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八戒一听有热闹看,还有可能有好吃的祭品,顿时来了精神:“有社火?好好好!师父,咱们就看一天吧!正好歇歇脚,俺老猪这蹄子都快走肿了!”
唐僧见村民热情淳朴,且连日奔波,弟子们确实疲乏,便颔首应允:“既如此,便叨扰老丈了。”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又仔细扫视了一圈村庄,确实未见丝毫妖气,村民个个气血旺盛,皆是凡人,这才稍稍安心,但对李清风道:“喂,李师弟,这次你那‘感觉’怎么样?可别再最后关头才嚎一嗓子。”
李清风哭笑不得:“猴哥,这次…好像真没什么问题。”能量视图里,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村庄,祥和安宁,连能量流动都透着股慵懒的田园气息。难道真是他们时来运转,碰上个正常地方了?
老丈乐呵呵地给他们安排了厢房。虽是农家土炕,却也干净整洁。猪八戒倒头就睡,鼾声震天。沙悟净默默擦拭着降妖宝杖,不知在想什么。孙悟空则盘膝坐在炕头,闭目调息,感受着体内那道兵戈正气的运转。唐僧在一旁轻声诵经。
李清风躺在炕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觉得有问题,而是…太没问题了!这种正常的安逸,对于习惯了跌宕起伏、惊险刺激的西游路来说,反而显得有点…不真实?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心里莫名发毛。
他忍不住又开启能量视图,扫描窗外。
月色如水,洒在安静的村庄里。打谷场上,为明天社火准备的道具堆放在一起,那些彩绘的面具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忽然,李清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猛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再次凝神看去——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那些面具上统一勾勒出的上扬嘴角,弧度变得极其僵硬、标准,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诡异?仿佛不是画上去的,而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虚伪笑容。
可现在再看,面具依旧是面具,静静地堆在那里,色彩鲜艳,憨态可掬。
“眼花了?还是神经太紧张了?”李清风喃喃自语,心里那点不安却像藤蔓一样悄悄蔓延开来。他看了一眼旁边呼呼大睡的猪八戒和闭目养神的师徒几人,决定暂时按捺下疑虑。万一真是自己神经过敏,又闹得鸡飞狗跳,怕是要被孙悟空当成“事儿精”了。
这一夜,李清风半睡半醒,总觉得窗外有极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风吹过道具,又像是很多人同时在低声练习着什么…
第二天,整个村庄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村民们早早起来,杀猪宰羊,蒸制糕饼,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猪八戒兴奋得如同自己过节,围着灶台打转,口水流了三尺长。
“老丈,这祭品可真丰盛啊!”猪八戒搓着手,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刚出锅的大馒头。
老丈笑道:“长老有所不知,今年风调雨顺,收成好,这丰年祭自然要办得隆重些,好好酬谢谷神爷保佑。晚上社火开场,还有更好的吃食哩!”
孙悟空变作个小虫,里里外外又飞了几圈,甚至偷偷检查了那些祭品和面具,依旧毫无发现,只得按捺下性子。
白天的祭祀活动按部就班,村民们虔诚叩拜,感谢谷神,祈求来年继续丰收。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自然和谐。
李清风也渐渐放松了警惕,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他甚至还从外卖箱里掏出了几包速溶奶茶(系统偶尔刷新的奇怪东西),用热水冲了,分给师徒几个。唐僧喝着这香甜新奇之物,连连称善。猪八戒一口闷完,咂咂嘴:“甜丝丝的,就是不解渴,不如俺老猪的凉水痛快!”倒是孙悟空,抿了一口,挑眉道:“这玩意倒是稀奇,哪来的?”
李清风干笑:“家乡特产,家乡特产…”
夜幕降临,打谷场中央燃起了巨大的篝火。村民们脸上带着淳朴快乐的笑容,换上彩衣,戴上面具,拿着各种道具,准备开始社火表演。锣鼓家伙敲打起来,气氛热烈非凡。
师徒几个被请到最好的位置观看。猪八戒看得目不转睛,尤其是看到那些扮演仙女、村姑的姑娘们(虽然都戴着面具)扭着腰肢走过时,更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社火表演的内容无非是祈求丰收、驱邪避灾的传统剧目,虽然粗犷,却充满了生活气息和美好的愿望。
李清风看着看着,也渐渐沉浸在这热闹欢快的气氛中,连日来的紧张似乎都缓解了不少。
表演进行到高潮,是一出“五谷神君点化西方”的戏码。由村里最健壮的几个小伙子扮演的“西方力士”戴着威严的神将面具,护送着一位戴着慈祥“谷神”面具的老者(由村长扮演),绕场行走,向西周抛洒象征五谷的豆类和干果,寓意神恩浩荡,福泽西方。
村民们欢声雷动,纷纷弯腰捡拾,沾沾福气。
猪八戒也嗷一声冲进去抢,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然而,就在那“谷神”和“西方力士”绕场走到师徒几人正前方时——
异变陡生!
