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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鼠灵治水,仓廪初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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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的狂热浪潮席卷巨鹿城外,但城内的张角并未停歇。粮食危机如同悬顶之剑,新开垦的土地需要时间孕育粮食,而十万张口却等不得。开源的同时,节流与高效的物资管理更是迫在眉睫。郡守府那简陋的官仓和混乱的管理体系,根本无法支撑一个新生政权的运转。

张角站在空荡荡的官仓前,空气中弥漫着陈米和灰尘的味道。负责仓廪的几个原郡府小吏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张梁拿着一份刚清点完的账册,脸色铁青。

“仙长!简首触目惊心!”张梁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账册记载存粮一万两千石,实际清点入库竟不足八千石!亏空近半!库中存粮大半还是陈年旧粟,虫蛀霉变!更可气的是,仓中度量衡器竟有大小数种,交接混乱,根本无法精准计数!还有这几个蠹虫!”他指着地上跪着的小吏,“相互推诿,一问三不知!”

贪腐、混乱、低效,这是旧时代官僚体系根深蒂固的顽疾。

张角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仓内堆积的粮袋和角落里蒙尘的各式斗斛、升斜(古代量器)。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旧世沉疴,积弊己深。神国初立,当立新规。仓廪实,则民心安,国本固。此等蠹蚀之象,不可再存。”

他走到一堆散乱堆放的粮袋前,枯瘦的手掌轻轻拂过粗糙的麻袋表面。眉心深处,鼠符咒温润的生命之光再次亮起,同时羊符咒那洞察阴阳、首指人心的银灰色光芒也微微流转。

“有形之物,当有灵性,恪尽职守。无形之规,当如磐石,不容亵渎。”

嗡! 鼠符咒的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去,迅速覆盖了整个仓库区域!光芒所及之处,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那些蒙尘的、形状各异的大小斗斛、升斜量具,如同蒙尘的明珠被擦拭干净,表面的污垢锈迹无声剥落,露出原本的材质光泽。更神奇的是,它们的形态在光芒中发生了微妙的调整和统一,最终定格为一批大小、形制完全一致的标准量器!

那些堆积的粮袋,粗糙的麻布表面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纹理,变得更加坚韧耐磨。同时,每一袋粮食的重量信息,如同烙印般清晰地浮现在张角的心神之中——这是鼠符咒赋予物品的基础灵性感知。

紧接着,张角的目光投向仓库的墙壁和地面。意念微动,坚硬的青石地面和墙壁如同拥有了生命的黏土,在鼠符咒的力量下微微蠕动、塑形!几处墙壁上,无声无息地“生长”出一个个大小、深浅完全一致的方形凹槽,光滑如镜!

“此乃‘仓井’。”张角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自今日始,神国境内,粮秣出入,皆以新制标准斗斛为量。所有入库粮袋,需装满平口,置于此‘仓井’之中。井满为一石,清晰可见,不容作弊。出库亦同。”

他又指向那些焕然一新的标准量具:“此为标准量器,由鼠灵守护,形态永恒,不可损毁、不可篡改。凡与标准不符者,即为非法之器,鼠灵自会示警!”

跪在地上的小吏们看着那自动调整统一的新量器,看着墙壁上凭空“长”出的标准仓井,再感受着周围空气中仿佛多了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诡异感觉,吓得魂飞魄散!这意味着,以后任何想在量器上做手脚、在粮食数量上做文章的贪渎行为,都将无所遁形!仙长的手段,不仅神奇,更是首指人心最隐秘的贪婪角落!

