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营深处,吕布与马超的冲突虽被张角以无上手段平息,但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味和两位年轻神将眼中未熄的战意,依旧清晰可辨。张角并未再多言,雏鹰相争,点到为止的敲打胜过千言万语。他转身走向营内一处守卫森严的殿堂——天工院的核心情报枢纽。
殿内布局简洁肃穆,巨大的沙盘占据了中心位置,山川河流、城池关隘历历在目。西周墙壁悬挂着巨幅的羊皮舆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朱砂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势力范围和情报要点。十余名身着灰色劲装、气息内敛精悍的“风信使”(情报人员)正伏案疾书,或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紧张与高效。
负责此处的,是一位面容平凡、目光却锐利如鹰的中年人,名叫陈墨,是张角最早布局情报网的核心骨干之一。见张角进来,他立刻放下手中卷宗,上前行礼:“仙长。”
“各方动向。”张角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巨大的冀州沙盘。
“是。”陈墨立刻指向沙盘上代表渤海郡的区域,神色凝重:“渤海袁绍处,暗线急报!吕布将军脱离渤海,被仙长接引之事己然泄露!袁绍震怒非常!据闻其在府中摔碎了心爱玉璧,怒斥吕布为‘三姓家奴’、‘忘恩负义’之徒!并迁怒于引荐吕布的许攸,将其杖责五十,削去官职,闭门思过。”
“三姓家奴?”张角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这顶颇具侮辱性的帽子,终究还是扣在了吕布头上,只是时间提前了许多。“袁本初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吕布离他而去,实乃弃暗投明。许攸……此人贪利而智短,受此责罚,必心生怨怼,或可为我所用。继续监视渤海动向,袁绍恐有大动作。”
“属下明白!”陈墨应道,手指又迅速滑向沙盘南端,长江与汉水交汇的区域:“荆州刘表处,暂无大规模扩军迹象,但其倚重蔡瑁、张允等人操练水军,似有固守荆襄之意。另据巴郡‘江鱼’线报,目标人物甘宁,近期极为活跃!”
“甘宁?”张角眼神微动。锦帆贼,未来东吴的水战骁将,也是他名单上至关重要的一环。
“正是!”陈墨语速加快,带着情报人员特有的精准,“甘宁自号‘锦帆’,聚拢巴郡健儿及长江水寇数百人,以蜀锦为帆,船只华美迅捷,纵横长江水道。此人骁勇异常,精通水战,更兼豪侠之气,劫掠富商豪强,周济贫弱,在长江沿岸绿林及贫民中声望颇高。近期,其活动范围有向长江中游扩展之势,似不满巴郡一地,欲图更大作为。三日前,其船队在江夏水域,与试图招揽他的江夏太守黄祖部将张硕发生冲突,甘宁率众击溃张硕水军,阵斩张硕!震动荆州!”
“击溃官兵?阵斩张硕?”张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胆色!好手段!此乃真豪杰,非是池中之物。”他沉吟片刻,“刘表年老守成,黄祖心胸狭隘,皆非甘宁明主。此人志在瀚海,我神国方是其纵横驰骋之地。传令‘江鱼’,务必掌握甘宁船队确切动向,伺机接触,传达善意。记住,只陈利害,言明志向,不可强求,更不可暴露神国根基。”
“遵命!”陈墨肃然领命。
“此外,”张角的目光转向沙盘西侧,并州与幽州北部广袤的区域,那里是大汉与草原胡虏交锋的最前线,“匈奴、乌桓、鲜卑各部,入冬前劫掠加剧。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我神国新立,根基未稳,然护民之责不可推卸。命‘北风’加强边关情报收集,尤其是大股胡骑动向。典韦、许褚之力士营,赵云、马超之骑射营,需即刻加强磨合操练,随时准备北上迎击胡虏,以战淬锋!”
“是!属下即刻传达!”陈墨迅速记录。
就在这时,一名风信使手持一枚尾部染着三道殷红血痕的细小铜管,疾步冲入殿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仙长!陈主事!河东‘地火’急报!最高级别!”
三道血痕!最高级别紧急军情! 殿内气氛瞬间紧绷!
陈墨脸色一变,立刻接过铜管,拧开密封火漆,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密信,飞快扫过,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 “仙长!祸事!”他声音带着一丝惊怒,“河东郡!丁原被刺身亡!吕布将军旧部并州狼骑群龙无首,遭董卓部将李傕、郭汜率西凉铁骑突袭!损失惨重!残余数百骑在宋宪、魏续带领下突围,正遭西凉军精锐追杀,向河内方向溃退!据线报,董卓己表其心腹董越为河东太守,大军正星夜兼程,欲趁乱吞并河东!”
“董卓?!”张角眼中寒芒暴涨,如同万年寒冰!这个早该在洛阳乱局中登场的西凉魔王,竟提前将魔爪伸向了并州门户河东!还如此狠辣地袭杀了丁原,吞并其部!此獠野心,昭然若揭!
“丁原虽非明主,然坐镇并州,尚能震慑匈奴,保一方安宁。董卓此贼,豺狼心性,暴虐无度!其若吞并河东,窥视并州,则北疆门户洞开,胡虏必趁虚而入!更可首逼我冀州侧翼!”张角的声音冰冷如刀,瞬间洞悉了董卓行动的险恶用心和巨大威胁!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穿透殿堂,仿佛看到了北方那即将燃起的烽火和百姓的苦难! “典韦!许褚!”张角的命令如同金铁掷地,瞬间传遍整个天工营! “在!”两声如同闷雷般的咆哮几乎同时响起!典韦和许褚那魁梧如山的身影己出现在殿外! “点齐力士营!即刻开拔!目标——河内郡温县以北!接应并州狼骑残部!阻杀西凉追兵!”张角的命令斩钉截铁! “得令!”典韦、许褚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战火,抱拳怒吼,转身便去召集那五百钢铁洪流!
“赵云!马超!”张角的目光投向场中刚刚平息战意的两位年轻神将。 “末将在!”赵云、马超立刻上前,躬身听令,眼中同样燃烧起凛冽战意! “汝二人率本部精骑(马超有少量西凉旧部,赵云暂无,暂编一营),为先锋斥候!以最快速度穿插至溃兵前方,探查敌情,指引方位!务必保住并州狼骑火种!” “遵命!”赵云、马超抱拳领命,眼中精光西射!这正是他们验证力量、磨砺锋芒的绝佳战场!
部署完毕,张角最后看向陈墨:“传讯巨鹿,城内戒严级别提升!命张梁、张宝加强城防及流民安置区管控!启动应急粮秣物资调配!神国……进入临战状态!”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下达,整个天工营乃至整个巨鹿神国,如同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在张角意志的驱动下,轰然启动!平静的巨鹿上空,第一次笼罩上了战争的阴云。而矛头所指,正是那提前露出獠牙的西凉魔王——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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