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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众志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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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的城门虽己紧闭,朱雀大街上的雪却被往来的脚步碾成了泥。宗泽的布防令用黄麻纸写就,贴在街角的老槐树上、酒肆的门板上、甚至杂货铺的陶瓮边,墨迹被雪水洇得发蓝,却字字清晰——"凡守城者,日给米二升,管一餐;民夫搬石运木,同例;妇女制鞋,每双赏钱十文"。

识字的周先生站在最大那张告示前,手里攥着块烤得发硬的胡饼,唾沫星子喷在冻得发红的脸上:"诸位乡亲听真!宗老将军说了,守城不是当兵的事,是咱汴京人的事!金狗要是破了城,男的杀头,女的为奴,孩子...孩子都得被挑在枪尖上!"

人群像被沸水煮的豆子,瞬间炸开了锅。

"王二,你还愣着干啥?"穿短打的汉子叫李铁蛋,是个脚夫,肩上的扁担磨得发亮。他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货郎,"告示上说,去守城每日给二升米,还管一顿饭呢!你那副空担子挑着也沉,不如去搬石头,挣的米够你和你新媳妇吃三天的!"

王二的货郎担子确实空着。昨日去城郊收杂货,刚到陈留地界就撞见溃兵,说金兵快到了,他扔了半筐梨,挑着空担疯了似的跑回城里,此刻扁担上还沾着梨汁冻成的冰碴。"可我不会打仗啊。"他挠着头,粗布棉袄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打补丁的棉絮。

"谁让你打仗了?"人群后传来个沙哑的声音。众人回头,见个瘸腿老兵拄着根枣木拐杖,左腿不自然地向外撇着——那是去年在太原被狼牙棒砸的。他的棉袄前襟沾着油渍,却洗得发白,怀里揣着个油纸包,"你力气大,去搬石头就行。我儿子在西城墙,说那里缺人手搬滚木,金兵的投石机砸下来,得及时把缺口堵上。"

老兵说着,从油纸包里掏出个麦饼,饼上还留着牙印,显然是自己没舍得吃完的。"拿着。"他把饼塞给王二,掌心的老茧磨得王二手生疼,"去吧,金狗要是进来了,你这副货郎担子,还有你那刚过门的媳妇——听说梳着双丫髻,眼睛像葡萄似的——都保不住。"

王二咬了口饼,麦香混着点沙粒,在嘴里嚼得发涩。他想起今早出门时,媳妇把这副担子擦得锃亮,还往他怀里塞了块红糖,说"早去早回"。他忽然把担子往老槐树底下一扔,扁担撞在树根上,发出"咚"的闷响。"走!"他跟着人流往西城墙跑,棉鞋踩在泥雪地里,溅起的泥水打湿了裤脚,却跑得比谁都快。

他没看见,那瘸腿老兵望着他的背影,用袖口悄悄抹了把眼。老兵的大儿子去年死在太原城下,尸首都没找着,只托人带回半块染血的护心镜。他现在守着东城墙的箭楼,每日搬石头、递箭簇,夜里就抱着那半块护心镜打盹。

西城墙上的风裹着雪沫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宗泽站在垛口边,看着民夫们用木夯砸糯米石灰浆,花白的胡须上结着冰碴,却浑然不觉。

"夯重点!"他对着个夯木的后生喊,"这泥浆得砸实了,金狗的撞车才撞不开!"

那后生是城南的菜农,叫刘三,前日还在自家菜窖里藏白菜,此刻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脊梁上渗着汗,混着雪水往下淌。他抡起木夯,"嘿哟"一声砸下去,泥浆溅起,溅了旁边老汉一裤腿。

老汉叫张老实,是个瓦匠,昨日听说要修城墙,揣着瓦刀就来了。他手里的抹子正往城砖缝里塞泥浆,被溅了一身,手一抖,抹子上的泥浆"啪"地掉在宗泽的皂靴上——那靴子是军靴,靴头磨得发亮,却擦得干干净净。

"对不住!对不住将军!"张老实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抹子差点掉地上。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官,更别说把泥浆溅到官靴上了。

宗泽却弯腰,用手指蘸了点靴上的泥浆,搓了搓,笑道:"没事。你看这泥浆,黏得很。"他举起手指,泥浆在指间拉出细丝,"正好把咱们粘在一块儿,你粘我,我粘你,军民粘成一团,金狗想拆都拆不开。"

周围的民夫们都笑了,刚才的紧张劲儿散了大半。张老实也笑了,露出豁了颗门牙的嘴,赶紧用抹子把宗泽靴上的泥浆擦掉,擦得比自己的鞋面还仔细。

城墙根下的空地上,支起了数十个布棚,妇女们坐在棚下做军鞋。线轴转得"嗡嗡"响,针尖穿过粗麻布的"嗤啦"声,混着姑娘们的说笑,倒像个热闹的集市。

张大户家的三姑娘秀姑,正坐在最东头的棚下。她穿着件月白棉袄,袖口绣着朵小兰花——那是她娘去年给她绣的,说将来嫁个读书郎,体面。可此刻,她的手指被针扎得全是小红点,有的还在渗血,她就往嘴里吮一口,接着缝。

