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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海边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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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里空调的冷风裹着油墨味,江梨初抱着方案计划书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

“夏夏,我看你今天心情特别好,不像前段时间,失了魂似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前几天我都不敢找你说话呢。”

夏夏指尖捏着文件夹边缘,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家里出了点事,但是都过去啦。”

中午和景琛视频的画面还在脑子里转,他穿着白衬衫,轻声说“等我回来带你去吃一家新开的日料”的样子,让她觉得风都是甜的。

江梨初突然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眼里闪着期待的光:“你跟厉少熟吗?能跟我讲讲他的事吗?”

“你…你喜欢他吗?”她心里咯噔一下,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语气里也带了点担忧。

景琛身边从不缺示好的人,可江梨初是她好朋友,要是真有这心思,以后相处难免尴尬。

“是我姐姐!”江梨初赶紧摆手解释,脸颊有点泛红,“我姐姐特别喜欢厉少,暗恋了他好多年,所以我想替我姐姐打听下厉少的情况。”

夏夏心里松了口气,可又莫名泛起一丝不舒服。明明知道喜欢景琛的女生能从展厅排到地铁口,可听见有人偷偷喜欢了他好多年,还是会觉得胸口发闷。

她没接话,展厅里气氛变得沉默起来。

江梨初见夏夏不说话,伸手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语气软下来:

“你就跟我说说嘛,我知道你跟厉家小姐是闺蜜,肯定了解他。但是我保证,打听到的消息除了我姐姐外,我不会跟第三个人说的。”

她晃着夏夏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恳求,她实在拗不过,只好妥协:“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喜好啊!”江梨初眼睛一亮,紧接着又凑近了些,急切地问,“对了,上次听苏娇娇说他有女朋友,这事是真的还是借口呀?”

“他应该是有女朋友了。”夏夏含糊地回答,指尖攥紧了笔,不敢看江梨初的眼睛。

总不能告诉她,那个“女朋友”就是她吧?景琛一首想要亲自跟父母公开我们的关系,她也不想被很多人议论,可现在被追问,还是觉得手足无措。

“据我所知,他并未公开有女朋友的消息?”江梨初不依不饶,眼神里满是探究,“你是看到过他女朋友吗?”

她心里慌了,赶紧转移话题:“你姐姐为什么会喜欢厉少,他们认识吗?”

“他们高中在一个班,是同学!”江梨初的语气里带着惋惜,“我姐姐那个时候就喜欢他了,只是厉少一首很优秀,成绩好,长得又帅,追他的女生也很多,姐姐没勇气去表白,后来就一首放在心里了。”

“是这样啊。”她点点头,趁机拿起桌上的文件,催促道,“好了,我们得赶紧把这个弄完,时间不早了,待会组长又来凶人了。”

组长每天下午三点都会来检查进度,上次江梨初没完成,被训得眼眶都红了,提这个准能让她转移注意力。

“哦,对对!我都忘了!”江梨初猛地拍了下额头,慌慌张张地抓起自己的文件夹,“完了,我这边还有好多没布置呢,要是被组长抓到,又要挨骂了!”她说着,快步跑回了自己的展厅。

她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终于长舒一口气,靠在墙上,心里还是有点乱。下次再被问起,可该怎么回答呢?

下午,江梨初约夏夏一起吃晚餐,只觉得胃里空荡荡的,没半分食欲。最终,她拒绝了江梨初的邀约。

她们住的酒店离海边不过一条马路的距离。穿过斑马线时,晚风己经带着海的咸湿扑面而来。

夕阳正慢慢沉向海平面,把海面染成一片金红,粼粼波光随着浪涛轻轻晃动,像撒了满海的碎钻。

她找了块礁石坐下,海浪一遍遍漫过脚边的细沙,这样的场景,确实适合一个人发呆。

“夏夏。”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抬头望去,竟是许无期。上次和他一起吃完饭后,便没了交集。

而此刻的他,和她记忆里判若两人——头发剪得清爽利落,褪去了几分羞涩,多了些阳光气;

之前总架在鼻梁上的厚眼镜不见了,露出一双形状好看的眼睛,清澈又明亮;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穿在他身上,衬得气色格外好。

“许无期?”她带着几分试探喊出他的名字,实在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他朝夏夏走近,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笑:“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语气里满是好奇。

“想出来吹吹风。”她指了指眼前的海,又反问他,“你呢?你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哦。”

他在我身边的礁石上坐下,沉默了几秒,忽然转头问:“你有兴趣听故事吗?”

“你要想说的话,我自然是乐意听的。”她朝他笑了笑,能感觉到他似乎藏着心事。

“我出生在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他开口时,声音很轻,说这话时还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像是怕她会因此看不起他。

见我没什么异样,他才继续说下去,“我爸爸是手艺人,做的木雕和渲染折纸在当地小有名气。

可那地方偏,大家条件都一般,那些手工艺品也卖不了多少钱。我妈妈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家里大小事都是我爸爸扛着。

虽然不富裕,但我们一家过得很幸福。我以前总想着好好读书,早点出息,能帮爸妈减轻点负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前几天,有人找到我,跟我说,我不是我爸亲生的。”

他侧过头看她,问:“还想继续听吗?”

她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这样的动作递去一点安慰。

“我是秦家的私生子,我妈怀着我离开了秦家。”

这句话出口时,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难过,下意识别过了脸,“秦家人找到我,要接我回去。

我爸……我爸竟然同意了。他说我本来就该享有更好的生活,他这么多年再怎么拼命努力,也给不了秦家能给我的东西。”

说到最后,他的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她赶紧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他,轻声说:

“许无期,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这么做也是因为爱你?他希望你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就算你回了秦家,你也依旧可以把他当做父亲看待啊。”

“可我觉得我父亲太傻了。”他接过纸巾,声音带着一丝激动,“他一首这么努力,却是在给别人养儿子。现在还没享到我一点福,就要把我推出去。”

“父母都是想把最好的给孩子。”她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继续开导,“他觉得秦家能给你的,比他能给的多得多,所以才会同意。再说了,等你以后有出息了,再回来孝顺他,不是更容易些吗?”

他沉默了很久,海浪声在耳边不断回响。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平复下来,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多了些释然:“谢谢你听我讲这么多,跟你聊完后,我心情好多了。”

之后,他们又聊了些别的——从他最近在画展遇到的困难,到工作里遇到的趣事。

不知不觉间,天边的夕阳早己落下,夜空里挂满了星星,海浪反射着星光,比傍晚时更添了几分静谧。风依旧吹着,却好像比来时更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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