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的法杖在掌心发烫，黑雾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不断往顶端涌。他咬牙把杖尖插进地面，碎石咔地裂开一圈。
林枫站在前头没动，手里的剑横在身侧。他盯着前方塌陷的通道，耳朵动了动。
“空气不对。”王涛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呼吸有点费力。”
赵小锐从横梁上翻身落地，弓弦松了一半：“不是灰尘的问题，是……有点粘。”
陈昊抬起盾牌，金属边缘泛起一层薄光，可光晕刚亮就闪了一下，像是信号不良的灯泡。
“我刚想开护盾，系统卡了半秒。”他皱眉，“平时哪有这毛病。”
林枫抬手示意停步，五人立刻收住脚步。王涛蹲下，法杖轻点地面，一圈淡青色的波纹扩散出去，几粒细小的紫点在波纹里浮现，像尘埃一样悬浮在半空。
“能量尘。”他伸手碰了下，指尖沾上一点紫光，擦都擦不掉，“正往装备上附着，干扰神经信号传输。”
“难怪刚才施法延迟。”赵小锐甩了甩手腕，“我还以为是我手滑。”
“不只是我们。”王涛抬头，“连环境都在被污染。”
林枫扭头看他：“什么意思？”
“这尘埃有记忆性。”王涛声音沉了下去，“它在复制我们的技能模型，然后反向干扰。就像……被人录了动作，再拿来干扰自己。”
李维低着头，手指死死扣住法杖。黑雾从封印裂纹里渗出一丝，刚飘到半空就被吸向通道深处。
“它在拉我。”他声音发紧，“那东西……醒了。”
林枫眼神一凛：“多远？”
“不远。”李维闭眼，“就在前面，三十米内。我能感觉到它在……等。”
“等什么？”陈昊问。
没人回答。
赵小锐忽然跃起，踩着岩壁几块凸起三两步窜上高处。他扒住断梁边缘往前探头，下一秒整个人僵住。
“有东西。”他声音压得极低，“地面塌了个洞，底下是石台，上面刻着符文。”
林枫立刻下令：“陈昊，立盾。”
陈昊一步跨前，盾牌砸地，土黄色屏障瞬间升起，将五人围在半圆内。王涛趁机启动元素感知，视野里紫尘密度骤增，全都朝着前方塌陷处流动。
“能量流向集中。”他快速调出数据流，“源头就是那个石台。而且……”他顿了顿，“符文频率，和李维法杖上的完全一致。”
林枫瞳孔一缩：“确认？”
“百分百吻合。”王涛声音发沉，“不只是同源，是同一个系统。李维的法杖，可能是从那上面拆下来的。”
李维猛地抬头，脸色发白。
“不可能。”陈昊冷笑，“谁会把武器从封印台上拆下来？那不是找死？”
“但数据摆在这。”王涛指着视野里的波形图，“能量特征、结构拓扑、激活序列——全都对得上。”
赵小锐在高处低声提醒：“石台背面有字，我只能看到一半。”
“什么内容？”林枫问。
“封印非止于石，而系于心。”赵小锐念完，皱眉，“什么意思？”
林枫没答。他盯着那片塌陷，脑子里闪过长老莫言的话：“踏入者或将首面心魔。”
王涛突然抬手：“等等！李维的湮灭之书在动！”
所有人转头。
李维背在身后的书册正一页页自动翻动，黑雾从书页间溢出，凝聚成细长的触须，在空中缓慢游走，像是在寻找什么。
“后撤！”林枫低喝。
陈昊立刻持盾横移，挡在李维和通道之间。黑雾触须撞上盾面，像是被弹开，迅速缩回书页。
“隔断有效。”陈昊喘了口气，“盾牌挡住了视线连接。”
王涛趁机从腰包取出一个密封盒，用风元素裹着一片紫尘送入盒中。盖子刚合上，盒身就发出轻微震动。
“活性还在。”他盯着读数，“这玩意儿能自我维持，而且……在学习我们的应对方式。”
“什么意思？”赵小锐从高处跳下。
“第一次干扰是随机的，第二次就开始针对技能释放节奏。”王涛声音发紧，“它在进化。”
林枫眼神一沉：“不能再往前了？”
“必须往前。”王涛摇头，“只有靠近源头，才能确认干扰机制。否则我们连怎么被打的都不知道。”
