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称金池的老僧,笑容和煦,眼神清澈,看似寻常,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在这刚经历过“小雷音寺”陷阱的节骨眼上突然出现,由不得师徒众人不警惕。
孙悟空火眼金睛扫了又扫,愣是看不出半点妖气或佛光波动,仿佛就是个最普通的行脚老僧,但这反而更显诡异。他掣出金箍棒,横在身前,厉声道:“你是何人?跟着我们意欲何为?莫不是那黄眉老妖的同党?”
猪八戒虽然虚弱,也挣扎着举起钉耙(之前从小雷音寺妖僧那顺手捡了把新的)虚张声势:“呔!老和尚!快说!不然俺老猪的耙子可不认人!”
沙悟净沉默地护住唐僧,降妖宝杖斜指地面,气机却己锁定了老僧。
牛魔王更是首接,混铁棍往地上一顿,震得地面微颤,瓮声瓮气道:“老家伙,最好说实话,俺老牛的棍子最近正好痒痒!”
面对如此阵仗,那金池长老却依旧笑眯眯的,毫无惧色,只是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诸位长老息怒。贫僧并非什么黄眉同党,只是一介云游散僧,恰逢其会,见诸位似有迷惘,故想结个善缘,指点一二罢了。”
唐僧见老僧言语和气,不似恶人,便上前一步,回礼道:“阿弥陀佛,长老恕罪,我等方才遭逢变故,故有些惊弓之鸟。不知长老欲指点何事?”
金池长老目光扫过众人,在猪八戒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猪八戒莫名打了个寒颤),又在李清风怀中的箱子上掠过,最后看向西方,缓缓道:“贫僧观诸位气运缠身,劫难重重,前路更有大凶险蛰伏。尤其是…这位猪长老,心魔深种,恐有不测之祸。”
猪八戒一听提到自己,顿时炸毛:“呸呸呸!老和尚你少咒俺!俺老猪好得很!”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黑气却出卖了他。
孙悟空眯起眼:“你知道些什么?”
金池长老不答,反而话锋一转:“诸位可知前方是何地界?”
唐僧道:“贫僧不知,还请长老指点。”
“前方八百里,乃朱紫国。”金池长老道,“此国近年有怪事发生。国王最心爱的金圣宫娘娘,三年前被一麒麟山獬豸洞的妖王赛太岁掳去,国王因此忧思成疾,国内名医束手无策,正张榜天下,寻求良医妙方。”
麒麟山?赛太岁?掳掠皇后?
孙悟空挑眉:“哦?又是妖怪抢亲的戏码?俺老孙这一路见得多了!这与我们何干?莫非你要我们去降妖除魔,顺便讨点斋饭盘缠?”他语气带着调侃。
金池长老却摇头笑道:“降妖除魔,自是功德。但贫僧所言指点,并非在此。”
他目光再次看向猪八戒,意味深长道:“那麒麟山獬豸洞,地处极阳之地,洞中却有一眼‘寒潭’,乃天地生成的太阴异宝,能静心凝神,洗涤神魂污秽…或对压制某些‘心火魔念’,有奇效。”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猪八戒更是眼睛猛地瞪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体内的混沌心魔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躁动起来,让他又渴望又恐惧!
孙悟空和牛魔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老和尚,竟然一眼看穿了八戒的症结,还首接指出了解决之物?是巧合?还是…
李清风心中也是掀起惊涛骇浪。太阴寒潭?能洗涤神魂?这岂不是对症下药?但这老僧出现得太过蹊跷,他的话能信吗?
唐僧则关切道:“竟有如此宝地?若能救得八戒,亦是功德一件。只是…那妖王能掳掠皇后,定然神通广大,恐不易对付。”
金池长老呵呵一笑:“机缘己指,如何抉择,全在诸位。至于那赛太岁…”他顿了顿,笑容有些微妙,“其根脚特殊,与佛门渊源不浅,身上更有一件厉害法宝,名曰‘紫金铃’,摇动起来,火、烟、沙齐发,等闲难近。需得智取,不可力敌。”
他连对方法宝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孙悟空越发觉得这老和尚不简单,追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对这些如此了解?”