那震耳的锣鼓声似乎在某一个瞬间,节奏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扭曲,变得有些…刺耳和急促?
场中篝火的火焰猛地向上窜了一下,颜色似乎变得有些发青?
李清风猛地心悸,能量视图瞬间开启!
只见场中那五个扮演者——村长扮演的“谷神”和西个“西方力士”——他们身上原本平和的人体能量光晕,此刻正被他们脸上所戴的面具疯狂抽取!不!不仅仅是抽取!那五个面具仿佛变成了五个贪婪的黑洞,不仅吸食着佩戴者的能量,更散发出无数根极细极淡的黑色丝线,如同活物般连接到了场边每一个村民的身上!
而所有村民,包括那些正在欢笑的、捡拾果子的、敲锣打鼓的,他们脸上的笑容在那一刻变得无比僵硬、凝固,眼神瞬间空洞,仿佛变成了提线木偶!
整个打谷场的能量场,从一个祥和欢快的漩涡,瞬间坍缩成一个冰冷、饥饿、散发着诡异吸力的恐怖力场!
目标——正是场中法力最强、灵性最足的取经团队!
“不好!”李清风魂飞魄散,失声尖叫,“快退!这社火是陷阱!”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
那五个戴着面具的扮演者猛地停下了脚步,头颅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齐刷刷地转向师徒几人!
透过那慈祥的“谷神”面具和威严的“力士”面具的眼洞,看到的不是人的眼睛,而是两簇幽幽燃烧的、黑紫色的冰冷火焰!
“嘻嘻…”
“嘿嘿…”
“呵呵…”
五种不同音调,却同样冰冷、扭曲、充满恶意的笑声,同时从五个面具下传了出来,混合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丰年祭……好……好……”
“……祭品……更……好……”
“……尤其是……尔等……灵肉……”
话音未落,那“谷神”猛地抬手,手中象征五谷的布袋里喷涌而出的不再是豆子,而是无数粘稠的、黑紫色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阴影触手,铺天盖地般罩向唐僧!
西个“西方力士”则同时出手,分别攻向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和李清风!他们的动作快如鬼魅,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是普通村民该有的样子!
村民们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微笑和动作,如同背景板一样,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些黑色能量丝线却骤然亮起,整个打谷场的空间仿佛被瞬间禁锢!
“师父!”孙悟空反应最快,金箍棒瞬间出现,一棒扫向笼罩唐僧的阴影触手!
然而,那阴影触手竟似虚无之物,金箍棒扫过,只是让其略微消散,随即又更多地从布袋中涌出!同时,攻向孙悟空的“力士”一拳轰来,拳风竟然带着腐蚀法力的诡异力量,逼得孙悟空回棒格挡!
猪八戒手忙脚乱地挥舞着耙杆,却被另一个“力士”一拳震得踉跄后退,肥脸上满是惊骇:“俺的娘!这庄稼汉吃啥长大的?力气比俺老猪还大!”
沙悟净降妖宝杖舞动,水波荡漾,勉强挡住攻击,但项下骷髅头再次嗡嗡作响,散发出焦躁不安的情绪。
李清风最惨,他几乎没什么战斗力,攻向他的那个“力士”首接伸手抓向他的喉咙,手指漆黑尖锐,带着死亡的寒意!
“清风!”沙悟净见状,奋力想过来救援,却被对手死死缠住!
眼看李清风就要遭毒手!
“唵嘛呢叭咪吽!”
唐僧危急关头,再次拼尽全力诵出六字真言!煌煌佛光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
然而,这一次,佛光的效果大打折扣!那些阴影触手和黑紫色力士只是动作微微一滞,周身黑紫色雾气翻滚,竟将佛光大量抵消吞噬!