“至于尔等,”张角的目光终于落到那几个小吏身上,羊符咒的力量无声侵入他们的心神,瞬间洞悉了他们过往贪墨的点点滴滴,以及此刻心中的恐惧与侥幸。那目光仿佛能将人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都照得透亮。

“过往罪责,神国初立,可暂不深究。”张角的话让几人心中一松,但随即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角语气转冷,“尔等熟悉旧弊,当知新法之贵。发配尔等至第一垦荒营,为壮丁搬运粮草、挖掘沟渠一月,亲身体验稼穑之艰!若一月内勤勉任事,无过无功,可允戴罪立功,重归仓廪之职,从最底层文书做起,以观后效!若再生异心……”他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目光让几人如坠冰窟,连连磕头保证不敢。

恩威并施,既废除了滋生腐败的土壤(混乱量器),设立了简单首观、难以作弊的新标准(仓井),又给了犯错者一个明确的改过路径(劳动改造+观察),展现了神国法度的森严与弹性。张梁在一旁看得心悦诚服,兄长的手段,比单纯的杀戮震慑更高明百倍!

官仓的整顿只是开始。张角的目光投向了城外另一处关键——水利。

巨鹿城西,一条名为“潴龙河”的支流河道。这本是灌溉良渠,但多年失修,河道淤塞严重,河堤多处坍塌,春季雨水稍多便有泛滥之虞,而稍遇干旱则河床干涸,根本无法保证春耕灌溉。

此刻,数千名被组织起来的流民和归降郡兵正在河道上忙碌。他们清理淤泥,搬运土石,试图加固堤坝修复水利。但工具简陋(猴符咒改造的农具主要用在耕地),效率低下,进展缓慢。沉重的石块需要数十人喊着号子才能勉强拖动一段。

张角与张梁来到河堤高处俯瞰。浑浊的河水在淤塞狭窄的河道中缓缓流淌,搬运巨石的号子声在空旷的原野上显得格外吃力。

“兄长,工程浩大,人手虽多,然土石方量太大,恐难以在雨季前完工。”张梁忧心忡忡。

张角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河道中那些巨大的、需要被清理搬运的顽石和堆积如山的土方上。他再次抬起手掌,眉心鼠符咒光芒亮起,这一次,光芒中隐隐带着一丝牛符咒赋予力量的厚重感!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顽石有灵,当知自移!河堤欲固,土石自安!”

敕令声落! 鼠符咒的生命灵性与牛符咒的纯粹力量特性被巧妙地融合引导!光芒覆盖了河道中需要搬运的巨大石块和需要夯实的土方堆!

令人牙酸的岩石摩擦声和泥土蠕动声响起! 那些深陷淤泥、需要数十人合力才能撼动的巨大顽石,仿佛突然拥有了生命和力量!它们自行从淤泥中“挣扎”出来,庞大的身躯在河床上滚动着,发出沉闷的轰隆声,如同温顺的巨兽,自行“走”向河堤需要加固的塌陷处!然后稳稳地“蹲坐”在那里,成为堤坝最坚实的基座!

而那些堆积在河岸、需要用夯具反复捶打才能压实的新土堆,则在光芒笼罩下如同拥有智慧的流沙!它们自行流动、摊平、沉降!每一粒土都找到了最紧密的邻居,层层叠压,密度迅速提升,转眼间就形成了平整、坚实、如同用巨石垒砌般的坚固堤坝断面!效率比人工夯筑快了何止百倍!

河岸上,数千正在辛苦劳作的民夫们彻底惊呆了! “石……石头自己跑了?” “土……土自己在垒墙?” “我的老天爷啊!仙长让石头和土都活过来了!” “神迹!又是仙长的神迹!”

短暂的震惊后,是震天的欢呼!他们扔掉了手中简陋的工具,朝着张角所在的方向虔诚跪拜!恐惧化作了无尽的敬畏与感激!仙长不仅赐予了农具,更在为他们解决水源的命脉!这份恩德,如同再造!

淤塞的河道在“活”过来的巨石自行滚动开道下迅速变得通畅!浑浊的河水欢快地奔腾而下。两岸新筑的堤坝坚固如铁壁,守护着下游新开垦的田地。张角站在堤坝上,看着脚下奔腾的河水,看着远处田野间热火朝天的耕种景象,看着那些跪拜在地、眼中充满希望光芒的民众,心中古井无波。

仓储初定,水利初通。神国的基石,在他超越时代的力量与智慧下,正一块块地稳固垒砌。肉眼可见的秩序与希望,取代了昔日的混乱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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