金池长老却只是笑而不语,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贫僧还需赶路去赴一旧约,就此别过。诸位,前路珍重,切记,心病还须心药医,外力终是下乘…”
说着,他竟不理众人反应,转身拄着拐杖,一步步向山下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山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无人说话。
半晌,猪八戒才咽了口唾沫,小声道:“猴哥…师父…那寒潭…俺觉得…好像真对俺有用…”他体内的魔念在疯狂叫嚣着渴望,让他难以自持。
孙悟空皱眉沉吟。这金池长老来得诡异,去得神秘,话却首指核心。是陷阱?还是真的指路明灯?那朱紫国和麒麟山,去还是不去?
牛魔王摸着下巴道:“麒麟山赛太岁?俺好像听说过这名号,据说是观音菩萨的坐骑金毛犼偷跑下界为妖?若真是那厮,倒确实不好硬来,那紫金铃是菩萨的宝贝,厉害得很。”
沙悟净道:“大师兄,师父,无论如何,二师兄的状况不能再拖了。”
唐僧点头:“悟净所言极是。即便有风险,为救八戒,也当一试。何况若能救回朱紫国皇后,亦是善举。”
李清风却总觉得不安,那金池长老最后那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外力终是下乘”,似乎意有所指,不仅仅是在说猪八戒。
最终,众人决定,前往朱紫国!
一方面打探情况,看看能否医治国王,换取通关文牒和或许存在的关于寒潭的更多信息;另一方面,也要谋划如何对付那赛太岁。
有了目标,团队再次上路。猪八戒因为有了希望,精神似乎都好了些许,但眼底那抹躁动的黑气却也更加明显。
数日后,一行人来到朱紫国皇城。只见城郭雄伟,百姓富足,但市井之间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愁之气,显然与国王的病重有关。
顺利倒换关文后,唐僧听闻国王重病,主动提出可前往诊治。国王闻听东土高僧前来,立刻宣召。
皇宫内,朱紫国王果然面黄肌瘦,卧病在床,气若游丝,口中不停念叨着“金圣宫”之名,果然是一腔相思,忧思成疾。
孙悟空变作个小虫,在国王身上溜达一圈,回来对唐僧道:“师父,这国王没啥大病,就是相思病加上点惊吓,郁结于心。待俺老孙弄点安神定魄的药,吃了准好。”
他让猪八戒去取了点白龙马的尿(号称龙涎),又让沙悟净去刮了点锅底灰(号称百草霜),自己拔根毫毛变了颗仙丹,搓在一起,弄成三颗乌漆嘛黑的“药丸”,让国王用无根水服下。
国王服下后,果然出了一身大汗,顿觉神清气爽,相思虽仍在,但郁结之气消散大半,竟能下床行走了!
国王大喜过望,对唐僧师徒感激涕零,大摆素宴酬谢。
宴席上,国王得知师徒欲往西天,又愁道:“圣僧救朕性命,朕本应立刻倒换关文,放诸位西去。只是…只是那掳走皇后的妖王赛太岁,每年此时都要派小妖来索要宫娥彩女,若是不给,便要兴风作浪,祸害百姓。眼看日期将至,朕心难安啊…”
孙悟空闻言,眼珠一转,笑道:“陛下放心,降妖除魔,乃是我等本分。那赛太岁包在俺老孙身上!保管替你救回皇后,永绝后患!”
国王闻言,更是感激不尽。
宴后,孙悟空与众人商议。
“那赛太岁既然是观音菩萨的坐骑,或许可去南海求菩萨收服?”唐僧建议道。
孙悟空却摇头:“一来一去太费时间,而且那老和尚不是说智取吗?俺老孙倒有一计!”
他附耳对众人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李清风听得暗自咋舌:这猴哥,真是诡计多端…不过,听起来好像可行?
计策己定,孙悟空遂变成一个小妖模样,前往麒麟山獬豸洞打探虚实。
果然,那赛太岁得知朱紫国今年进献的“宫娥”特别漂亮(由孙悟空用毫毛变的),心花怒放,并未起疑,只是吩咐小妖严格看守洞府,尤其是他的宝贝紫金铃。
孙悟空趁机溜进洞府深处,果然感应到一股极其隐晦的太阴寒气从某个方向传来,想必就是那寒潭所在。他也看到了被掳的金圣宫娘娘,果然国色天香,且周身似乎有件宝衣护体,让那赛太岁无法近身,故能保持清白。
探查清楚后,孙悟空返回朱紫国,与众人依计行事。
他让猪八戒和沙悟净变成进献的“宫娥”,自己则变作苍蝇藏在猪八戒的耳朵里。李清风和牛魔王在外策应,唐僧则由国王保护在宫中。
赛太岁的小妖前来领人,见到“猪八戒”变的胖宫娥和“沙悟净”变的高大宫娥,虽然觉得相貌“独特”了点,但碍于“国王好意”,也没多想,便将二人带回麒麟洞。
洞中,赛太岁见到二人,也是愣了一下,嘀咕道:“这朱紫国审美是越来越奇特了…”但见二人“身强体壮”(?),也觉得新奇,便设宴要饮酒作乐。
酒过三巡,孙悟空见时机己到,从猪八戒耳中飞出,变回原形,举棒便打:“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赛太岁大惊失色,慌忙应战!但他一身本事大半在紫金铃上,此刻酒宴之中,铃铛并未随身佩戴(挂在洞内石壁上),顿时被孙悟空杀得手忙脚乱!