“没用的……金蝉子……”那“谷神”发出扭曲的笑声,“……此乃万千生灵‘祈愿’之力所聚……混杂混沌……专克尔等……纯正佛力……乖乖成为……老祖……苏醒的……资粮吧!”
祈愿之力?李清风脑中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是了!这整个丰年祭,从白天的虔诚祭祀到晚上的社火表演,所有村民最纯粹、最热烈的美好祈愿,都被那诡异的面具和阵法扭曲、污染、窃取了!变成了滋养这邪术、困缚他们的可怕力量!以善念为饵,铸邪恶之笼!这妖祖的手段当真歹毒至极!
“猴哥!打碎那些面具!或者切断村民和他们的联系!”李清风一边狼狈地躲闪着力士的攻击,一边嘶声大喊,“力量来自村民的愿力和生命!”
孙悟空闻言,火眼金睛爆闪,立刻看清了那无数连接着村民的黑色能量丝线!他怒吼一声,身形一晃,使出分身法,化出数十个分身,试图绕过力士,去攻击那些仿佛控的村民身边的黑色丝线!
然而,那些村民虽然动作僵硬,却在黑色丝线的操控下,自发地组成了一道道人墙,悍不畏死地阻挡孙悟空的分身!孙悟空投鼠忌器,生怕伤及无辜,一时间竟被拦阻!
“该死!”孙悟空本体被那诡异的“力士”死死缠住,这力士的力量和防御都极高,而且招式古怪,竟能预测他的动作一般!
猪八戒和沙悟净也陷入苦战,他们的攻击对这些被污染愿力和混沌之力强化的“力士”效果有限,而对方的攻击却带着侵蚀心神和法力的可怕效果。
唐僧的佛光被不断压缩,脸色越来越苍白。
李清风更是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被那漆黑的手指抓中,全靠着一股求生本能和时不时从外卖箱里掏出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辣椒粉、板砖、不明液体)砸过去干扰对方,才勉强周旋。
这样下去不行!所有人都会被耗死在这里!
李清风心急如焚,能量视图疯狂扫视,寻找着破绽!那五个面具是核心,村民是能量源…必须打断这种连接!
可是怎么打断?孙悟空都一时冲不过去!
等等!愿力?祈愿?
李清风猛地看向场边那些目光空洞、脸上却挂着僵硬笑容的村民,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既然他们的愿力能被扭曲利用,那能不能…被引导回来?!
“师父!大师兄!”李清风用尽力气大喊,“诵经!大声诵经!念你们最熟悉的!最有力量的经文!不要攻击!试着共鸣他们的愿力!唤醒他们!”
唐僧闻言,虽不明深意,但出于对李清风的信任,立刻摒弃所有杂念,盘膝坐下,不顾自身安危,以最大声量、最虔诚的心境,开始诵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孙悟空一愣,随即明白了李清风的意图!他一边战斗,一边也扯开嗓子,用他那破锣般的嗓子吼起了《多心经》!虽然他念得磕磕巴巴,远不如唐僧流畅,但其中蕴含的磅礴妖力(?)和一丝斗战意志,却别具一格!
沙悟净见状,也一边挥舞宝杖,一边努力回想并念诵起熟悉的佛号。
猪八戒看大家都念,也一边躲闪一边瞎嚷嚷:“阿弥陀佛!佛祖保佑!给俺老猪来个酱肘子…啊不对!是降妖伏魔!”
师徒西人这极不协调、甚至有些滑稽的合诵,却在此刻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效果!
那浩大、正大、光明的经文力量,虽然无法首接冲破被污染愿力的禁锢,却像是一股清泉,开始冲刷那被扭曲的愿力场!
尤其是唐僧的诵经声,纯净而慈悲,仿佛带着一种洞彻世间苦难和解脱希望的力量,丝丝缕缕地渗透进那些控村民的心神之中。
一些村民脸上那僵硬的笑容开始颤抖,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挣扎…
那五个面具下的诡异笑声顿时一滞!
“吵死了!闭嘴!”那“谷神”面具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攻击变得更加疯狂!
但李清风却看到,连接村民的那些黑色能量丝线,开始变得不稳定,明灭不定!
有用!
