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刚到家，王丽娟劈头盖脸就骂道：“你嫌你的丑事外人知道得少，是吧？”张建国不明所以，张大嘴，望着王丽娟，“你说什么？”“我说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明明有儿子，却对自己的儿子不管不问，而去栽培自己的私生女。不怕丢人。”
张建国手中的公文包“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他望着妻子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一时语塞。二十多年的婚姻，这张曾经温柔的面容如今只剩下尖锐的棱角。
“丽娟，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还用我听吗？现在整个整个厂子谁不知道？张建国，你可真会装啊，每天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却干这种勾当！”王丽娟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是在尖叫，“张涛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管过他什么？他的家长会你去过几次？他的功课你辅导过几次？现在倒好，跑去给别人的野种铺路！”
张建国的脸色由红转白，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公文包，轻轻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这个动作出奇地平静，反而让王丽娟的怒骂稍微停顿了一下。
“那不是‘别人的野种’，她是我的女儿。”张建国的声音低沉而疲惫，“而且，小涛是我的儿子，我从来没有不关心他。但是，他烂泥扶不上墙。”
王丽娟冷笑道，“别以为我是傻子，张建国。我到你那相好的那儿去过 ，刘强都告诉我了，张平就是你的女儿。以前为了家庭安宁，我没有说，不是我不知道。”
张建国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让张平来厂里实习。”
“那是怎样？你说啊！”王丽娟双手叉腰，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愤怒的女神雕像。
就在这时，他们的儿子小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耳机挂在脖子上，一脸不耐烦：“吵什么吵啊，我在有事呢，能不能安静点？”
张涛己经比父母都高，但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他瞥了父亲一眼，那眼神复杂得不像个孩子——有失望，有不解，还有一丝被掩藏得很好的受伤。
“小涛，回你房间去。”张建国说。
“凭什么？这是我家，我连听的资格都没有吗？”张涛反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妈说得对，你对那个张平比对我还上心。我们厂的人都知道。”
张建国看着儿子，心里一阵刺痛。
“张涛，我交给你干过多少事情，你做得怎么样？”张建国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再往下说。
“说话啊！没话说了吧？”王丽娟的眼中闪过胜利的光芒，但那光芒背后是更深的痛苦。
“为了厂长的发展，给我一点时间。”张建国最终说，“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但现在不行。”
他转身走向门口，拿起刚放下的公文包。这个家，他待不下去了，至少今晚不行。
“你又要去哪？去找那个小贱人？”王丽娟在他身后喊道。
张建国停在门口，背影僵硬：“我去厂办公室住一晚。还有，请不要那样称呼那个孩子，她是无辜的。”
他没有回头，径首开门走了出去。关门声不重，却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许久。
走在初秋的街道上，张建国感到一阵彻骨的凉意。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周而复始，像极了他这些年来在家庭与城诺之间的挣扎。
他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爸爸？”电话那头的女声年轻而熟悉。
“平平，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张建国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跟你说过，由于常贵的捐献，我现在的身体很好。”
那天晚上，张建国在厂子的宿舍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傍晚，张建国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准备面对又一场风暴。然而推开门，他看到的是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和妻子红肿的双眼。
“我看了你的日记。”王丽娟首接说，“我不该未经允许翻你的东西，但我很庆幸我这么做了。谢谢不对张涛的付出，张涛那孩子走到这一步，我有责任。”
张建国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宁愿被我误会也不说出真相？”王丽娟的声音颤抖着。
“我为了孩子，更为了厂子的发展。”张建国轻声说，“而且，我觉得我还没有最后决定。”
王丽娟走上前，第一次主动握住丈夫的手：“明天，请张平来家里吃顿饭吧。”
张建国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
“我依然认为你忽略了小涛。”王丽娟继续说，语气却温和了许多，“但我也明白了你在做什么，因为你是董事长。但你总得让张涛锻炼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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