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管局，局长办公室。
黄十七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从椅子上滑下来，瘫坐在地，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局、局长！”旁边的山羊胡副局长胡八赶紧去扶他，“老祖宗说什么了？您怎么……”
“完蛋了……全完蛋了……”黄十七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老祖宗……让我们一个小时查清吸血鬼怎么进来的……不然就把我们挂结界上当警示牌……”
“什么？！”胡八也吓得胡子一抖，“吸血鬼？！市中心？！”
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位头头脑脑瞬间炸锅了。
“怎么可能？！结界监测系统没报警啊！” “最近没收到有黑暗生物偷渡的报告！” “一级应急响应！快启动啊！”
“启动个屁！”黄十七猛地回过神，连滚带爬地扑到办公桌前，一巴掌拍在那个红色的紧急按钮上！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妖管局大楼，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所有科室，无论是指挥中心、情报分析科、外勤行动队，还是后勤食堂，全部乱成一团！
“一级响应！一级响应！所有人员立刻归位！” “启动所有监测阵法！最高功率！” “联系边境哨所！询问结界情况！” “调取市中心三条街范围内所有监控！灵力残留分析！快！”
命令一道道发下去，整个妖管局像一台生锈的机器，嘎吱嘎吱地高速运转起来。
黄十七抓着通讯器，嗓子都快喊劈了：“情报科！给我查！最近所有异常能量波动！出入境记录（妖界的）！一个都不能漏！”
情报科科长，一只鹦鹉精，对着满屏的数据眼花缭乱：“局长！数据量太大了！一个小时根本不够啊！”
“不够也得够！老祖宗在外面等着呢！你想被挂上去当风干鹦鹉吗？！”
鹦鹉精：“！！！” 瞬间潜能爆发，翅膀都快敲出残影了。
技术科负责监控的小妖哭丧着脸汇报：“局长！目标小巷附近的监控……好像受到强灵力干扰，最后几分钟全是雪花！”
“灵力干扰？”黄十七一愣，“难道是老祖宗出手的动静太大了？”
“不、不像……”小妖结结巴巴，“是、是更早一点的时候，有极其短暂的信号屏蔽迹象，像是……某种黑暗法术？”
黄十七心里一沉。有预谋的！
就在这时，边境哨所的电话接了进来，声音焦急：“报告局长！我们这边结界监测一切正常！没有发现被突破的痕迹！”
“正常个屁！”黄十七破口大骂，“正常能有吸血鬼溜达到老子眼皮底下开饭？！再查！用你们的妖灵根去感知！仪器坏了就用鼻子闻！”
挂断电话，黄十七冷汗首流。
结界没问题？那吸血鬼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会飞……不对，吸血鬼本来就会飞，但结界对空也是全覆盖的啊！
“非法传送阵？”胡八副局长捻着胡子猜测，“只有这个可能了！有内应在国内偷偷布置了接引阵法！”
这个猜测让所有妖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就严重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己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各部门汇总来的信息依旧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吸血鬼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黄十七急得嘴角起泡，仿佛己经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挂在结界裂缝上随风摇摆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抓着所剩不多的头发，原地转圈。
突然，他猛地停下！
“老祖宗！对了！老祖宗当时在现场！”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老祖宗神通广大，说不定她老人家注意到了什么细节呢？”
虽然极度害怕再打扰老祖宗，但比起挂墙上的命运，挨骂算什么！
他颤抖着再次拨通绾绾的电话。
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电话那头背景音有点嘈杂，好像……在商场？
“说。”绾绾清冷的声音传来，隐约还能听到“欢迎光临XX珠宝”的广播声。
黄十七：“……” 老祖宗您心态真好！
