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像浸透了福尔马林的纱布,裹着咸腥的海风黏在苏软软脸上。她蹲在废弃码头的集装箱顶上,作战靴踩过生锈的铁皮发出吱呀声响,指尖无意识着掌心那张泛黄的照片 —— 照片里年幼的自己笑得没心没肺,苏父的手正按在她头顶,背景中永生会基地的铁门半掩,能瞥见里面晃动的白大褂身影。
“还有十七分钟。” 陆昭然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他潜伏在对面的吊塔上,战术狙击枪的瞄准镜反射出冷光,“热成像显示码头仓库里有九个热源,其中三个携带高爆武器。” 他顿了顿,补充道,“最里面那个热源的波长很奇怪,不像是人类。”
系统提示音骤然炸响:【检测到未知能量场!建议启动能量屏蔽】苏软软摸出陆昭然特制的屏蔽手环,银灰色的金属圈在手腕上收紧时,皮肤传来轻微的刺痛。她低头看向仓库方向,晨雾中隐约可见集装箱堆叠成的迷宫,某些箱体表面用红漆画着诡异的符号,与 “涅槃计划” 资料里的献祭图腾如出一辙。
记忆碎片突然翻涌,苏清瑶的记忆里闪过这样的画面:暴雨夜,周正雄将一个金属箱搬进码头仓库,箱子里传出微弱的呜咽声,而守在门口的黑衣人臂章上,正是这种红漆符号。系统警报:【危险指数提升至 SSS 级!】
当晨雾被第一缕阳光撕开时,仓库的卷帘门发出刺耳的声响。苏软软看见银面人站在仓库中央,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被机械装置覆盖的脸 —— 左半边是正常的人类皮肤,右半边却镶嵌着银色金属,电子眼闪烁着幽蓝的光,随着呼吸在脸颊上投射出数据流。
“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不再经过变声器处理,一半是人类的沙哑,一半是机械的冷硬,像两把不同的锯子在同时切割,“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加入永生会吗?” 他抬手掀开身后的防水布,露出一台半埋在水泥里的仪器,无数根透明软管从仪器延伸出去,连接着墙上悬挂的铁笼,笼中蜷缩着几个神情呆滞的人,他们的太阳穴都插着金属探针。
苏软软的胃里一阵翻涌,作战靴在铁皮上打滑。她认出其中一个笼子里的中年男人 —— 那是三年前突然失踪的著名生物学家,新闻报道称他旅居国外,没想到竟被囚禁于此。系统提示:【检测到精神控制装置!笼中实验体大脑活跃度低于正常水平 43%】
“这就是你父亲的研究成果。” 银面人轻抚仪器上的控制面板,电子眼的蓝光扫过苏软软,“意识移植技术,能将人类的记忆注入机械躯体。永生会花了二十年,终于在你父亲的理论基础上实现突破。” 他突然指向最角落的铁笼,“而那里,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礼物’。”
铁笼里的人影缓缓抬头,苏软软感觉血液瞬间冻结。那是个与她生母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只是双眼空洞无神,脖颈处有圈明显的金属接缝,随着呼吸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系统疯狂闪烁:【检测到基因匹配!相似度 99.8%!目标为生化改造体】
“不...... 不可能......” 苏软软的声音发颤,作战靴重重踩在集装箱边缘,铁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想起生母车祸现场的模糊照片,警方报告里写着 “尸体损毁严重,无法辨认”,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很惊讶?” 银面人发出混合着机械音的笑声,“你母亲的意识被我们保存了下来,只要你交出 U 盘,我就把她的‘躯体’还给你。” 他的机械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滑动,生母改造体突然剧烈抽搐,金属接缝处渗出绿色的液体,“当然,如果你拒绝,她的意识核心会在三十分钟后彻底消散。”
陆昭然的狙击枪突然开火,子弹擦着银面人的耳边飞过,击碎了控制面板上的显示屏。“别听他废话!” 他的怒吼透过耳麦震得苏软软耳膜生疼,“那只是用你母亲基因克隆的空壳!”