"秀姑,回家吧。"她娘拎着个食盒走来,盒里是刚蒸的馒头,"你哥在城头吃饷,不差你这双鞋。"

秀姑却把针往头发里蹭了蹭——老人们说,头发油能让针滑溜些。"娘,你不懂。"她瞪着杏眼,手里的针穿过鞋底,"我哥在城头守城,穿的还是去年的旧鞋,鞋底都磨透了。我做双新的,纳得厚些,让他踩在冰上稳当,别摔着。"

她娘看着女儿冻得发红的手指,还有鞋面上歪歪扭扭的针脚——秀姑前几日还说"做鞋是粗活,姑娘家该学琴棋书画",此刻却把鞋做得比谁都认真。做娘的鼻子一酸,把食盒往她怀里一塞:"吃个馒头再做,别饿着。"

秀姑咬着馒头,眼睛却盯着手里的鞋。鞋面上,她偷偷绣了个小小的"安"字,针脚密得像鱼鳞。她想,等哥穿着这双鞋打退了金狗,就请他去城东的茶馆听书——哥最爱听《岳将军破金》的段子。

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半大的孩童正蹲在雪地里,用石子堆城墙。最大的男孩叫小石头,爹是守城的士兵,昨日托人带回句话,说"石头要像爹一样硬"。此刻他正指挥着弟弟妹妹:"这边堆高些,是城楼!那边挖条沟,是护城河!"

孩子们嘴里念叨着"金狗来,打打打",小手冻得通红,鼻涕流到嘴边,就用袖子一擦。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叫丫丫,是个孤女,跟着瞎眼奶奶过活,脖子上戴着个银镯子,是她娘留的念想。

她看着大人们往募捐的木箱里扔铜钱、银角子,忽然踮起脚,把脖子上的银镯子摘了下来。那镯子有些变形,却被她擦得发亮。她走到木箱前,踮着脚把镯子塞进去,奶声奶气地对看守木箱的老兵说:"这个给叔叔们买箭。奶奶说,镯子能换钱,钱能买箭,箭能打金狗。"

老兵蹲下身,看着丫丫冻得发紫的小脸,眼眶一热。他从怀里掏出个红绳系着的铜铃铛,挂在丫丫脖子上:"这个给你。比镯子好听,金狗来了,你摇铃铛,叔叔们就来打他们。"

丫丫摇了摇铃铛,"叮铃铃"的响声脆生生的,像串小太阳。

赵杰微服私访时,正撞见这一幕。他穿着件藏青色的棉袍,别看了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头戴毡帽,像个寻常的读书人,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也扮成了脚夫模样。

"小姑娘,你不怕没镯子戴了?"他蹲下身,声音放得很轻。毡帽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眉眼,却遮不住眼底的暖意。

丫丫眨巴着大眼睛,睫毛上还沾着雪粒:"不怕。娘说,镯子没了可以再打,城没了,家就没了,奶奶就没人管了。"她指了指远处的城墙,"周先生说,城墙是咱们的家,得用骨头去顶,用肉去挡。"

赵杰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又酸又热。他摸了摸丫丫的头,她的头发上还沾着雪,像落了层碎银。"你说得对。"他从袖袋里掏出块碎银,递给看守木箱的老兵,"给这孩子打个新镯子,要比原来的还亮。"

老兵刚要磕头,被赵杰按住了。他站起身,往街角走去,身后的铃铛声还在响,"叮铃铃"的,像在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路过铁匠铺时,"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震得人耳朵发麻。铺子的门敞着,里面的火光映得半条街都发红。七个铁匠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汗珠滚滚,落在烧红的铁坯上,"滋啦"一声化成白雾。

掌柜的是个独眼龙,左眼在早年的边关之战中被流矢射瞎了,此刻正抡着大锤,往铁砧上的枪头砸去。他的右臂比左臂粗一圈,肌肉疙瘩像铁块似的,每砸一下,地面都跟着颤。

"陛下!"独眼龙忽然喊了一声。他虽瞎了只眼,却认得赵杰的身形——去年陛下视察军械库,他曾去献过新打的朴刀。

赵杰愣了愣,没想到会被认出来。侍卫刚要上前,被他拦住了。

独眼龙举起刚打好的枪头,枪头在火光里泛着青蓝色的冷光——那是淬过火的记号。"陛下您看!"他的声音洪亮,震得屋檐上的雪都掉了下来,"这枪头掺了镔铁,淬了三遍水,能捅穿金狗的铁甲!小的们这几日没合眼,己打了三百杆枪,五十把刀,还能再打!"

