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纺织厂。
收到周凯扬短信的赵海龙，看着手机屏幕上“王长林”三个字，瞳孔猛地一缩。
市建委副主任！
那可是市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老板……竟然要动一个副处级的在位干部？
【这……这是要翻天啊！】
巨大的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兴奋和狂热。
他知道，自己跟对人了。
这位年轻的老板，他的棋盘，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赵海龙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拨通了几个加密的号码，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语气，下达了一连串指令。
“老五，放下手里所有的场子，带上你最激灵的几个兄弟，去给我盯一个人。”
“蝎子，你在市局里养的几条线，该让他们干活了。”
“还有你，阿飞，你那个在银行信贷部上班的表妹，让她帮我查个账户……”
随着他一个个电话打出去，一张盘踞在南阳地下世界十几年、无形的、巨大的情报网络，被瞬间激活。
它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八爪章鱼，悄无声息地，将它的触手，伸向了那位对此还一无所知的王长林副主任。
……
当天晚上。
南阳市，“金色年华”私人会所的地下停车场。
一个穿着代驾马甲的年轻人，坐进了市建委主任王长林那辆黑色的奥迪A6里。
他叫小马，是王长林的专职司机。
他刚启动车子，后座的车门，就被人无声地拉开了。
两个穿着黑色帽衫的男人，一左一右地坐了进来。
小马吓得魂飞魄散：“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为首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沓厚厚的、打印出来的欠条，扔在了他的脸上。
上面，全都是他在城西地下赌场里签下的名字，总金额，高达五十多万。
“赵老板说了。”男人的声音很平淡，“把王主任最近见过的所有人、去过的所有地方、说过的所有话，都仔仔细细地聊干净。”
“这些东西，就当是给你擦屁股的纸了。”
……
第二天，上午。
一家高档的美容会所VIP房间里。
王长林包养多年的情人，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刚做完美容，正躺在床上敷着面膜。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看起来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
“你谁啊？怎么进来的？”情人吓了一跳。
中年女人笑了笑，将一个LV手提包放在了桌上，拉开拉链，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二十沓崭新的红色钞票。
“王长林要倒了。”
中年女人说道：“你是想跟着他一起完蛋，还是拿着这笔钱，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我这里，还有一张去海南的单程机票。”
半小时后，中年女人拎着包，从容地走出了会所。
而她的包里，多了一部藏有大量私密照片和通话录音的备用手机。
……
第二天，下午。
市建委，档案室的后门。
一个戴着眼镜、神情紧张的年轻职员，将一个U盘，塞进了一个前来收文件的“外卖员”手里。
“王主任陷害苏局长的所有原始文件，还有他自己做的手脚，都在里面了。”
“外卖员”点了点头，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给了他。
“老板说，你母亲在医院的医药费，不用愁了。”
……
二十二个小时后。
还是那个茶馆，还是那个包厢。
赵海龙将一个厚厚的、密封好的牛皮纸档案袋，恭敬地放在了周凯扬的面前。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邀功的兴奋。
“老板。”
“王长林从穿开裆裤到今天，所有上不了台面的事，全在这里了。”
周凯扬点了点头，拆开了档案袋。
照片、银行流水单、项目批文的复印件、通话录音的文字整理稿……
一份份足以让任何一个官员万劫不复的罪证，被他平静地翻阅着。
赵海龙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知道，这份档案一旦扔出去，整个南阳市的官场，都会引发一场大地震！
周凯扬的翻阅速度很快，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张来自海外银行的转账记录上。
那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城东新区”项目的开发商，将一笔高达五百万的资金，转入了一个由王长林代持的、其背后首指本市某位副市长的离岸账户。
【蛇，终于找到了。】
【那么，该把刀，递给打蛇的人了。】
周凯扬没有选择报警，更没有交给纪委。
他抽出那张最致命的银行流水证据，用桌上的复印机，复印了一份。
然后，他将那份复印件，装进了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标记的普通牛皮纸信封里。
他将信封，递给了赵海龙。
“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份东西是我们送出去的。”
“想尽一切办法。”
“在明早六点，太阳升起之前。”
“让它，出现在市委书记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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