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部的决定遭到了陈默和调查组安全顾问的强烈反对。
“这太冒险了！明显是个圈套！”陈默急得在房间里踱步，“对方知道你的编号，知道你对这类信息的敏感度！这就是冲着把你引出去设计的！”
“我知道有风险。”林夏坚持，眼神却异常坚定，“但如果那里真的有一个被隐藏了二十年的受害者呢？如果她真的知道苏晴早期实验的秘密呢？这可能是我们彻底弄清‘记忆病毒’源头、甚至找到更多受害者的关键机会！我不能因为害怕就假装没看见。”
她将那张合影指给陈默看：“这个护士，我见过。她在张野出事前提醒过我。她现在消失了，但这封邮件可能……可能是她冒着风险发出的最后信号。”
陈默看着照片，眉头紧锁，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但你不能一个人去。我陪你。”
“基金会这边……”
“基金会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或者线上处理。你一个人去，我绝不放心。”陈默的态度不容置疑。
调查组方面，在听取了林夏的汇报后，也认为线索重大，但同样担心安全。最终达成了一个折中方案：由调查组派出两名便衣干警暗中随行保护，林夏和陈默以公益基金会调研的名义前往，尽量避免打草惊蛇。
行程低调而迅速。飞机降落西部省会城市，又转乘长途汽车，一路颠簸了七八个小时，才抵达那座以矿业起家、如今显得有些萧条的老工业城市。空气里弥漫着煤灰和工业废气的味道，与云城的繁华精致截然不同。
那家康宁精神病院位于城市边缘，占地面积很大，围墙高耸，铁门紧闭，看起来更像是一座戒备森严的监狱，而非救死扶伤的医院。一种压抑沉闷的气氛扑面而来。
按照计划，陈默以基金会工作人员的身份，提前预约了院方管理部门，洽谈所谓“合作帮扶”事宜，意在吸引对方注意力。而林夏则试图寻找机会，接触可能的知情人或查找那位神秘病人的档案。
然而，院方的接待客气而疏离，对“合作”兴趣寥寥，口风极紧。关于二十年前的转院病人档案，对方以“年代久远、管理混乱、涉及隐私”为由，首接拒绝提供查询。整个医院管理严格，分区明确，病人活动区与办公区完全隔离，陌生人根本无法随意走动。
第一次试探无功而返。两人住在医院附近一家简陋的招待所里，心情都有些沉重。对方显然有所防备，或者早己做好了清理工作。
“看来常规办法行不通。”晚上，陈默压低声音对林夏说，“我观察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雾起时，我们都是碎片 医院后墙有个地方比较矮，靠近老旧的锅炉房，监控似乎也有死角……”
林夏一惊：“你要潜入？太危险了！”
“这是最快的方法。我们必须知道那个病人是否存在，情况到底如何。”陈默眼神锐利，“你留在外面策应，如果我天亮还没回来，或者发出信号，你立刻联系调查组的同志。”
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是最冒险但也可能是唯一有效的办法。她紧紧抓住陈默的手：“一定……一定要小心！”
深夜，乌云蔽月。陈默换上深色衣服，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招待所后窗。
林夏坐在房间里，度秒如年，每一丝风声都让她心惊肉跳。她不停地看着手机，既希望它响起，又害怕它响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陈默加密号码的预设信息，只有一个简单的符号：“！”（感叹号）——表示遇到麻烦，但暂时安全，等待后续。
林夏的心瞬间揪紧！他被发现了吗？还是遇到了别的意外？
几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张极其模糊的照片，似乎是躲在某个角落仓促拍摄的：一排锈迹斑斑的铁档案柜，其中一个抽屉被拉开，里面一份泛黄的档案袋上，隐约可见姓名栏写着“梁芳”（根据邮件里病人可能的姓氏猜测），入院时间吻合，诊断书一角有“实验后应激”等模糊字眼！档案袋旁边，还放着一个老旧的、刻着燕子logo（与苏晴那家私人医院标志相同）的金属身份牌！
照片之后，是第二条信息，文字更加简短急促：“档案室。有人来了。勿回。”
之后，信号彻底中断。
林夏猛地站起身，心脏狂跳！病人真的存在！档案就在那里！陈默找到了证据，但他被发现了！
她立刻按照预案，拨通了调查组便衣干警的电话。
十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城市边缘的寂静，数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冲向康宁精神病院！
当警察强行打开档案室的门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那个标注着“梁芳”的档案抽屉敞开着，里面的档案袋不翼而飞！地上，掉落着陈默的一只纽扣，和几点不易察觉的血迹。
陈默，和那份至关重要的档案，一起消失了。
林夏站在冰冷的档案室里，看着空荡荡的抽屉和地上的血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西行之路，通向的不是答案，而是更深的迷雾和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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