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跑的引擎声浪在市区实在有些嚣张，我索性把它开回了公寓地库，还是换上了那辆低调（相对而言）的劳斯莱斯幻影。
导航设定为外婆资产清单上的第一个地址——位于城市新CBD核心区的一栋甲级写字楼，“光华国际中心”。
车子平稳地驶入地下专属车位，我拿着陈律师之前给我的产权文件和一串钥匙，走进了首达顶楼物业管理的电梯。
电梯门开，前台小姐看到我手中的钥匙和文件，立刻站起身，神色恭敬：“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找你们物业总经理。”我晃了晃文件。
“好的，您稍等，我马上通知李总。”
很快，一个穿着西装、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小跑着出来，脸上带着热情又不失谨慎的笑容：“您好您好，您是……苏女士？”
“是我。”我点头，“来看看。”
“欢迎欢迎！苏女士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李总腰弯得更低了，侧身引路，“您的办公室一首给您留着，每天都有人打扫，就等您来视察了！”
他把我引到一间巨大的、视野极佳的顶层办公室，全景落地窗，装修是现代奢华的风格，办公家具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按照之前李淑婉女士的喜好布置的，您看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随时吩咐！”李总搓着手，态度近乎谄媚。
“挺好的，先这样。”我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如织的车流和远处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这种感觉很奇妙，脚下这整栋楼，以及楼里进进出出的那些白领、那些光鲜的公司，某种程度上，都是在为我创造价值。
“目前楼宇的出租率、租金水平、主要租户情况，麻烦拿报表给我看一下。”我转身，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
“好的好的，马上！”李总赶紧让秘书去取，自己则亲自给我泡了杯咖啡，然后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大致情况。
报表很快送来，我快速翻阅着。数据很漂亮，出租率接近满租，租金在市场上属于顶尖水平，租户名单里不乏一些知名的跨国企业和金融机构。
外婆的眼光和管理团队的能力，确实没得说。
正看着，李总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哦对了，苏女士，今天正好有几家租户的租金到期，财务那边正在走收款流程。您看……”
“到期了？”我合上报表，来了点兴趣，“带我去财务部看看。”
“啊？好的好的！”李总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立刻引路。
财务部里，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看到总经理亲自陪着我来，都纷纷起身。
“今天有几笔租金到账？”我问财务主管。
主管赶紧调出数据：“报告苏女士，今天预计收到五笔，目前己经到账三笔，分别是‘星辉科技’、‘博雅设计’和‘恒运贸易’的，还有‘顶峰资本’和‘睿科律所’的两笔显示在途，预计下午到账。”
我看着屏幕上那一个个惊人的数字，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无聊？原来收租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行，知道了。”我点点头，正准备离开，目光无意间扫过旁边一个员工的电脑屏幕，上面正打开着一份催租函的草稿。
而被催租的公司名称，赫然是——“哲思科技有限公司”。
周哲的公司。
我脚步顿住了。
这可真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这家公司，”我指了指屏幕，“租金逾期了？”
财务主管凑过来看了一眼，连忙解释：“是的，苏女士。这家‘哲思科技’规模不大，租了个小单元，但最近几个月租金总是拖拖拉拉，这次又逾期三天了，正准备发函催缴。”
李总脸色有点尴尬，赶紧补充：“苏女士，这家公司老板好像姓周……是不是……跟您……”他显然也吃到了昨天的瓜，表情微妙。
我笑了。
“催租函不用发了。”我说。
李总和财务主管都愣了一下。
我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找到周哲的号码（虽然拉黑了，但号码我还记得），用公司的座机打了过去，顺便按了免提。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周哲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疲惫和不耐烦：“喂？哪位？”
“周先生，你好。这里是光华国际中心物业财务部。”我公事公办地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没料到是催租电话打到他私人手机上了，语气更加烦躁：“租金我知道！催什么催！过两天就转！最近资金紧张不行吗？”
“过两天是几天？”我语气平静，“根据租赁合同，逾期三天我们有权采取进一步措施，包括但不限于收取滞纳金，或者……收回单元。”
“你威胁我？！”周哲像是被踩了尾巴，“你知道我一年交多少租金吗？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优质客户的？我告诉你，等我资金周转过来，我……”
“周先生，”我打断他的无能狂怒，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
“我不是在威胁你。”
“我是在通知你。”
“现在，这栋楼，我说了算。”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十几秒，才传来周哲极度震惊、难以置信、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声音：“你……苏晚意？！怎么是你？！”
“是我。”我轻笑一声，“惊喜吗？以后你的租金，首接进我的账户。”
“所以，”我语气骤然转冷，“今天下班之前，我要看到‘哲思科技’拖欠的所有租金和滞纳金，一分不少地打到账上。”
“否则，明天早上，你的公司就会因为‘拖欠租金，违反合同’而被清退。”
“听明白了吗？我的，前、夫、哥。”
说完，我不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首接挂断了电话。
财务部里鸦雀无声，所有员工都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憋笑憋得很辛苦。李总擦着额头的汗，脸上是又想笑又害怕的表情。
我心情愉悦地拍了拍手，对财务主管说：“盯着点这笔账。下班前没到，就首接走清退流程。”
“是！苏女士！”
我转身，踩着高跟鞋，在一片敬畏的目光中离开了财务部。
回到顶楼办公室，我再次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渺小的车流人群，想到周哲此刻可能有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当包租婆，乐趣在这里。
捏着前夫的经济命脉，看着他为自己曾经的选择付出代价。
这种感觉，比单纯买买买，爽多了。
外婆，您留下的这份产业，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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