铺子里的铁匠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对着赵杰拱手,汗水顺着他们的下巴往下滴,落在铁砧上,溅起更小的火星。赵杰看着他们布满老茧的手,有的缺了手指,有的缠着布条,却都握着锤,像握着大宋的筋骨。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却有些哽咽。

走到宣德门时,暮色正浓。城楼下忽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雪地里扬起道烟尘,为首的将官银盔红缨,不是岳飞是谁?

背嵬军的骑兵们列成两队,从吊桥进城。他们的甲胄上沾着血污和泥点,有的战袍被划破了,露出里面的皮肉,却个个腰杆挺首,眼神锐利得像鹰。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整齐的"笃笃"声,像在给这座城敲着鼓点。

岳飞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像阵风。他单膝跪地,银盔的红缨垂在雪地上,沾了点白:"陛下,末将奉种老将军之命,带回五千骑兵支援汴京!"

赵杰扶起他,手指触到他战袍的袖口——那里磨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打补丁的里衣,补丁的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自己缝的。"辛苦你们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岳飞却挺了挺脊梁,甲胄碰撞的脆响里,透着股硬气:"为陛下分忧,为大宋尽忠,不辛苦!"他回头喊了声,"弟兄们,卸甲歇息,半个时辰后,上城换防!"

"喏!"五千骑兵齐声应和,声浪撞在城墙上,又反弹回来,震得宣德门的铜环都在响。

当晚,汴京的城头上亮起了无数灯笼。

红灯笼、黄灯笼、甚至还有百姓家里带来的蓝布灯笼,沿着三丈高的城墙排开,像条蜿蜒的火龙,把雪夜照得如同白昼。士兵们和民夫们挤在垛口边,分享着带来的干粮——有妇人烙的麦饼,有老汉腌的咸菜,还有孩子塞来的糖块。

西城墙的角落里,瘸腿老兵正教王二用弩箭。"记住,拉弦要稳,瞄准了金狗的胸口——那里甲胄薄。"老兵的左手不灵活,就用嘴咬着弩机的木柄,示范给王二看。王二学得认真,手指勒得生疼,却没哼一声。

不远处,周先生正给一群民夫读《孙子兵法》。"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他的嗓子哑了,就喝口雪水润润,听的人却瞪着眼,生怕漏了一个字。有个卖菜的老汉听不懂"致人而不致于人",周先生就解释:"就是别让金狗牵着鼻子走,要让他们跟着咱们的法子来!"

更远处,几个山东来的士兵唱起了家乡的小调,"正月里来是新春,家家户户挂红灯..."调子有些跑,却唱得敞亮。旁边的汴京百姓跟着哼,哼着哼着就笑了,笑着笑着眼里就有了泪——谁不想家呢?可现在,家就在这城墙后,守不住城墙,就回不了家。

宗泽站在城头,望着这一切。他的棉袍上落了层雪,像披了件白披风。李纲拄着拐杖走来,拐杖头在冰面上滑了下,宗泽伸手扶住了他。

"你看,"宗泽指着满城的灯火,声音里带着笑意,"这城墙不仅是砖石垒的,更是人心垒的。砖石会被撞碎,人心却撞不碎。金狗再凶,能打得过人心吗?"

李纲望着远处金兵营地的灯火——那里的灯火稀稀拉拉,透着股死气。他摇了摇头,胡须上的雪掉了下来:"打不过。人心是活的,是热的,金狗的铁蹄再硬,也踏不碎滚烫的心。"

赵杰也登上了城楼。他没惊动任何人,只是站在垛口边,看着士兵们把滚烫的姜汤分给民夫,看着秀姑把做好的军鞋递给巡逻的士兵,看着丫丫举着铜铃铛,在灯笼下转圈。

一个年轻的士兵见他站着,递来一碗热汤:"先生,喝口暖暖身子。"汤里飘着葱花,是百姓家里带来的。

赵杰接过碗,喝了一口。暖流从喉咙一首淌到心里,熨帖得很。他看着满城的灯火,看着那些疲惫却坚毅的面孔——瘸腿的老兵、咬着针的秀姑、抡着锤的铁匠、唱着歌的士兵...忽然觉得,就算天塌下来,这座城,这些人,也能把它顶回去。

夜色渐深,风更紧了,城头上的歌声却越来越响。那歌声里,有对爹娘的牵挂,有对妻儿的思念,有对金狗的恨,更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就像城墙根下悄悄钻出的草芽,哪怕头顶压着千斤巨石,石缝里只有一丝土,也要拱破石头,向着阳光,奋力生长。

赵杰把那碗热汤喝得干干净净。碗底还沉着颗葱花,他用手指捏起来,放进嘴里嚼着。葱的辛辣混着汤的暖意,在舌尖散开。他知道,这夜还很长,仗还很难打,但只要这歌声不停,这灯火不灭,汴京就倒不了,大宋就倒不了。

远处的金兵营地,偶尔传来几声胡笳,呜咽着像鬼哭。城头上的歌声却更响了,像在回答那胡笳——你们来啊,我们等着。我们的城,我们守着;我们的家,我们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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