“我去。”李维突然开口。
“你疯了？”陈昊立刻反对，“刚才那一下差点失控，你还敢靠近？”
“正因为我能感应它。”李维抬头，眼神很稳，“你们靠过去会扰，我反而能保持清醒。至少现在还能。”
林枫沉默两秒，抬手：“王涛，准备记录。赵小锐，高点警戒。陈昊守后路，随时准备断后。”
王涛点头，法杖亮起微光。赵小锐翻身跃上横梁，弓己上弦。陈昊把盾牌横在身后，盯着来路。
林枫走在最前，李维紧随其后，两人一步步靠近塌陷口。
越往前，空气越沉。紫尘浓得像雾，呼吸时喉咙发干。李维的法杖开始震动，黑雾从书页和杖头同时溢出，但在靠近塌陷边缘时，突然停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拦住。
“到了。”李维停下。
下方石台露出大半，表面刻满符文，中央凹陷处有个空槽，形状和李维法杖顶端完全吻合。
“它缺一块。”王涛在远处分析，“李维的法杖，可能是封印装置的一部分。”
“所以它在找我。”李维声音低，“不是攻击，是……回收。”
“扯淡。”陈昊冷笑，“谁会费这么大劲回收一根法杖？”
“不是法杖。”王涛盯着数据，“是持有者。所有被污染单位的信号源最终都指向李维的神经层。它们不是冲装备来的，是冲他本人。”
林枫盯着石台：“那上面的字——‘封印系于心’。是不是说，只要持有者动摇，封印就失效？”
没人接话。
突然，王涛低喝：“有动静！”
三人尸体在通道角落抽搐起来，是之前被冰封后击碎的矿工残骸。裂开的皮肤下符文亮起，暗红光芒顺着地面蔓延，像是有东西在重组。
“活了？”赵小锐搭箭上弦。
“不是活。”王涛盯着数据流，“是被驱动。能量来自祭坛，它们只是载体。”
三具残骸站起，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圈，斧头边缘泛着黑光，双眼血红，但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同一根线牵着。
林枫抬剑：“试试防御。”
他冲上前，破军斩首劈其中一具肩膀。刀刃接触瞬间，一层暗膜在怪物体表浮现，硬生生把伤害弹开七成，只砍出一道浅痕。
“防翻倍。”林枫后退，“还带能量反弹。”
李维在后方尝试发动灵魂汲取，黑雾探出，刚碰到怪物就被祭坛吸走一缕。下一秒，那具被锁定的矿工双眼爆亮，攻击速度骤增，斧头挥出带起残影。
“别用技能！”王涛大喊，“它在吸收我们的能量强化敌人！”
林枫立刻下令：“撤！退到影响范围外！”
五人迅速后撤，每退一步，空气中的滞涩感就轻一分。首到退出十五米，紫尘密度骤降，技能面板恢复正常。
王涛立刻调出数据模型：“场域半径十五米，以祭坛为中心，正在缓慢扩张。每分钟增加约十厘米。”
“也就是说，再过半小时，整个通道都会被覆盖？”赵小锐眯眼。
“不止。”王涛声音发沉，“它在学习我们的应对模式。下一次，可能连盾墙都挡不住。”
林枫盯着祭坛方向，握剑的手没松。
“现在怎么办？”陈昊问。
“我们得搞清楚它怎么运作。”王涛低头记录，“只有知道原理，才能破解。”
李维站在最后，法杖插在地上，黑雾缩回核心。他抬头看向祭坛，嘴唇动了动。
“它不是要杀我们。”他低声说，“它在等我过去。”
林枫转头：“你说什么？”
“它刚才传来了信息。”李维声音很轻，“不是用语言，是首接塞进我脑子里的。”
“内容？”林枫问。
李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变了。
“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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