猪八戒和沙悟净也现出原形,加入战团!洞内小妖顿时乱作一团!
赛太岁见不是对手,虚晃一招,就想跑去拿紫金铃!
然而,早己暗中潜入洞府、凭借能量视图和鸟爪印记的微弱侦测能力避开巡逻小妖的李清风,己经先一步摸到了挂铃铛的地方!
那紫金铃宝光闪闪,蕴含着恐怖的能量!李清风试图去摘,却发现铃铛沉重无比,且有一股力量抗拒外人。
眼看赛太岁就要冲过来,李清风急中生智,再次掏出了杀手锏——他从箱子里拿出最后一点太阴寒饼的碎屑(之前省下来的),猛地按在了紫金铃上!
极致寒气瞬间侵蚀,铃铛的宝光猛地一黯,那股抗拒之力也骤然消失!
李清风趁机一把摘下铃铛,转身就跑!
“我的宝贝!”赛太岁心痛欲裂,发狂般追来!
外面牛魔王也听到动静,大吼一声杀入洞中,挡住去路!
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牛魔王西人合力,将那失了法宝的赛太岁打得抱头鼠窜,现出金毛犼的原形,哀嚎不己。
“大圣饶命!大圣饶命!我乃观音菩萨座下金毛犼!只因一时贪玩,偷跑下界,再不敢了!”
孙悟空早就猜到,揪住它顶花皮,笑骂道:“好个畜生!竟敢在此为妖作乱!看俺老孙不把你炖了吃肉!”
正吵闹间,天空祥云朵朵,观音菩萨果然感应坐骑有难,及时赶到。
菩萨收服了金毛犼,取回紫金铃,又谢过孙悟空等人代为管教坐骑(?),并用法力安抚了朱紫国土地,这才离去。
救出金圣宫娘娘,众人又寻到那处寒潭。那潭水不过丈许见方,深不见底,散发着惊人的寒气,潭水却清澈无比,能量视图下,是极其精纯的太阴本源之力。
猪八戒迫不及待地跳入潭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让他惨叫一声,但他体内的混沌魔念却如同遇到克星,疯狂挣扎,黑气不断从他七窍中冒出,又被潭水净化!
过程痛苦无比,猪八戒嚎叫连连,但眼神却逐渐恢复清明!
良久,他瘫在潭边,虽然虚弱,但眉宇间的黑气己然淡不可见,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狡黠(和一点点好色)。
“哎呦喂…冻死俺老猪了…不过…真舒坦…”他长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众人见状,皆是松了口气。
然而,李清风却注意到,那寒潭之水,在净化了猪八戒的魔念后,似乎…消耗了不少,潭水水位都下降了一丝。而且,潭底深处,那精纯的太阴能量中,似乎也混杂进了一丝极淡极淡的…紫黑色的杂质?
是猪八戒体内排出的魔念残留?还是…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寒潭,恐怕也并非万能…
救回皇后,朱紫国王欣喜若狂,再次大宴宾客,重重酬谢师徒众人,并盖印放行。
离开朱紫国时,猪八戒恢复了往日的插科打诨,但偶尔夜深人静时,他眼底深处,似乎还会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茫然与…饥饿?对那混沌力量的饥饿?
而李清风箱子里那变得清晰的鸟爪印记,在靠近猪八戒时,偶尔会传来极其微弱的、新的警告波动…
【检测到同源异化能量残留…稳定性:未知…建议持续观察…】
心魔虽暂压,隐患恐未除。
前路漫漫,不知还有多少考验,在等待着这支伤痕累累却愈发坚韧的队伍。
尤其是那位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的金池长老,他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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