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消息传来。
市里对刘国富的调查，以“举报内容不实”为由，草草结束。
人虽然没事，但他也被从原先那个有点实权的岗位上，调离到了单位的档案室，成了一个每天看报喝茶、再无任何晋升可能的闲人。
他的政治生命，就以这样一种不轻不重的方式，被彻底终结。
周凯扬从苏阳发来的恭敬短信中得知这个结果后，只是平静地删掉了短信。
这颗曾经让他感到厌烦的、微不足道的棋子，终于被扫出了棋盘。
……
当晚，锦绣江南，书房。
周凯扬打开了加密的笔记本电脑，发起了一场高层线上会议。
屏幕上，西个窗口依次亮起。
香港中环顶级写字楼里的苏晚晴。
南阳矿场里、背景是无数服务器轰鸣的莫斯。
神情冷峻、不知身在何处的赵海龙。
以及，态度谦卑恭敬的香港代理人，李文峰。
这是周凯扬第一次，没有在会议开始时，首接下达指令。
他将“清华实验班”和“伯克利实验室”两个选择，简单地，向众人通报了一下。
“今天，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莫斯第一个激动地开口，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尖锐。
“老板！我建议伯克利！那里的技术环境、硬件设备、信息自由度，都是世界最顶级的！对我们未来的全球化技术布局，绝对更有利！”
他的话音刚落，苏晚晴便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她的声音沉稳而理性。
“老板，我反对。您的根基，在国内。”
“清华的‘钱学森计划’，含金量甚至不在诺奖实验室之下。它能让您首接接触到国家最核心的科研人脉和未来的政治资源。”
“这层在国内的‘保护色’，是伯克利给不了的。”
赵海龙和李文峰则没有发表意见，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只是安静地听着。
周凯扬听完莫斯和苏晚晴的分析，点了点头，没有评论。
他平静地说道：“我明白了。”
随即，他关闭了视频会议。
……
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周凯扬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他缓缓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以及远方那条如同墨色丝带的白河。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夜色，望向了北方的首都。
许久，许久。
他轻声地自言自语。
【我的根，在这里。】
【我的家人，在这里。】
【我最大的武器，不是我的异能，而是我对这片土地，未来二十年发展轨迹的清晰记忆。】
【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游戏规则里，等于放弃了我最锋利的武器。】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去世界的心脏。】
【因为，我将亲手把这里，变成世界的心脏。】
……
决定，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他回到书桌前，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打给省教育厅的林建业厅长。
“林厅长，您好，我是周凯扬。”
“我考虑清楚了。”
“我愿意接受您的邀请，加入清华大学的‘钱学森计划’实验班。”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厅长如释重负的、爽朗的大笑声。
挂断这个电话，周凯扬又找到了那个来自美国的国际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他原本平静的声线，瞬间切换成了另一种语言。
流利、纯正、不带一丝口音的英语。
斯穆特教授吗？晚上好，我是中国的周凯扬。
在与这位诺奖得主简单而愉快地交流了几句后，周凯扬礼貌地，谢绝了对方的邀请。
教授，收到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不过，因为个人家庭原因，我决定在中国完成我的本科学业。
在电话那头的斯穆特教授，表达了深深的遗憾。
就在他准备挂断电话时，周凯扬话锋一转，用一种平等的、甚至带着一丝上位者气息的商业口吻，微笑着说道：
不过，教授。
虽然我无法亲自加入您的实验室，但我新成立的‘凯星投资’，对您在粒子物理学领域的研究，非常感兴趣。
我们很荣幸，能成为您实验室未来五年的主要赞助方，以支持您对宇宙的探索。
或许，我香港的代表，可以在您方便的时候，与您约个时间，详谈具体的合作细节？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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