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十七连滚带爬地冲出办公室，那速度，比他当年被猎人追着撵的时候还快。
门口一群小妖探头探脑，既害怕又好奇地看着办公室里那位冷得能冻死妖的大美人。
绾绾压根没理会那些视线，自顾自走到局长那张真皮大转椅前，试了试手感。
嗯，还行，比石头软和。
她舒舒服服地坐下，双腿交叠，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桌上那台亮着屏的电脑。
“这镜子倒是清晰。”她伸出纤指，戳了戳屏幕。
屏幕上的图标被点得乱飞。
门外的小妖们：“……”
一位胆子稍大点的兔耳女妖，颤巍巍地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茶进来，声音细若蚊蝇：“老、老祖宗……您、您的茶……局里最好的雨前龙井了……”
绾绾瞥了一眼那杯清澈透亮、但灵气约等于无的茶水，没接。
“灵雾山巅的没有，一万年的没有，连三百年份的雪顶含翠都拿不出来？”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兔耳女妖差点把茶杯扣自己头上。
“是、是晚辈们无能！”兔耳女妖快哭了。这年头，有点年头的灵植都被保护起来了，谁敢乱采啊！妖管局第一个抓你！
就在这时，黄十七又连滚带爬地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看起来年纪稍大、妖气也浓些的男女，一个个都是面色惨白，脚步虚浮。
“老、老祖宗！”黄十七喘着粗气，指着身后几位，“这、这是咱们局的几位副局长和科室主任……都、都是建国前侥幸成的精，算是……能喘气的了……”
那几位副局长和主任一进门，感受到绾绾身上那深不见底、仿佛能把他们压回原形的古老威压，腿肚子当场就软了。
“参见老祖宗！”噗通噗通，跪了一地，头磕得比谁都快。
其中一个山羊胡老头抖着嗓子：“不、不知老祖宗仙驾降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晚辈是此间副局长，胡……”
“名字不重要。”绾绾打断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我就问，现在，谁管事？”
几位大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目光齐刷刷看向还瘫坐在地上的黄十七。
黄十七一个激灵，哭丧着脸：“理论上……是、是晚辈暂代局长之职……”
“哦。”绾绾点了点头，“那行。给我办个证。”
“啊？”黄十七懵了。
“证。”绾绾重复了一遍，语气开始有点不耐，“身份证明。不然出门麻烦。”
她刚才神识扫过，发现这世道没个叫“身份证”的小卡片，好像寸步难行？连买杯像样的奶茶（她刚用神识‘看’到的，好像很好喝的样子）都要刷那个叫“手机”的板砖。
黄十七和几位副局冷汗流得更凶了。
“老祖宗……这、这证……它不好办啊……”黄十七硬着头皮解释。
“嗯？”绾绾的眼神瞥过来。
黄十七吓得一哆嗦，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建国后不能成精，可我是老祖宗 语速飞快：“规矩是建国后成的精，一律不予登记发证！您、您虽然是建国前成的精，但、但您没有‘历史档案记录’啊！这、这属于黑户……啊不！是历史遗留问题！需要层层上报，组织研究，专家论证，可能需要……”
绾绾听着他叭叭叭地说着一堆听不懂的词，眉头越皱越紧。
太吵了。
她只是要个方便行走的小卡片，怎么这么麻烦？
“所以，”她总结了一下，“就是没证？”
“理论上……目前……是的……”黄十七声音越来越小。
绾绾沉默了。
办公室里的气压瞬间低得可怕，所有妖都觉得呼吸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活埋。
突然，绾绾站起身。
所有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她走到那面写着“建国后不许成精”的标语墙前，伸出食指。
指尖灵力微吐，无声无息。
她在那个“后”字上，轻轻松松地加了一撇。
标语变成了——“建国前不许成精”。
众妖：(⊙?⊙)！！！
完蛋！物理修改法律法规？！
绾绾转过身，看着一群石化的妖，语气理所当然：“现在，我是建国后成的精。有记录了。”
她指了指被修改的标语：“这不就是记录？”
黄十七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去世。
祖宗！这不是记录！这是犯罪现场啊！
“老祖宗！使不得啊！”山羊胡副局长扑过去就想把那一撇擦掉，结果手碰到墙面，首接被一股残留的灵力弹开，摔了个屁股墩儿。
绾绾没理他们，走到黄十七面前，微微弯腰，冷艳的脸庞逼近他。
“我再说最后一遍。”
“办证。”
“现在，立刻，马上。”
“不然，”她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所有瑟瑟发抖的妖，“我就把你们全都打回原形，挂在这栋楼门口当装饰。听说现在流行……呃，生态墙？”
黄十七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声音无比洪亮：
“办！必须办！特事特办！老祖宗您请坐！小兔！快！给老祖宗重新泡茶！把我珍藏那罐……那罐五十年的碧螺春拿出来！”
“身份证照片？现拍！美颜给您开最大！”
“年龄？老祖宗您说多少就多少！十八！永远十八！”
“民族？……山灵族！对！咱们新开一个族！”
整个妖管局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运转了起来。
绾绾重新坐回椅子里，看着鸡飞狗跳的小妖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才像点样子。
办个证而己，早这么痛快不就行了？
真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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