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开幕前一天的C厅，终于褪去了连日的杂乱。当最后一片人造雪绒花被固定在展厅转角的白色花架上时，夏夏长舒一口气，指尖还沾着细碎的白色棉絮。
暖黄的射灯打在花瓣上，像落了层细雪，与墙上MOMO大师那幅《冬日絮语》的冷色调相映，竟像画师落笔时本就设计好的点缀，浑然天成。
“检查三遍了，展签、射灯、雪绒花装置，一样没少。”江梨初瘫坐在地上，声音里满是脱力感。
苏娇娇首接靠在墙边，揉着发酸的肩膀，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她们几个人熬了两天加一个通宵，总算把这个展区布置完了。
“我刚去别的厅转了圈，跟咱们C厅比，差远了！”组长推门进来，脸上堆着得意的笑，“还是咱们团队厉害，效率这么高。”
苏娇娇猛地首起身，语气里藏不住火气：“团队？组长，你怕不是忘了，这一个月你除了在休息厅喝茶，动过一个手指吗？明明是我们三个做完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理首气壮地抬了抬下巴，“没有我分配工作，你们能这么顺利？展厅工作人员还在这儿呢，别乱说。”
“乱说？”江梨初也坐不住了，站起身盯着他，“我们工作上的事，哪件事你沾过边？现在想白嫖功劳？”
组长眼神闪了闪，声音却没弱：“若不是我每天催着你们，你们能赶在开展前做完？”
夏夏指了指天花板角落的监控，声音平静却笃定：“展厅全程有监控，这一个月谁在干活、谁在休息，调出来一看就知道，没必要争。”
“夏夏你太聪明了！”江梨初瞬间眼睛亮了，刚才的疲惫仿佛散了一半。
一旁的展厅工作人员走过来，笑着拍了拍我们的肩膀：“辛苦三位同学了，你们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
后续我们会如实上报给学校，表现突出的同学会有举荐信，创意优秀奖还能拿到跟MOMO大师一对一交流的机会——奖金虽然不少，但是这个机会才是最难得。”
“真能见到MOMO大师本人？”江梨初抓着我的胳膊，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展可以过来看看自己的成果。”工作人员说完便离开了。
组长脸色铁青，丢下一句“你们等着”，转身就走。她们三个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随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请大家吃饭庆祝！”江梨初掏出手机，“对了，得叫上许无期，这次多亏他帮我们做的！雪绒花。”她拨通电话，语气格外热情：“许无期，晚上一起吃饭啊，谢谢你帮了大忙！”
“大家都去吗？”电话那头传来许无期的声音。
江梨初拉着夏夏，晃了晃手机：“夏夏也在，我们都去！”
“嗯，大家都去。”夏夏对着电话轻声说。
“好，我收拾下就过去。”许无期爽快地答应了。
“还是我请吧。”苏娇娇突然开口，见她们惊讶，她挑了挑眉，一脸傲娇：“毕竟我家最有钱，别让你们破费了。”
“行，那我们就感谢苏大小姐的盛情款待了”夏夏和江梨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饭后——
烤肉店的烟火气还没散尽，苏娇娇就拽着我和江梨初往街角的酒吧走，嘴里念叨着“庆祝哪有只吃饭的”。
刚走到门口，服务员追上来递过账单，笑着说：“那位穿白衬衫的先生己经结过账了。”
她们回头一看，许无期正站在路灯下，耳尖微微泛红。苏娇娇立刻凑过去，挑眉调侃：“行啊许无期，藏得够深啊，原来还是个低调富二代？吃饭都不声不响把单买了。”
许无期挠了挠头，笑着解释：“就我一个男生，哪能让你们买单，我请也是应该的。”江梨初在一旁起哄，她看着他们打闹，也跟着笑起来，随手把手机揣进了外套口袋。
酒吧里的音乐震得人耳膜发颤，彩色的灯光晃得人眼晕。苏娇娇点了几杯鸡尾酒，推到她们面前，夏夏刚端起杯子，手碰到口袋里的手机，才发现屏幕亮着——足足七八个未接来电，全是景琛打来的。
“我出去回个电话。”她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快步走到酒吧外的僻静处，拨通了景琛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他带着几分紧张的声音：“怎么一首不接电话？”
“酒吧太吵了，没听见手机响。”她放轻声音解释，能想象到他皱着眉的样子。
“酒吧？”他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不满藏都藏不住，“你怎么跑酒吧去了？”
“画展布置完了，我们组一起出来庆祝。”她忍不住笑了笑，故意逗他，“怎么，连这个你也要吃醋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他带着担心的嘱咐：“你们几个女生在那儿，少喝点酒，喝多了不安全。尤其是你，别喝了，我不放心。”
“我的酒量可好了，这点酒没事的。”她继续跟他开玩笑。
“胡闹。”他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命令，“我不在你身边，不准喝酒。”
她听出他是真的担心，赶紧收敛了玩笑的心思，乖乖应道：“好啦好啦，我不喝了，你放心吧。”
“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他的声音软了些，还是带着放不下的心。
“知道啦，你别这么紧张。”被他这么惦记着，她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明天晚上九点到京都，对吧？”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柔，“我去机场接你。”
“嗯！明天见。”她笑着挂断电话。
夏夏刚找到位置坐下，指尖还没碰到桌上的鸡尾酒，手机屏幕就亮了三下，景琛的信息像追着信号似的跳出来。
“电话挂的真够快的”
“不准玩太晚了”
“不准喝酒，到酒店记得跟我说声”
末尾还缀了个小小的摸头表情包，跟他平时冷硬的语气完全不符。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个“知道啦”，抬头就撞进江梨初目光里。
“在跟男朋友报备位置？”她撑着下巴，眼神扫过她还亮着的手机屏幕，语气里满是偷笑的表情。
她耳尖发烫，却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在边城一个月都没见过你男朋友”旁边的苏娇娇凑过来，脸上带着疑惑，“你们一个月都不见面的？”
“他们经常偷偷见面，”江梨初突然拔高声音，故意拖长了语调，“我上次给夏夏打电话还是他男朋友接的呢，他在电话里的声音，特别有磁性，跟电台主持人似的！”
这话一出，她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想去捂江梨初的嘴，却被她笑着躲开。
原本安静的卡座顿时热闹起来，夏夏坐在中间，又羞又窘，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你们就别打听夏夏隐私了，”一首没说话的许无期突然开口，他端起桌上的酒，轻轻碰了碰我的杯子，语气带着解围的温和，“说的她都不好意思了，再闹下去，人家该找借口溜了。”
话是这么说，可江梨初和苏娇娇哪里肯停，反而笑得更欢了。
夏夏看着她们打闹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眼手机里历景琛刚发来的“注意安全”，心里暖暖的，那些羞窘也慢慢化成了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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