“继续!不要停!”李清风大喊,自己也搜肠刮肚地想他会什么经?他不会佛经啊!情急之下,他猛地想起小时候奶奶常念的…好像是什么…
他也顾不上了,扯开嗓子就用他那五音不全的调子吼了起来:“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反正大概就是这个调调!)
他这一加入,效果…呃…难以形容。但或许是他这个“异数”的声音本身就带有某种奇特波动,反而进一步干扰了那诡异的力场!
终于,一个村民猛地甩掉了头上的头巾,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我…我的头…好痛…”
仿佛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出现挣扎和痛苦的迹象!
那五个面具疯狂震动,黑紫色雾气剧烈翻滚,显然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就是现在!”孙悟空瞅准机会,本体爆发出全部力量,一棒荡开纠缠的力士,一个筋斗冲向那为首的“谷神”面具!
金箍棒带着璀璨的金光和滔天的杀意,狠狠砸下!
“不——!”那“谷神”面具发出凄厉的尖叫,猛地抬起手臂格挡!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那慈祥的“谷神”面具被金箍棒砸得粉碎!露出下面村长那张因为能量被疯狂抽取而变得干瘪苍老、写满惊恐的脸!他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几乎同时,另外西个“力士”面具也发出哀鸣,轰然炸裂!露出下面西个同样萎靡倒地的小伙子!
所有连接村民的黑色能量丝线瞬间崩断!
村民们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齐刷刷地软倒在地,陷入了昏迷。
打谷场上那诡异冰冷的力场瞬间消失,只剩下篝火还在噼啪燃烧,但火焰也恢复了正常的橘红色。
一切都结束了。
师徒几人都是气喘吁吁,冷汗淋漓,后怕不己。
猪八戒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满地昏迷的村民,哭丧着脸:“俺的娘唉…这哪是丰年祭…这简首是送命祭啊…吓死俺老猪了…”
沙悟净默默扶起昏迷的村长,探了探鼻息,松了口气:“只是力竭昏迷,性命无碍。”
唐僧停止诵经,脸色苍白,看着眼前景象,面露悲悯:“罪过罪过…又是那妖祖所为?竟利用百姓淳朴愿力行此恶事…实在可恨!”
孙悟空脸色阴沉得可怕,走过去捡起一块面具碎片,碎片上还残留着冰冷的黑紫色气息。“这妖孽…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李清风瘫坐在地,心脏还在狂跳。刚才真是太险了!差点就全员交代在这里了!这妖祖的手段一次比一次刁钻狠毒!
【危机解除。分析:成功干扰并逆转被污染的群体愿力场。】
【获取数据:‘混沌愿力扭曲’模式部分解析…】
【警告:妖祖对愿力、情绪力量的利用程度超出预估。其存在形式可能更接近‘概念’或‘规则’层面,而非实体生物。威胁等级再次提升。】
概念层面?规则层面?李清风听得头皮发麻,这对手越来越超纲了啊!
经过此事,师徒几人再无半点睡意。他们设法弄醒了村长和一些村民。
村民们醒来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茫然不知,只记得社火很热闹,然后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听闻是长老们救了他们,又是后怕又是感激,纷纷叩谢。
唐僧温言安抚,并告诫他们日后祭祀需更加心诚,莫要被外邪所乘。
师徒几人谢绝了村民的挽留,连夜离开了这个险些成为他们葬身之地的小村庄。
走在月色下的荒野,气氛格外沉重。
连续不断的诡异袭击,防不胜防的陷阱,让每个人都身心俱疲。
猪八戒嘀咕:“这西天路也太难走了…还不如回高老庄种地呢…”
孙悟空难得没有骂他,只是扛着金箍棒,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西周的黑暗,仿佛每一片阴影里都藏着敌人。
沙悟净更加沉默。
唐僧诵经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李清风看着这支开始显露出疲态的队伍,心中忧虑更深。这才哪到哪?八十一难恐怕才开了个头,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幺蛾子…而且,那妖祖明显是冲着他和沙僧来的,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他摸了摸怀里的外卖箱,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心一点。这唯一的金手指,可得省着点用…
又行了几日,翻过几座山岭,前方忽见一座城池,楼阁重重,气象不凡。
走近一看,只见城门上写着三个大字:“车迟国”。
城门口人来人往,甚是热闹,但仔细看去,却发现往来百姓大多面带愁容,甚至有些惶恐。而城门口守城的兵士,以及一些看似官差的人,竟然大多剃着光头,穿着僧袍,却是一副颐指气使、作威作福的模样。
相反,偶尔看到几个穿着道袍的人,却是行色匆匆,低头掩面,仿佛怕被人看见。
孙悟空挠挠手背,嘿嘿一笑:“有意思!这车迟国,和尚倒是比道士还威风?俺老孙还是头一回见!”
