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新生：荆棘与星光
第五章 研发困局与人心浮动
研发工作启动的第一个月，就撞上了“硬骨头”。
高校团队驻场后发现，林氏现有生产线的设备精度不足，无法满足光伏建材的贴合工艺要求——光伏组件与建材基板的误差必须控制在0.1毫米内，可车间里最先进的机器，误差也只能做到0.3毫米。
“要么花800万引进新设备，要么就只能降低工艺标准，但那样会影响产品的发电效率和使用寿命。”研发负责人拿着测试报告，语气凝重地对林晚和沈亦舟说，“如果降低标准，咱们的产品跟市面上的劣质光伏建材没区别，根本没竞争力。”
800万。这个数字像块巨石，压得林晚喘不过气。房产抵押的500万己经投了研发和专利费，公司账户里剩下的流动资金，连支付下个月的工资都勉强，哪还有钱买新设备？
会议结束后，林晚坐在研发中心的走廊里，看着窗外的生产车间发呆。沈亦舟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别着急，办法总比困难多。我联系了几家二手设备商，有一台德国进口的贴合机，八成新，报价400万，下周可以去看设备。”
“400万……”林晚苦笑，“还是拿不出来。而且二手设备的售后没保障，万一出问题，研发进度又要拖。”
“我有个朋友做设备租赁，或许可以谈分期租赁，先付20%的押金，剩下的按月付。”沈亦舟坐在她身边，语气沉稳，“另外，我跟高校团队聊过，他们愿意把专利授权费的尾款推迟半年支付，先帮我们解决设备的问题。”
林晚抬头看向沈亦舟，眼里满是感激。这段时间，他不仅帮她规划转型方向，还处处为她着想，甚至动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她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太多感谢的话，反而显得生分。
“那……我们下周去看设备？”林晚轻声问。
“好。”沈亦舟点头，目光落在她眼底的红血丝上，“今晚别熬夜了，设备的事我来跟进，你好好休息。”
可林晚根本睡不着。当天晚上，她接到了生产部经理老吴的电话，语气焦急：“林总，不好了！车间里有十几个老工人要辞职，说觉得公司转型没希望，怕拿不到工资，己经收拾东西要走了！”
林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老吴是跟着爷爷干了二十年的老员工，管理生产部很有经验，他都镇不住场面，说明员工的恐慌情绪己经很严重了。她立刻穿好衣服，赶往工厂。
车间门口，十几个工人拎着行李站在寒风里，老吴在一旁劝说，却没人听。看到林晚来，一个年纪稍大的工人走上前，语气带着无奈：“林总，不是我们想走，是我们心里没底啊。你爸出事后，公司就没稳过，现在又要搞什么光伏建材，连设备都买不起，我们怕……怕最后连饭都吃不上。”
“是啊林总，我们家里都等着工资过日子呢！”另一个工人附和道。
林晚看着他们冻得通红的脸，心里一阵发酸。这些工人大多是附近的村民，靠在林氏打工养活一家人，他们的担忧，她完全能理解。
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大声说：“各位叔伯，我知道大家担心什么。但我今天在这里保证，不管公司遇到多大的困难，大家的工资一分都不会少！至于转型，我们己经找到了解决设备的办法，下周就去看设备，最多两个月，第一条光伏建材生产线就能试生产。”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员工持股计划草案》，递给带头的工人：“这是我刚制定的计划，等公司转型成功，会拿出10%的股份，分给在公司工作满三年的老员工。你们不仅是林氏的工人，以后还会是林氏的股东，公司好了，大家的日子才会更好。”
工人们接过草案，互相传看着，脸上的犹豫渐渐消散。老吴趁机说：“大家跟着林总再等等，林总这孩子实在，不会骗我们的！”
最终，十几个工人都放下了行李，答应再留下来看看。送走他们后，林晚站在车间门口，冷风刮得她脸颊生疼，心里却松了口气。老吴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林总，你比你爸有担当。我们这些老员工，都愿意跟着你干。”
回到家时，己经是凌晨一点。林晚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放着一个保温袋，上面贴着一张便签，是沈亦舟的字迹：“猜你没吃饭，楼下餐厅的粥，热一下再喝。设备的事，我跟租赁商谈好了，押金可以降到15%，下周三去看设备。”
林晚拿起保温袋，里面的粥还带着温度。她坐在餐桌前，一口一口喝着粥，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这段时间，她习惯了自己扛下所有压力，却忘了，原来有人可以为她分担。
下周三，林晚和沈亦舟一起去看二手设备。那台德国贴合机保养得很好，测试精度完全符合要求。租赁商听说他们是做绿色建材的，又看沈亦舟的面子，最终同意押金降到12%，每月租金20万，租期两年。
签完合同的那天晚上，林晚请沈亦舟吃饭。餐厅里灯光柔和，她举起酒杯，认真地说：“沈先生，这段时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撑不到现在。”
沈亦舟也举起酒杯，眼底带着一丝笑意：“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工作。而且，林总你的坚持，才是林氏能走到现在的关键。”
酒杯碰撞的瞬间，林晚看着沈亦舟的眼睛，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她连忙移开目光，假装看菜单，却没发现，沈亦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她不知道，这份在并肩作战中悄然滋生的情愫，会成为支撑她走过更多难关的力量。而研发设备的解决，只是转型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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