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的第一晚，我睡得前所未有的沉。没有婆婆凌晨五点的拖把敲击声，没有周哲半夜偷摸接电话的窸窣声，只有顶级床垫的柔软包裹和绝对静谧的环境。
醒来时，阳光己经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了半个客厅。我赤脚走到窗边，俯瞰着下方如蚂蚁般忙碌的车流和远处蜿蜒的江景，一种掌控感油然而生。
早餐是打电话让楼下五星级酒店餐厅首接送上来的。精致的摆盘，可口的食物，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需要担心被指责浪费。
正享受着难得的悠闲，门铃响了。
我挑眉。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寥寥无几。
通过可视门禁一看，乐了。
门外站着周哲和他妈王翠兰。两人脸色憔悴，眼袋深重，穿着也有些皱巴，与这栋楼光鲜亮丽的环境格格不入。周哲手里还拎着一个廉价的果篮，王翠兰则伸着头，试图透过猫眼往里看，脸上混杂着不甘、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他们居然能找到这儿？看来是昨天我去律所或者银行时，被谁看到通风报信了。也好，省得我专门去找他们。
我整理了一下睡袍的衣襟，慢悠悠地开了门，但只拉开一条缝，足够他们看清我身后奢华宽敞的玄关和一线江景。
“有事？”我靠在门框上，语气懒洋洋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门外的两人显然被门内惊鸿一瞥的景象震了一下。王翠兰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贪婪和嫉妒几乎要喷出来。
“苏晚意！你……你真住这种地方？”周哲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他大概以为我昨晚是住酒店，没想到是这种他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一个卫生间的顶级豪宅。
“不然呢？”我挑眉，“难道回去跟你们挤那个老破小，天天闻着拖把水和算计的味道？”
王翠兰被我的话刺得脸一红，立刻尖声道：“苏晚意！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你赶紧跟我们回去！住这种地方像什么话！钱多得烧得慌啊？”
“一家人？”我笑了，“昨天逼我还八万八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一家人？拿着我的钱给你宝贝儿子的情人买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是一家人？”
周哲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地看向他妈。
王翠兰也慌了，赶紧打断：“你少胡说八道！那钱……那钱我有正用！谁买包了！你赶紧的，收拾东西跟我们回家！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回家？”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回哪个家？你的家？周哲的家？那是你们的家，从来不是我的。我的家在这儿。”
我侧身，让他们更清楚地看到客厅的全貌。那巨大的落地窗，昂贵的意大利沙发，艺术感十足的吊灯……每一样都在无声地扇着他们的耳光。
周哲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红。他攥紧了手里的果篮，指节发白：“晚意，别闹了。我知道你生气，是我不对，妈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回去好好说，行不行？你哪来的钱住这种地方？是不是……是不是找了什么不三不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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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周哲，自己脏，看什么都是脏的。”我的声音没了刚才的慵懒，只剩下冰冷的嘲讽，“我苏晚意赚钱，还需要靠男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离了爹妈离了老婆，就活不下去？”
“你！”周哲被噎得说不出话。
王翠兰见状，立刻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嘴脸：“晚意啊，妈知道以前对你严厉了点，但那都是为你好，想让你快点成长起来！现在你看，你多有本事，都能自己买……不是，租这么好的房子了！咱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嘛！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多冷清，搬回去，妈以后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为我好？”我真是叹为观止，“您那套PUA，还是留着给您儿子和他那个‘小宝贝’用吧。我消受不起。”
我目光扫过周哲手里那个寒酸的果篮，嗤笑一声：“来看我？就带这个？还不够我这一个月的物业费零头。拿回去自己吃吧，补充点维生素，省得脑子更不好使。”
王翠兰的脸彻底挂不住了，恼羞成怒：“苏晚意！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二婚女人，离了我们周家谁还要你！住这种地方，指不定钱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阿哲能来找你是给你面子！”
“哦？”我拉长了声音，慢条斯理地从睡袍口袋里掏出那张黑卡，在他们眼前晃了晃，“我的钱怎么来的，需要跟你们汇报吗？”
那黑色的卡片在灯光下泛着低调却不容忽视的光泽。
周哲瞳孔骤缩，他是见过世面的，认得这东西代表什么。他的嘴唇开始哆嗦，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一种巨大的、无法理解的恐慌。
王翠兰不认识黑卡，但不妨碍她感受到那种无形的、碾压式的财富气场。她张着嘴，还想骂什么，却一时失声。
“还有，”我收起卡，眼神彻底冷下来，“谁告诉你们，我是二婚？”
我拉开房门，彻底露出身后玄关柜上一个醒目的位置——那里放着一份崭新的文件，首页《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清晰无比。
“看清楚，是即将离婚，不是己经离婚。”我声音不大，却带着千斤重压，“在我签字之前，周哲，你婚内出轨的证据，我捏得死死的。”
我看向面如死灰的周哲，又扫了一眼快要站不稳的王翠兰，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
“所以，在我律师联系你们之前，最好别再来烦我。”
“否则，我不介意让‘周哲出轨，婆婆助力’这出戏，变得更精彩一点。”
说完，我不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猛地关上了门。
厚重的实木门板，将门外所有的震惊、恐惧、咒骂和绝望，彻底隔绝。
世界再次清净。
我走到落地窗前，拿起那份其实只是封面的协议书，随手扔进垃圾桶。
真好，阳光明媚。
适合去提辆新车，再去看看外婆留下的那几处“小”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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