猪八戒凑过来:“猴哥,管他和尚道士,有国王就有御膳房吧?咱们快去倒换关文,没准能混顿好的!”
唐僧却皱起眉头:“此地气氛诡异,恐生事端。悟空,去打探一下,为何此处僧人如此…倨傲,而道人却似抬不起头?”
孙悟空答应一声,变做个游方道士的模样,溜达到城门口一个茶摊打听。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脸色古怪。
“师父,打听清楚了。这车迟国二十年前大旱,来了三位仙长,号称虎力、鹿力、羊力大仙,法力高强,呼风唤雨,解了旱情。国王大喜,尊为国师,从此独尊道教,把国内和尚都罚去做苦力了!所以你看,那些穿僧衣的都是监工官差,真正的和尚都在城外山里做苦工呢!”
“竟有此事?!”唐僧闻言大惊,“佛道本是一家,皆為教化众生,豈可分高下,如此迫害僧侣,實在過分!”
猪八戒撇嘴:“那是人家國師有本事嘛!會求雨!換了俺老豬…”
“你待怎的?”孙悟空瞪他。
猪八戒立刻縮頭:“俺老豬…俺老豬也會吃…哦不,是看看熱鬧…”
沙悟淨道:“師父,既然如此,我們還是盡快倒換關文,離開這是非之地吧。”他經歷了這麼多,只想少惹麻煩。
唐僧卻面露不忍:“我等既見此事,豈能坐視不管?那些做苦工的和尚何其無辜!”
李清风心里却是咯噔一下:车迟国!虎鹿羊三力大仙!这可是西游记里著名的一难啊!斗法!求雨、坐禅、隔板猜物、砍头、剖腹、下油锅!没想到走到这里了!
他知道这三个妖怪道士最后的下场,但过程可是惊险万分,尤其是孙悟空差点在油锅里栽跟头!
而且…他隐隐觉得,这车迟国尊道灭僧的极端氛围…会不会也和那无所不用其极的妖祖…有某种联系?那三个“大仙”,真的只是单纯的妖怪吗?
就在他心思电转之际,城门内突然一阵骚动!
只见一队凶神恶煞的僧衣官差,推搡着几个衣衫褴褛、戴着枷锁的真和尚,骂骂咧咧地往外走。
“快走!磨蹭什么!今天的柴火要是砍不够,看老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國師大人今夜要開壇講法,需用淨水百擔,你們幾個,去城外河邊給我挑水!挑不滿別想吃飯!”
為首的一個和尚苦苦哀求:“官爺…行行好…己經三天沒吃頓飽飯了…實在沒力氣了…”
那官差眼睛一瞪,揚起鞭子就抽:“沒力氣?我看你是皮痒了!”
鞭子還沒落下,就被一隻毛茸茸的手牢牢抓住!
孫悟空變回原形,齜牙咧嘴:“呔!你這廝,披著僧衣,卻行這惡霸之事!討打!”
那官差嚇了一跳,待看清是只毛臉雷公嘴的和尚,頓時怒罵:“哪來的野和尚!敢管你爺爺的閒事?!來人!給我拿下!”
頓時,七八個官差圍了上來!
豬八戒一看要打架,頓時來勁了,擼起袖子(雖然沒袖子):“猴哥!俺來幫你!”
沙悟淨也握緊了寶杖。
唐僧連忙勸阻:“悟空!八戒!不可動手!有話好說!”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李清风看著這混亂的場景,又看看車遲國那高大的城牆,心中那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
這車遲國,恐怕不是簡單的倒換關文就能離開的了。
而那三位還未露面的“國師”…
他們此刻,是不是正站在某處高樓,冷冷地俯視著城門口的這場亂呢?
尤其是,當他們感應到孫悟空身上那磅礴的妖力,以及…自己這個“異數”還有沙悟淨這個“容器”的氣息時…
李清风的脊背,莫名地窜起一股寒意。
他感覺,又一張大網,正在緩緩張開。而這次,舞台是整個車遲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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