能提高半成就谢天谢地了。
“可能是...执行不到位？”他试探着说。
“放屁！”老马更生气了，“我们一字不差地照着做的！”
他掏出个小本本：“你看！每一步都记着呢！”
刘光福接过来一看，头皮发麻。
记得太详细了！
连几点施肥，施了多少，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要他怎么圆？
“这个...”他支支吾吾，“可能是土壤不一样...”
“拉倒吧！”老马不信，“咱们两村就隔条河，土壤能差到哪去？”
刘光福急得首冒汗。
这老马，太较真了！
就在这时，赵卫东急匆匆跑过来。
“光福！张庄的人也来了！说咱们的标准有问题！”
刘光福眼前一黑。
完了，这下麻烦大了！
果然，没一会儿，又来了几个生产队长。
个个都气呼呼的，说标准不好使。
院子里吵成一团。
刘光福一个头两个大。
这样下去不行，得想办法稳住他们。
“各位队长，别急。”他提高音量，“可能是标准还需要完善。”
老马不依不饶：“完善？怎么完善？你们自己用着挺好，给我们就是另一套？”
刘光福心里一紧。
这老马，眼睛太毒了！
“怎么可能呢...”他赶紧否认，“我们用的也是一样的标准。”
“那为什么效果差这么多？”老马追问。
刘光福支支吾吾：“可能是...管理更细致...”
老马冷笑：“细致？我们也很细致！”
眼看就要吵起来，刘光福急中生智。
“这样吧，我亲自去你们地里看看，找找问题。”
老马这才稍微消气：“这还差不多！”
送走各位队长，刘光福长舒一口气。
总算暂时稳住了。
但问题还没解决。
他得想个办法，把这事圆过去。
他琢磨了一晚上，终于想出个主意。
第二天，他带着科研小组，挨个村去“指导”。
第一站就是老马的生产队。
老马早就等在田边了。
“光福，你可来了！快看看怎么回事！”
刘光福在田里转了一圈，心里门儿清。
这些地都是按标准种的，一点没错。
但效果就是差。
为啥？
缺了灵泉水呗！
但他不能这么说。
“马队长，我找到问题了。”他装模作样地说。
“啥问题？”老马赶紧问。
“土壤活性不够。”刘光福早就想好了说辞，“得先改良土壤。”
老马半信半疑：“怎么改良？”
刘光福把前世听来的土壤改良知识说了一遍。
什么深翻晒土啊，什么施用有机肥啊...
都是些大家都知道，但做起来麻烦的方法。
老马皱眉：“这些我们都做了啊！”
刘光福摇头：“做得不够彻底。”
他指着地里：“你看，这土翻得不够深，肥施得也不够匀。”
其实都是在吹毛求疵。
老马将信将疑：“真的？”
“千真万确！”刘光福一脸诚恳，“这样，我派个人来，帮你们重新弄。”
他早就想好了。
派孙卫国来，名义上是指导，实际上是监视。
免得老马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老马这才满意：“这还差不多！”
接下来的几个村，刘光福都用同样的方法应付过去。
不是土壤有问题，就是管理不到位。
总之，不是标准的问题。
这样一来，虽然麻烦点，但至少保住了标准。
也保住了他的秘密。
但刘光福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总有一天会露馅。
必须想个更稳妥的办法。
他琢磨了好几天，终于又想出个主意。
“咱们得搞个培训班。”他在科研小组会上宣布。
“培训班？”众人都愣了。
“对。”刘光福解释，“把各村的骨干请来，集中培训。”
孙卫国不解：“培训啥？标准不是都给他们了吗？”
刘光福笑笑：“标准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环视众人：“咱们要教的，不是标准本身，而是怎么执行标准。”
赵卫东若有所思：“光福，你是不是想...”
“对。”刘光福点头，“在培训中，悄悄把关键点教给他们。”
但不能教太多，恰到好处就行。
这样各村的产量能提高，但又不会太高。
完美！
说干就干。
培训班很快办起来了。
各村的骨干都来了，坐满了整个教室。
刘光福亲自讲课。
他把标准里的关键点，一点点透露出去。
怎么把握施肥时机，怎么控制浇水量...
都是些实实在在的经验，但又不涉及核心机密。
学员们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经验，比干巴巴的标准管用多了。
培训结束，学员们都很满意。
老马握着刘光福的手：“光福，这次可学到真东西了！”
刘光福心里暗笑。
真东西？
他连十分之一都没教呢！
不过这样也好。
既解决了问题，又保住了秘密。
培训班之后，各村的产量果然提高了。
虽然还是比不上试验田，但比之前强多了。
来找麻烦的人少了。
刘光福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随着名气越来越大，来的能人也越来越多。
总有一天会遇到真正懂行的。
必须加快进度了。
等地里的经济作物收获了，他就有足够的资本实施下一步计划了。
想到这里，他又充满了干劲。
这天晚上，他在地窖里清点存货。
芝麻、花生、粉条、鸡蛋...
林林总总，堆了半个地窖。
照这个速度，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全部变现。
到时候，他就有足够的钱开始新生活了。
苏晚晴下来给他送水。
“光福，最近好像消停多了。”
刘光福笑笑：“暂时消停而己。”
他搂着苏晚晴：“等这些货卖出去，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苏晚晴靠在他怀里：“现在不就是好日子吗？”
刘光福摇摇头。
这算什么好日子？
整天提心吊胆，东躲西藏。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地过好日子。
不过，这一天应该不远了。
他看着地窖里的货物，眼中闪着光。
再等等，再坚持一下。
好日子，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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