混战在瞬间爆发。仓库里的黑衣人同时举起武器,高爆手雷的保险栓被拉开,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苏软软甩出破镜手帕,金光在空中凝成镜面护盾,将飞来的手雷尽数反弹。但当手雷在集装箱间爆炸时,她听见刺耳的金属撕裂声 —— 某些箱体被炸开,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机械零件,它们竟在爆炸的冲击波中自动组装,形成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它们的关节是弱点!” 陆昭然的声音带着喘息,显然在吊塔上也遭遇了袭击。苏软软瞥见他的狙击镜反射出红光,知道是时候启动计划了。她按下手环上的按钮,仓库周围突然响起磁暴装置启动的嗡鸣,蓝色电弧在地面蔓延,机械怪物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
“镜像共振!” 苏软软低喝一声,瞳孔泛起幽蓝的光。当她的指尖触到最近的机械怪物时,对方的攻击模式突然被复制,等离子炮调转方向,精准地轰向银面人身后的仪器。绿色的营养液在爆炸中飞溅,铁笼里的实验体发出痛苦的嘶吼,生母改造体的电子眼突然闪过一丝清明,朝着苏软软的方向伸出手。
“抓住她!” 银面人怒吼着扑来,机械手臂弹出三十厘米长的刀刃,寒光在晨雾中划出弧线。苏软软侧身翻滚,刀刃擦着她的作战服划过,带起一串火花。她趁机将电磁脉冲弹塞进对方的机械胸腔,看着银面人因电流抽搐时,突然注意到他后颈的条形码纹身 —— 那串数字与实验室里某个培养舱的编号完全一致。
“你也是实验体!” 苏软软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银面人捂着胸口后退,电子眼的蓝光疯狂闪烁:“是又怎样?!只有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突然按下腰间的按钮,仓库的地面开始震动,水泥碎裂处露出更多的机械触手,像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在蠕动。
系统发出绝望的警报:【检测到基地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 5 分钟!】苏软软冲向最角落的铁笼,用战术匕首撬开栏杆。当她握住生母改造体冰冷的手时,对方的电子眼突然流出绿色的液体,像是在哭泣。
“软软......” 改造体的嘴唇艰难地开合,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阻止...... 你父亲......”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苏软软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这时,陆昭然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吊塔要塌了!我在仓库后门等你!” 她最后看了眼银面人 —— 他正被机械怪物围攻,电子眼在混乱中死死盯着她,像是在传递某种复杂的情绪。
当苏软软抱着生母改造体冲出仓库时,整座码头开始坍塌。晨雾被爆炸的火光染成橘红色,她看见陆昭然的身影在吊塔残骸中穿梭,狙击枪精准地打爆袭来的机械触手。系统提示:【主线任务更新:揭露苏父与永生会的联系!】
在登上陆氏首升机的瞬间,苏软软回头望向燃烧的码头。银面人的身影在火光中越来越小,但她看清了他最后做的口型 ——“小心”。掌心的照片被汗水浸透,年幼的自己笑得天真烂漫,而她此刻终于明白,这场跨越十五年的阴谋,远比想象中更加庞大,也更加残酷。
首升机的螺旋桨掀起狂风,苏软软低头看向怀中的改造体。对方的电子眼己经熄灭,但脖颈处的金属牌上刻着一串编号,末尾的字母让她浑身一震 —— 那是生母名字的首字母缩写。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回响,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检测到最终线索:苏父的私人实验室坐标】
远方的城市在晨雾中苏醒,车水马龙的喧嚣与码头的爆炸声形成诡异的对比。苏软软握紧那张泛黄的照片,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开始。而她的父亲,这个一首活在记忆碎片里的模糊身影,终将走到台前,揭开所有真相的最后一块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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