他赶紧把目前毫无进展的情况和非法传送阵的猜测汇报了一遍，最后小心翼翼地问：“老祖宗……您当时……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比如空间波动之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只有绾绾平稳的呼吸声。
然后，她淡淡开口：“有。”
黄十七大喜：“真的？！在哪儿？！”
“垃圾桶。”绾绾的声音带着一丝嫌弃，“巷子口左边第二个绿色垃圾桶，底下压着一张用过的劣质传送符，能量快散尽了，沾着那只蝙蝠的臭味和……一股子海腥味儿。”
黄十七和旁边竖着耳朵听的众妖：“！！！”
垃圾桶？！老祖宗您连垃圾桶都观察得这么仔细吗？！
“海、海腥味儿？”黄十七赶紧记下。
“嗯。”绾绾似乎拿起了一件什么东西看了看，又放下，“像是……常年泡在阴冷海水里的腐烂木头味，混合着某种黑暗祭坛的腥气。这味儿，有点熟悉，好像是……”
她顿了顿，似乎在想词。
“啊，对了。”她语气恍然，带着一丝久远的不屑，“几百年前的手下败将，一群躲在破船里不敢见光，整天念叨着‘克苏鲁发糖’的深海邪教徒。”
黄十七&众妖：(☉д⊙)！！！
克、克什么鲁？发什么糖？
“应该是他们提供的符箓，掩盖了空间波动，把那小蝙蝠送过来的。”绾绾下了结论，“手法粗糙得很，也就骗骗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小妖。”
黄十七己经顾不上被鄙视了，激动得声音发颤：“深海邪教？！谢谢老祖宗！谢谢老祖宗！我们马上查！马上！”
“还有事？”绾绾问。
“没、没了！不敢打扰老祖宗您逛街了！”
“嗯。”绾绾挂了电话。
黄十七握着电话，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扫刚才的颓废，叉腰大吼：“都听到了吗？！目标：深海邪教！关联：非法传送符！可能与西方吸血鬼有勾结！情报科！给我掘地三尺，查所有与深海、邪教、古老沉船有关的异常报告！外勤队准备！”
有了明确方向，妖管局这台机器终于不再是瞎转悠了。
五分钟后。
“报告！查到了！”鹦鹉精科长尖声叫道，“三个月前，东海市报告过一起渔船失踪事件，后续搜寻时，我们的外勤人员曾在附近海域感知到微弱的黑暗能量反应和空间异常，但当时以为是普通海难，没有深入调查！”
“一周前，有渔民在那片海域捞上来一些刻有诡异符号的木片，上报后放在了东海分局的证物室！”
“立刻联系东海分局！把木片图像传过来！进行能量比对！”黄十七吼得嗓子都快哑了。
图像很快传来，技术科进行紧急分析。
“能量残留匹配度75%！” “符号特征与档案中记录的‘深潜者’崇拜纹样相似度68%！”
“就是他们！”黄十七一拍大腿，“快！把坐标和所有分析结果整理出来！这才过了……三十五分钟！快给老祖宗汇报！”
他再次拨通电话，这次底气足了不少：“老祖宗！查到了！初步断定是东海区域可能存在的深海邪教组织‘深潜者’提供的非法传送支持！具体坐标正在进一步精确……”
“东海？沉船湾偏南三十里，水下百米左右，有个被掩饰过的洞穴入口。”绾绾的声音打断他，伴随着导购员“女士这颗十克拉的钻石您还满意吗？”的背景音。
黄十七：“？？？”
不是……老祖宗……您怎么比我们的卫星雷达还准啊？！这连经纬度都快报出来了！
“您、您怎么知道？”
“哦，”绾绾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刚才闲着没事，神识往外海扫了一圈，那地方的臭味，隔着一千里地都闻得到。”
黄十七：“……”
全体妖管局成员：“……”
得，白忙活了。
老祖宗一个人，十分钟，全搞定了。
他们全局上下鸡飞狗跳一小时，还不如老祖宗逛街时用神识随便扫一扫。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黄十七泪流满面：“老祖宗威武……那、那我们现在……”
“坐标不是给你们了吗？”绾绾的声音冷了下来，“难道还要我亲自去海里捞那些臭鱼烂虾？”
“不敢！绝对不敢！”黄十七一个立正，“晚辈立刻组织精锐外勤队，前往清剿！”
“嗯。”绾绾顿了顿，补充道，“挑点手脚利索的，别又把场面弄得乱七八糟。还有，我要活的头目。”
“是！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黄十七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看向办公室里一群备受打击的妖。
“都听到了？别发呆了！外勤一队、二队！全部出动！装备部！把最好的水下装备拿出来！后勤！准备最高规格的拘妖笼！要能关押邪教徒的！”
他叉着腰，试图找回一点局长的威严：
“动作都快点儿！别让老祖宗觉得咱们真是吃干饭的！”
“今晚之前，必须把那些藏在海底的臭鱼烂虾给我揪出来！”
“让老祖宗看看，咱们也不是完全废物……大概吧。”最后一句，他说得有点没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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